第三部逆风0012
一群手里拿着铁锹,肩上担着篮子,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脚步踉跄的人在修路的工地上被吆五喝六甚至是满口粗话脏话地骂着、催促着。 家中的孩子还小,鲍宪文自然成了这些修路中的劳工的一员。 他们修的是离家很近的土岭至伏龙泉的55公里路段的“京满”国道。 RB人为了加强统治,便于各地的联络,修路的同时,又沿着“京满”国道的边缘架设了新京通往伏龙泉、土岭及太平川再到通榆、洮南等地的电话线路。 架设电话线路的活,可比修路的工程量小多了。 为了能干上架设电话线路的活,一些人不惜奴颜婢膝地讨好着保长和劳工大队长。 骨子里老实厚道、不擅溜须拍马顺情说好话,又不太爱讲话的鲍宪文,整日里只知在那里埋头完成分配给他的活。 人最怕的是没有思想。 没有接受过文化教育的鲍宪文,此时的脑袋里装的只有家里的日子及家人裹腹、冷暖的事,其它的事一概不闻不问。更不晓得受RB人奴役压迫做亡国奴滋味的苦楚。 这样的性格反倒让许多人对他很是友好。由此,一些人在闲暇时闲聊的话,从来不去戒备他。 与人无争、与事无争的他,尽管工地上的活,很重也很累,却反倒身宽体胖。 某日,伪保长来到了鲍宪文的身边,不爱言语的鲍宪文,目不斜视旁若无人般地继续地忙着他的活计。 伪保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很快,一袋烟的功夫就过去了。 鲍宪文还是没有言语以示对保长到来的敬意。 伪保长站了一会儿,嘴里骂道:“鲍老蔫儿,一个死榆木脑袋、死犟死犟的只知道干活的鲍老蔫,这么长时间了,就没看到保长来吗?” 鲍宪文抬眼看了一眼保长,没有吱声。 保长见此,自己赶忙找了句下台阶的话说道:“怎么?看了我一眼就等于和我说话了?” “真是的,保长来了,也不问问有什么事,哪有这么死目咔嚓眼的!”保长自我解嘲道。 “保长是工地的带工和监工,哪都走,我哪知道保长有什么事啊?我还以为保长是验收来了呢?”鲍宪文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验收,就不该到你这看看吗?别以为你活儿干的挺好,就不用我来看着你了。”保长说道。 鲍宪文没有再说话。 保长见此,只好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会干完活,我那没人,上我那去一趟,有事对你说。” 说完话,保长一转身走了。 保长扔下这么一句让他去的话走了。 胆小怕事的鲍宪文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些天,自己的活不是干的蛮好的吗?工地上虽说吃不好睡不好,大伙儿议论纷纷,尽管很多天也看不到RB监工到工地来一趟,谈论克扣劳工吃喝拉散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鲍宪文的头上吧?” “家里的孩子年纪还小,他们也不会招惹什么是非的。瞧这十里八村,自家的日子也就够个年吃年用的,是不是因为盖了几间房子,又打了个大院套子,还修了个门楼,让人觉得自家很有钱很富裕了?这不是让人给瞄上了吗?唉!还是老祖宗说的好啊,人到多咱都不能露富和显富啊!唉!就盖了这么几间房子,打了个院套儿,就让人家惦记上了。”鲍宪文在内心一个劲儿地打鼓,胡乱地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