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节 虎关血战
高榳直觉得脑中“嗡”地一声便吵闹开了,日防夜防,自己刚抽就空打了一个不安宁的盹,这胡虏便打上门来了! 对高榳而言,虎关不仅关系着他日后的军功仕途,更与临近地高家坞垒里上百个亲族的性命牢牢拴在了一起。他当下顾不得多想,一把将铠铛夹在腋下,说道:“走,到关城上去!” 一出军营,外面的打杀之声愈加激烈,灶来攻上关城来的敌人已然不少。突接战讯,陆陆续续有歇息的军士从营寨里奔出来,众军士都慌乱不已,不知敌人出现在何处,皆在关内校场上乱成了一锅的蚂蚁。 十几个高氏子弟陆续奔近,聚往高榳身边。高榳见有几个高氏子弟身上还带了彩,大声问道:“高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敌人从哪里摸上关来的?” 一个高氏子弟忙回道:“大郎,我们也不知晓敌人是什么时候摸到了关城下,直到我们有一个起夜的军士看见到流川溪一侧的关城被杀的守哨,方才呼叫示警。待我等赶往出事地点,已有十几个胡虏抢上关来,大伙儿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来敌杀灭,高秋和高叶都受了点伤!” 高榳骂了声道:“起先安置的暗哨是干什么吃的,竟连一个敌人都没有发现?!”高榳虽是怒骂,但心里也想到了事情的因果,先前安排的暗哨,恐怕全都遇难了! 他的背心不禁生起了一丝寒意,瞬间冷汗便浸透了后心。一个衣衫不整的军士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立时便被高榳的亲卫截住带往面前,高榳喝问道:“尹雄在哪里?他今晚是怎么守值的?竟让敌人就如此明目张胆地摸上来了?!” 那个军士是今夜晚当值队主尹雄的部下,听到高校尉大声喝问,这军士神色慌乱,颤声道:“回高校尉,尹队主他……他……” 高榳见他半天也没有“他”出个所以然来,气得一掌将之推了个趔趄。他对几个亲兵道:“高义、高卫、高狄,你等几个传我军令,速令苏尉副、徐尉副召集军众,坚守胭脂水及苏集水一线关城。高春,你等速去收集校尉军众,到流川溪阻敌! 将腋间的铠铛胡乱往身上一套,“呛”地拔出长刀,大声吼道:“众军士勿惊,我是镇关校尉高榳,诸人且随我走,将来敌赶下城去!”随着他的喊声,便有不少夜惊慌乱的军士找到了主帅,陆续聚了过来。高榳命人举起松明,集了百余个军士,便往北面的关城奔去。 此时,已有几十个身着黑衣的来敌攀上城来,与关城上巡值的守兵厮杀,有一个身躯不显,但身手极为灵敏的蒙面胡人使两柄弯刀,如削刀花般舞成了一团,在窄窄的关墙台上舞得眼花瞭乱,几个冲上前去的守兵未及同个回合,便身挂重彩跌了出来。这个胡人占据了一大段关墙,身后和张爪索飞机,紧紧地钩住墙上砖石,有几个胡人趁面攀墙而上。 高榳见之暴喝一声,立即冲上前去,他左右高春、高叶等几个高氏子弟亲兵也紧紧跟进,几人从东西两个方向将这个擅使双刀的胡人夹在中间。高榳手中长刀在火光中划出一道眩目的弧线,劈头而下。那胡人双刀一绞,铛地顶住高榳下劈的刀锋,高春见之也大叫一声,手中长戟一抖,如毒蛇般刺向那胡人肋间。那胡人暗嘿了声,左手刀一反转,磕住高春的长戟,往身前一拉一带,竟将戟锋带向了高榳。 高春的反应也极为敏捷,挺腰定身,手中长戟使力回转,脱了那胡人的绞击,随后稍作停顿,再次猛然刺出。旁边的高叶使一根长矛,也在暗抽机会,寻机出击。 校场上鼓点声隆隆响起,两队人马一东一南,冲往关城。虎关的守兵全体出动,上百枝松明火把将关城上照得亮亮堂堂。 虎关与陇门在一西一东,守扼着洮阳川中的狄道城。因此虎关守军也拥有如八筋牛弩,踏蹶箭等长程武器,但敌人攻击猝然,待两队守兵奔至东、南关墙时,已有上百个敌人攀上了城头,守兵一致,双方立即近身rou搏,这些长程武器无法发挥作用。双方如锯齿般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高榳这边因反应最快,当先赶到了北面关城,因此上城的敌人远没有东、南两处来得多,百来个守兵一拥而上,几个回合便将登城的敌人刺落城下,随即夺回了这一段关城。守兵借地势之利,将箭矢纷纷射往城下,城下也有敌人间或向城头抛射箭矢,也不知关城的阴影下有多少敌人。但守兵一发现城下有反击,马上就抛出一大片箭雨。 与高榳等人对战的胡人正面要迎击高榳,左右还要提防着高春和高叶的分路合击。他虽然身手敏锐,但一心多用,渐渐地左支右绌,只余招架之功。 那胡人双刀如轮,左绞右削,与高榳等力战了数个回合。高榳虽然攻击速度不如那胡人,但他胜在刀长和大,又有高春和高叶的左右相济,渐渐取得了主动,将那胡人逼到了关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