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音律相斗
吕顺天认真打量了万悟心一阵，突然“噗嗤”一声笑道：“当年我千里迢迢來找你，却难得见你一面，如今看來，你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有通天之能的高人，害得我当年被那臭老头摆了一道，现在想起來心里还闷得慌。” 万悟心说道：“惭愧惭愧，此事老夫后來也了解过，当年老夫正巧不在家，沒能帮上忙，心中亦是不安。” 吕顺天摆摆手，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跟你这老家伙计较了，倒是那臭老头，要是让我再遇上，定然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万悟心只是笑了笑，也不回应。 吕顺天再次看向洛雪，说道：“当年戴面具的小娃，莫寒秋的徒弟，叫什么來着，洛雪？当年在斗道台上你可是威风得很呐，我们之间是不是还要一笔账要算？不对，该是两笔账。” 洛雪冷声问道：“你要怎么个算法？” 吕顺天笑道：“你看眼下这情形，你说我要怎么算？” 水蛇大爷大骂道：“以众欺寡，不要脸！” 雪儿愤愤地附和道：“就是，不要脸，人多欺负人少！”说时扯了扯万悟心的衣袖，“老爷爷，你一定要帮大哥哥。” 万悟心只是轻叹一声，看向了方函，而方函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吕顺天和萧破穹，显然，他非常期待他们两个接下來的举动。 猛然之间，突然一阵刺耳的大笑声传來，随后那些围住洛雪的众多蒙面人惨叫之声不绝地传來。 方函吃了一惊，扭头看时，但见一条青影在众蒙面人之中连连闪动，人影所到之处，青光一闪，便有一个蒙面人惨叫着倒了下去，更为可怕的是，有几个人明明躲过了袭來的青光，但随之而來的却是**迸溅，那人一声不吭就倒了下去了。 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那十几个蒙面人倾刻之间倒下了大半，余下数人不是身受重伤也已挂彩，只有北芒派那三个人缩作了一小团强自撑持着，眼中露出惊恐之极的目光。 吕顺天见这情形，微微吃了一惊，此刻地上已是鲜红一片，尸体横七竖八的惨不忍睹。他低声喃喃道：“不知这來的又是哪一路高手？” 萧破穹皱起眉头，回答道：“只怕是笑……” 他尚未说完，又听得一阵阵刺耳之极的笑声传了过來，那笑声如同长剑被片片折断了又跌落到了地上一般。 萧破穹顿时脸色大变，说道：“笑声中的灵力竟如此深厚澎湃，看來定是那老家伙无疑了。” 吕顺天说道：“萧大哥，连你都对此人有所忌惮？什么老家伙也未见得有多高明，只是大喊大叫的出來吓人罢了。” 吕顺天话声刚落，但听得犹如一叶落地，一人已是站在他面前，尖声问道：“你说谁？” 洛雪扭头一看，是一个青袍老者，样子却是熟悉得很，想了想便顿然醒悟，这不就是当年在这个山谷中遇到的那位自称“医天尊老人家”的那位前辈么？ 吕顺天见了那來人相貌，身子猛然一震，竟是又气又怒，指着他叫道：“是你，，你！你这老家伙！当年给我吃，，吃，，”他说着语气颤抖，终是说不完整。 那青袍老者笑道：“不就是吃老鼠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吃都吃了，还怕说出來？” 听得青袍老者这么一说，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暗暗吃了一惊，然后又各自在心底偷笑，心想依天教的顺天法王竟然吃老鼠屎，真是闻所未闻。 吕顺天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一旁的萧破穹一副书生打扮，一派儒雅的风范，满面慈和，见了那青袍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惊色，随即温声问道；“阁下便大名鼎鼎的笑魔了吧？” 青袍老者抖着衣袍，眨着一双调皮的眼睛，又是一阵怪笑，皱纹密布的脸上更显怪异，笑完了说道：“你可以叫我笑魔，也可以叫我医天尊老人家，这医老儿太沒出息，被你们这些后辈欺负成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啦，得出來主持一下公道才行！” 萧破穹仍是面含微笑，说道：“传闻七魔之一的笑魔修为高深莫测，算得上是一方高人，只是太爱管闲事，可不招人喜欢。” 