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必救同袍
热门推荐: 陆和这一番冲锋,双方战损比大概是五比一,若非刘光及时来阻,估计胡军还会折损更多。等到刘光回去向刘丹禀报,刘丹问他情况,他就老实回答了,说倘若敌军不是两千,而是四千的话,那这仗咱们输定了啦。 终究胡军真正能战之卒也不过五千而已,老弱只能赢粮,氐、羌杂骑派不上太大用场——若是顺风仗还则罢了,平局或者败局,他们连殿后都办不到。刘光自我感觉,晋人的素质只比自家所统刘丹部曲稍逊,但比普通匈奴步骑兵要强,至于东宫护卫,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刘光其实对那些花架子兵并不抱什么希望。 刘乂闻言大惊:“我只道豫州为天下强兵,不想徐州也是如此……此不过徐州前锋耳,若本部来,如何是好啊?” 刘丹赶紧安慰他:“裴该一介书生,且胎毛未褪,安能有如此强兵?我听闻他与祖逖本为一体,常输豫州粮秣,想祖逖也必有兵马还赠——此必祖逖所练之卒也。且卒虽精锐,将领调动之时,却仍显涩滞。其后的裴该本部,料必不如此,且不足万数,即便全来,我也不惧。不过彼等若真来了,却也不易取胜,今当遣将抄出敌后,以阻增援——倘若能够直接击破裴该本部,眼前这些兵或可尽数为我所掳。殿下若得如此兵将,还何惧大单于呢?!” 刘乂这才松了口气,就问:“如此,当遣何将旁出为是啊?” 刘丹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沉吟不语。 胡军是晋兵的五倍还多——更多老弱还甩在来路上呢——兵法之常,自然应当抄出敌后,去阻断增援,但问题真正能打的也就五千人,以二敌一,又能够拿得出多少兵来抄后路?再者说了,以谁为将?刘粲派出来的,除了自己外全是文官——范隆虽然做过太尉,基本上属于一管后勤的,就没怎么领兵打过胜仗——怎可能放心交付他们以重任啊? 唯一合适的就是赵固了,问题此前派赵固率部去取阳武,目前并不在军中。 刘光仰着脖子,眺望高橹,见刘丹一时无言,便即拱手请令道:“小人愿往!” 刘乂问道:“汝欲将多少人去?” “正不必多,除大人部曲外,再与我五的那些“盔甲齐整”的,自然就是刘乂的东宫护卫了。 陆和问道:“如此说来,能与我为敌者,敌营内外,不过两千之数,与我相当。今敌阵已乱,士气必堕,何不全军尽出,以求一战而胜呢?” 熊悌之连连摇头:“贤弟不可冒失。我见敌垒将完,即便疲兵弱卒,有此营垒助守,也实不宜轻率往攻啊。” 话音才落,就听头上有人叫道:“胡贼已皆入营去了!” 熊悌之自己从树上下来了,当然会另派善爬的兵卒接替,上去眺望。当下听了那兵卒的喊话,陆和大喜道:“贼惧我也!”熊悌之问道:“如此,我可趁机后退么?”陆和摇头:“贼既惧我,守不为难,如何能退?若退,便恐顷刻间转胜为败了——彼既入营,午前当不会来攻,可命士卒轮番歇息、用饭,并构筑营垒,以待午后再战。” 时候不大,就听树上兵卒又叫:“有一支胡军从垒侧而出,逡巡向北,不知往何处去了。” 熊悌之一跺脚,说坏了——“此必欲邀我之后也!”急问:“有多少人?”兵卒禀报说,有骑有步,估摸着两三千人。熊悌之忙道:“快走,快走,此时不走,再无幸理!” 陆和还是一把揪住他:“走不得啊。此时阵前脱逃,胡贼开营来追,我军必败!还是急筑营垒,阿兄防后,我守前阵,拖延时间为好——军中尚有三日之粮,一旦营垒成就,必能等到都督的救援!” 熊悌之不禁苦笑,心说我可被你给坑死啦……然而军法如山,身旁多是陆和这路裴该的“脑残粉”,宁死不降,宁战不退,倘若得不到陆和的赞同,自己想要独退,可能性太小啦。兄弟啊,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呢?你跟这儿拦着,我先回去讨救兵,两全其美,多好啊…… —————————— 刘光大张旗鼓,出营北走——他这不是阴谋,是阳谋,就要让晋人瞧见,从而担心后路被断,自然气沮胆丧——一口气驰出七八里地去,直到都能够遥遥地望见别济了,这才折而向东。 他这一路上,侦骑频出,游目四顾,到处寻找适合立寨的险要之地,只可惜满眼都只有平原、荒地,就连略微茂密点儿的树林都欠奉,根本无险可守。当下把氐、羌骑兵撒出半数去,要他们尽量往东跑,等什么时候见到敌人了再折回来。 照道理来说,前锋和后军距离不会太远,一般也就半日路程,可是等刘光勉强找到个合适的所在——不是地形合适,是跟晋军的距离合适——扎营、挖壕,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氐、羌骑兵回来禀报。这估摸着最近的敌援也得在封丘城东了吧?即便快马疾驰,怎么也得到午后申时甚至黄昏时分才能赶过来了。 难道真是如同陈川所言,是专为追他而跑远了大队?他怎么那么大面子啊?话说方才大人要氐、羌追杀那些逃散的乞活,貌似始终没能逮着或者杀死陈川……那厮跑得倒快! 刘光的猜想一点儿都不错,他择地下寨这会儿,陆和派出去的第一拨快马才刚抵达封丘城。亮明身份之后,封丘守将匆匆迎入,盛情款待,并且表示,倘若徐州军来至封丘,必然开门纳入。不过你要我现在就出城去增援?开什么玩笑,城内几乎无兵,只有两三千助守的平民,连防守都困难,哪儿敢出城野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