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血染月神
陶梁原来是焚寂门步苍天安插在天机城的眼线,他事先从卓城璧房中盗来钥匙,解开玄机楼大门上的锁,把门虚掩,放宫无邪进去。 里应外合,一切正如步苍天的计划所布,步惊尘侯在城外客栈,宫无邪潜入玄机楼盗书。 此刻,宫无邪正耐心地寻找着,突然,【紫衣玄经】四字映入眼帘。 “找到了!” 宫无邪心里暗喜,迅速从书架三层处取出黄色封皮的【紫衣玄经】,将它藏在怀中。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皇甫泽后退着,竟毫无防备地撞到她身上,两人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两人一刹那皆失了神,吓了一大跳,仿佛撞了鬼似的。 “谁!” 宫无邪腾地迅速站了起来,拔出月神刀。 刀刃精光雪亮,寒光四射,将黑夜撕裂粉碎。 皇甫泽一个鲤鱼翻身,也快速站稳,取出火折子,借着光芒,定睛一瞧,发现眼前人竟是当日杀害燕掌门的蓝衣少女。 还是这件蓝衣,还是这副蓝色面纱,面纱掩住了她的口鼻,却掩不住她一双眸子里射出的冷冷光辉。 皇甫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他的嘴巴本来不大,此刻却能同时塞下两枚鸡蛋。 皇甫泽质问道:“又是你!你到底是谁?夜闯玄机楼究竟有何不轨意图?” “哼,你管不着!既然被你撞见,我便留不得你性命了,乖乖受死吧。” 宫无邪见自己行动被人发现,动了杀机,冷漠的月神刀脱鞘而出。 她不容皇甫泽再言语,飞快地使一招“掠影行月”就往他胸前要害点去。 皇甫泽匆忙闪避之余,立即熄灭掉手中的火折子。 他深知那少女功夫高深莫测,于是灵机一动,推倒小孔旁的架子以此遮挡住孔光,顿时,这里陷入了一片可怖的黑暗之中。 之后,他凭借书架蜂窝式巧妙的分布,与宫无邪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失了光源,宫无邪摸不透皇甫泽的行踪,不敢轻举妄动,只静立原地,凝神定气地凭感觉和声音来判断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火光突然划空闪过,宫无邪想都没想,急忙持刀砍向那火光处。 不料她却扑了一场空,只有那火折子被她的刀风斩成两半,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火星晃荡会之后,瞬间黯淡无光。 宫无邪这才醒悟自己上了当,暗叫糟糕,刚想回过身来,没想到这时皇甫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一掌拍向她的后背,且顺势摘下了她的面纱。 瞬间,面纱飘然坠落,皇甫泽拿着燃好的另一把火折子,双眼发直地怔在原地。 但见宫无邪绝美的脸,乍然而现在他的眼前。 面似芙蓉出水,眼若水杏越墙,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涤砂不点而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惊呆了,狡猾的笑容顿时僵住,只痴呆地看着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幼时小离欢笑的模样。 在他眼前,好像呈现出两张重合在一起的脸,一张冷若冰霜,一张却似春风解冻,笑得那般温柔多情。 他的嘴里,鬼使神差地念叨着:“小...离...小离...好小离?是你吗?” 听他嘴里念着自己耳熟的名字,宫无邪此刻心里也涟漪四起。 莫非,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不对!我在想什么,我要完成任务,对!杀了他。 宫无邪猛地摇了摇思绪混乱成一锅浆糊的脑袋。 “你是谁?为何我感觉这么熟悉?你到底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皇甫泽只觉得腹部一疼,喉头发甜,下一秒“哇”地吐出几口鲜血来。 只见宫无邪那柄冷酷的月神刀已插在他的腹部,只是不知为何,宫无邪竟有一阵钻心痛感。 一滴晶莹的泪滑过她的粉颊,宫无邪摸了摸,喃喃道:这是泪么?我为什么会流?是师父说过的伤心呢,还是眼睛在黑暗中视物过久,有些酸楚呢? “啊!...” 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沉默。 只见,颤巍巍地立在梯阶最后一级的郭书瓷,抱着头发疯似的大叫着,眼珠子直发痴,像是已被眼前的一幕给吓迷糊了。 宫无邪抽出血淋淋的月神,警觉地望着郭书瓷。 眼里凶光暴射,与那双美目极不相衬。 而那皇甫泽早就像个已被倒空的麻袋,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原来,那郭书瓷一路尾随皇甫泽,刚刚顺着石梯爬上三楼,恰巧见到这一幕,甚是震惊与害怕。 宫无邪见又有一人闯入,杀心再起,还在滴着鲜血的月神刀再次被她提起。 她慢慢地走向发怵的郭书瓷,紧盯着郭书瓷,那种眼神,好似接下来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郭书瓷脑里一片空白,慌张无措地后退着,直到自己哆嗦的手触碰到冰凉的墙壁,然后,她大叫一声,拔腿转身从吊石梯逃跑。 宫无邪冷哼一声,幽幽道:“哼,臭丫头,想跑?没那么容易!” 郭书瓷只顾着赶紧逃命,没注意脚下,哪知竟一不小心踩了空,突然重心不稳,她那羸弱的身子便从石梯上翻滚坠地。 只见她的头正结实地撞在地面,渗出来的血浸透了发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快地蔓延。 她微微呻吟一声后,但觉天旋地转,便昏死过去,失去了知觉,身体也不再动弹。 宫无邪盈盈地从石梯一跃而下,见郭书瓷已不省人事,冷道:“臭丫头,从石梯坠落,看样子你非死即残。罢了,我便饶了你,也好省得我再动手。”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洁白色手帕,将月神刀上的血渍仔细擦拭干净后,哗的一声将刀收入了鞘中。 她最后看了看那郭书瓷一眼,冷哼一声,将手帕潇洒地一丢,认真戴好面纱。 她从怀中拿出刚刚得手的【紫衣玄经】,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骇人得紧。 确认无误后,她又将其放回怀中,施展轻功,堂而皇之地飞身离开了玄机楼。 那染血手帕似无精打采的苍白病女,慵懒无力地飘落,正巧落在郭书瓷脸上,遮盖住她清秀稚嫩的脸庞。 只见那手帕正面,用红线醒目地织着一个“离”字,且其旁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花蝴蝶。 花蝴蝶被血染成殷红,似突然变异成吸血蝙蝠,在等着择人而噬。 宫无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拨人高举着火把,神色匆匆地赶来玄机楼。 为首的是一面带嗔意的老头,以及一慌慌张张的少女。 那老头正是天机城城主卓城璧,那少女便是卓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