笑魔老眼一睁，叫道：“好，好，好！你这小子竟然当面对我老人家出言不逊，那我就与你斗上几百回合再说！”说完一甩手便向萧破穹拍了一道法决过去。 萧破穹见笑魔一道法决拍來，挟着怪声，猛恶之极，不敢大意，急忙将灵力运于双掌，向前一挥，把一道法决对击而去。 不料他法决打出，立即感觉不妙，想要收聚灵力时却觉得面前被一股大力吸着，自身的灵力不断向外泄去，想要控制住是难上加难。 但他临危不乱，双脚猛然左右一踏，身形借这踏步之力站稳了，大喝一声收住双掌上的灵力，断了自己与法决的联系，这才不再受笑魔的法决影响。 两道法决撞击在一起，却也不分上下，笑魔的这一击显然是逗萧破穹玩的。 笑魔见了萧破穹狼狈的模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小子果然有一手，不愧是唐云天的得力助手，不愧是依天教的法王……”说了又笑了起來。 萧破穹见那笑魔只是一味地指着自己大笑，忍不住脸色腾地涨红了。 笑魔得意之极，仍是笑着，并且手舞足蹈起來。 猛然听得一声极为怪异的声音响了起來，笑魔一愕，睁起眼睛四处搜寻着，最后眼光落在了萧破穹腰间别着的一把小月琴上面。 萧破穹微微一笑，伸指向腰间的月琴的琴弦上弹去，那种异的声音又响了起來，笑魔竟是被震得浑身一颤，立即尖声嘶叫了一声，犹如晴空里打了一个霹雳。 在场的众人听了这声音，都不由得掩住了耳朵，连洛雪和水蛇大爷也不例外，万悟心则是将雪儿的耳朵给捂住了。 萧破穹则是强自镇定住心神，神色自若地又在腰间的月琴上弹了一下，怪声又起。 两个当世高手便这般地你弹琴我尖叫地比拼起灵力來了。 嘶声嘹亮，琴声沉郁，两声相和，犹如雷鸣裂空，巨浪击石，一时间山谷鸟雀尽飞，野兽深藏，苍鹰也不敢低旋，都远远地飞了开去， 两人正自相持不下，忽然远处传來一声极为哀婉的箫声。 这声音虽是从极远的地方传來，声音也不是特别响亮，更不怪异，但却哀婉之极，好似是突然传來的一声低泣，随之而起的箫声则如同一个妇人的如诉如泣的诉说，悲伤至极，难以言表，一行清泪，立时便从笑魔的眼中流了下來。 萧破穹见了笑魔的神态，又仔细地听了一听那哀婉至极，悲伤至甚的箫声，忽然脸色大变，再沒有了先前的镇定自若，急忙伸指向腰间的月琴上弹了上去，立时从那月琴上传出一串音韵铿将的乐音。 哀婉的箫声一顿，随即又如行云流水般响了起來。 就只是这么微微地一顿，笑魔立时醒悟，他停止了流泪，侧着头倾听着那不断传來的悲伤之音。 萧破穹神色庄重地又伸指向那筒上弹了过去，可是那箫声竟是丝毫不为月琴的铿锵之声所扰，仍是那般毫不间断地娓娓传來。 但是笑魔好似已经完全从伤痛之中解脱了出來，不住地侧耳倾听箫声，又抬头看看萧破穹那悬在腰间的月琴。 萧破穹腰间的月琴只有手臂粗细，尺许长短，上边镶着极为珍贵的金石，显然是一件厉害的法宝。 此时萧破穹的面色似乎已有了一丝忧戚，但仍是不停地伸指向那月琴上弹击着。 笑魔听着看着，看着听着，忽然眼中放出异彩，猛然间仰天大笑起來，那笑声虽仍是那般的难听刺耳，但是显然却开心之极，欢悦之至。 萧破穹禁不住一震，随即伴着笑声，节奏欢快地弹了起來，发出明快而又动听的乐音。 忧伤的箫声滞涩地响了一阵，终于抗不住笑魔和萧破穹的联手相攻了停了下來，可是萧破穹仍是沒有住手，仍是那般欢快之极地弹着月琴。 笑魔也是仍旧不停地仰天笑着。他笑着笑着便变了脸色，他的脸色不再是笑声初起时那般欢悦，而是变得渐渐地极为难看起來，虽是仍然笑声如旧，身体却是扭曲着，颤抖着，显然极为难受。 洛雪睁眼看着笑魔的神态，见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怨恨和绝望，可是他仍是那般开心地笑着。再看萧破穹，他则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弹着月琴。 这时一个冷漠声音传了过來：“依天教破天法王果然名不虚传，一把夺魂琴奏得这般鬼哭狼嚎。” 这声音虽是那般的轻描淡写，但萧破穹听了却是浑身一震，不由得将手停了下來，脸色灰败，冷冷地向四周张望去。 笑魔终于停止了狂笑，但他竟是來不及说话，急忙就势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起來。 吕顺天和方函听了那突如其來的声音，又见了萧破穹脸色，都是大为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向四周看过去，可是看不到有人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