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傅天亮锤震莫云 梁红玉探阵太阴

    话说柴排福、黑蛮龙兵马已至，岳雷设宴款待。五日后，关鹏引傅天亮、徐晟、孟邦杰至，又是十万人马。孟邦杰有子名宗政，年三旬，少骁勇，善使一条笔管枪，重有二百四十斤。宗政生四子，长曰璟，次曰玺、三曰琛、四曰珙、五曰瑛。玺早夭，所余四子皆习武艺，尤以珙为善。珙年仅十岁，生得豹头鹰目，方面阔口。于马上使得丈八蛇矛枪，背背两根银装锏，武艺超群。此子虽幼，却按上界炳灵公下凡，日后抗蒙，为宋祚呕心沥血。又有大将扈再兴前来，乃昔日水浒寨内地慧星扈三娘之侄，长兄飞天虎扈成之子。善使一杆五股烈焰托天叉，生得面如黑铁，体壮如牛。前者流落至汴梁城，于街头卖艺，为张浚所见，招至麾下，做了将官。再兴平生与孟宗政最是要好，二人结为异性兄弟。雷得了这众多猛将，心中大喜，次日召集众将，分军各营：以韩世忠为左路军元帅，统兵十万，夫人梁氏辅之，吴挺为副帅，韩彦直为先锋；柴排福为右路军元帅，黑蛮龙为副，统领十万本部人马，岳纲为先锋；辛弃疾为前路军元帅，引兵十万，关铃为副，关鹏为先锋；李显忠为后路军元帅，薛弼为副，岳震为先锋；岳雷自统中军十万，以诸葛锦为军师，岳甫为先锋。又定下四路总先行官：乃杨继周、毕得卿、陆文龙、扈再兴也；三路粮草押运官，乃岳霆长子岳蹯、元帅四子岳纬、岳霖长子岳琮；中军文书乃元帅长子岳清；道吉、道悦、金刀圣母、王敖老祖、谢映登俱留于中营。呼延钰、薛盛、罗鸿、樊成四人各引兵马一万，镇守四门，谨防敌军袭城。仍令崔海为沙江关总兵，小姐崔莹、孟家祖孙三人随之守关。

    却说莫云日日于城下讨战，岳雷见麾下战将云集，当即决定来日会战。是夜，道吉、道悦二人前来见岳雷，雷忙问曰：“恩师深夜至此，可有指教？”道悦笑曰：“徒儿如今为三军统帅，不枉贫僧师兄一场辛苦。前者下山扫北，贫寺中甚贫，无物可赠。唯有前朝震天弓、紫羽箭十二支。”雷曰：“恩师所赠之箭，扫北未曾使用。只征西之时，前者为收毕得卿，损了六支。又几番厮杀，如今尚有二支。幸有恩师复赠两壶，方得无虞。”道吉曰：“今番破阵，非比寻常。为师今夜便传徒儿一件兵刃，唤作金顶龙头槊。”即差小沙弥取来。不多时，三个沙弥抬进一条槊来，雷看时，见此槊长有一丈六尺，留情结处买一龙头，龙嘴中吐出槊锋足有三尺，如鸭嘴般宽。二位长老当夜传雷槊法。岳雷按上界朱雀星下凡历劫，投生岳门。只练得一夜，已将岳家枪法融入龙头槊中。道吉、道悦笑曰：“好徒儿！这龙头槊乃护身保命之器，莫要轻出。”雷允诺。却说当夜，李显忠、毕得卿、岳甫、呼延钰、薛盛亦是一般，各家道长将绝技传与弟子，以防北天门阵之厄。

    次日，莫云复来讨战。傅天亮为首请令：“末将愿往！”元帅道：“傅老千岁年已五旬，岂可亲身犯险？况先父帐下四猛八锤，如今唯老千岁尚在。本帅不欲老千岁涉险沙场，还请镇守营中，以慑敌军。”天亮怒曰：“自吾随精忠元帅，与岳云、狄雷、何元庆八拜为交。大小战事见过多少？险阵、恶阵兀自不惧。前者岳云、何元庆二贤弟已然故去，狄老千岁在白虎山为国捐躯，末将深以为然。此战必要末将先去！待斩了莫云，再来说话！”说罢，撂鱼褟尾出城而去。元帅忙令杨继周、毕得卿同往。

    傅天亮骑卷毛青骢马，手提铜锤来至阵前。见莫云生得：脸如炭芯，发似朱砂。虬眉长髯，阔口金睛。身长一丈，膀阔三停。分明是狠金刚下降，却错认开路神狰狞。莫云非是凡人，乃按上界黑虎财神星临凡，本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之坐骑。生得形容丑陋，力大无穷。最异的是那双尊目，生来左小右大，善识妖邪。黑虎星三次转世，一转世乃宋朝开国的汝南王郑恩，表字子明。只因宋太祖猜忌功臣，桃花宫假借酒醉杀害郑子明。这黑虎星一点忠心，二次转世为岳鹏举义弟牛皋，因岳爷为朝廷所害，黑虎星一道怨气气冲斗牛，于开封府“虎骑龙背”，气死赤须龙金兀朮，大笑归天。这第三次转世临凡，黑虎星誓与宋廷为敌，托生西夏，练就一身武艺。这黑虎星与白虎星本是孪生星宿，却最是不和，幸得罗延庆已经殒命白虎山，故此二人无见面之机。天亮暗道：“此人生相丑恶，想来生有古怪貌，必有古怪能，还需谨慎！”便说声：“老夫乃铜锤将傅天亮也，来者何人？”莫云曰：“某家乃临庆关总兵莫云也。闻岳家军中有四猛八大锤，甚是骁勇。然已四损其三，中原由尔横行，此地却容不得撒野！”天亮大怒，将双锤一碰，哇呀呀暴叫一声，杀上阵来。莫云使双镋架住，一阵叮当碰撞之声。杀了八十余合，天亮勘勘不敌，暗思：此贼端的骁勇，老夫非骑敌手。阵后毕得卿见傅天亮不敌，催马摘棍来救。眼看至阵前，一棍打将下来。莫云正与傅天亮厮杀，不想毕得卿杀上来，只得撤回左镋，奋力向上一搪。只听得当一声，震得莫云坐骑倒退数步。得卿悍勇，接连几棍，杀得莫云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傅天亮见莫云与毕得卿杀得不分胜败，暗自催马来至莫云身后，望后背便是一锤。莫云哪里想到？天亮一锤砸上，将那后背护心镜砸得粉碎。莫云啊呀一声，口吐鲜血，虚晃一镋，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