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双龙戏珠
端木朔原本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但被慕容萱这么娇滴滴地一叫,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笑容。 但是,他的心中却奇怪的想到:“哎呀!想来想去还是不懂,真是怪事,我近一年来,好像有点变了,只要看到慕容萱的面容,就把以前的豪气全抛到九霄云外。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看来何以会如此一点,我纵是想它个三日三夜,也将绝对得不到结果。” 而这港九雁荡山绿云谷的景色,却还只似仲秋,谷中野花,也还在散发着行将凋谢的残余芳香。 旭日早升,但谷外群峰插云,非至午正,阳光不能射人,是以谷内仍是雾锁云封,一片茫茫。 夜幕深垂,虫声四起,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到处都显得静静的,尤其这洞庭湖附近,更是美景无边。 时已午夜了,游客尽作鸟兽散,纷纷散去,空舟泊岸,那一轮皓洁的明月,洒下了满天的光雨,点缀着这沿湖的垂柳。夜风轻拂着柳丝,萤儿成群穿舞枝丫,时明时灭,真是好一番景致。 午夜子时,秋凉天气,月色正圆,大地上一片银光,如同白昼。只见身着白色罗衫,神采飘逸的皇甫泽,盘腿端坐在右边的白粉撒画成的圆圈中,英俊的脸上,透出隐忧焦灼之色。他抬起了头,眼见月过中天,四周毫无动静,他微感一丝不耐。 独孤克鼻孔里冷哼一声,讥笑道:“饶你皇甫泽聪明一世,此时此刻,却是糊涂一时啊!你可知道,端木漾儿那种女人,独孤某最是清楚,你道她是真心真意的帮你的忙么?但如果你强词夺理,说自己是晚辈,不是故意刻舟求剑,而是就事论事,目前,她委实帮了晚辈的忙,那就是事实。至于,她居心何在,在未有具体事实之前,晚辈不敢妄猜妄断。” 皇甫泽低下了头,眼眶里噙满泪水,心中暗道:“端木老师父,纵然你对我态度如何的冷淡,但大丈夫恩怨分明,将来只要有关你的事,我姓皇甫的必定不管如何的艰难,也将助你一臂之力。虽则凭你的这等武学修为,有事时不一定需要我的相助,但我一定有一日会报答你的,嗯!肯定的……” 尽管皇甫泽武功和智商再怎么高强度他也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万分诧异的俯身下去看那块墓碑,但上面已生满了苔藓,无法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于是,他终于鼓足勇气,探手便待将那墓碑上的苔藓除去… 皇甫泽可谓是难过已极,暗暗思索自己话里怎样的得罪慕容萱了?想了半天,才猛地醒悟,好像独孤克这种男人人,在她眼里根本不是英雄,和她相提并论已够不乐意了,自己又得意又忘形的信口开河,说了句“亲美人即所以救英雄”。好象明说亲近美人是手段,如果不为救人,便不必亲近这种美人了。在她一听,难免要误会上去。 蓦然、一缕白光电射而来,在他手还未触及苔藓时,先自击在碑石以上,石屑纷飞,火光四溅…纷飞… 端木朔大声怒叱道:“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三日前,独孤克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胚子的小人,来此地嚣张作案,大家可要听清楚!若有人敢不遵命,私自出声或走动的,一律格杀勿论!” “我存心擒活口逼问口供,非但没有用喂毒的子午钉,也没有朝要害下手,下手时且留了分寸,他不过中了xue道,晕厥一时罢了。你只起下钉来,敷点金疮药,替他包扎一下,再在左右风门xue上拍他一掌,便活动如常了。” 这一发声,就见有三两处灯火已明,这持剑人嗓音提高又反复地照样念了两遍。可怜这慕容府上下,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人,哪见过这场面,闻言后直吓得全身战抖,冷汗交流。 但是,他万万也想不到,这大智若愚的独孤克的反应,竟是这般之飞快,身法与掌式竟是如此轻灵疾迅,钓丝落空,掌上柔中带劲的罡力已到。吓得慌忙闪出一丈。 皇甫泽闭目,送独孤克与端木朔两个难缠的人物远去了后,便立即把那丝囊闻了一闻,有一股似香非香,似臭不臭的怪味。打开丝囊,囊面是一块淡黄色的油脂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酥胸半露,芗泽袭人。一副仪态万方,俏脸盈盈媚笑,脉脉含情,宛如出水芙蓉,含露芍药。 皇甫泽收好那块荷包,抬起了头,看了一看天色,不过是傍晚时分,这时,还不便活动,于是率性凝神运功调息起来。 慕容萱突然用裙角卷起了手指,曼声低吟,突然抬起头来,想道:“不管如何,只要皇甫泽以后能待我如他的马一般的好,那我纵然变马也甘愿了,至少我可永远跟他在一起。” 有几名马贼捧着酒壶,伺候众人吃喝。似乎今晚飞马寨盛筵款客,在座的男女,大半面上都绷着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也有把面具卷起一半,以便狼吞虎咽的,也有从面具开口处进食的。 想到此处,她忽然有点恐慌起来,他或许就要与她别离了,但随着又想到只要他知道自己已爱上了他,而他也有同感时,那岂不是一切都不必去想了。于是呢,她欣悦的微笑了,只不过,她可并没有想到相反的一面,不然,定非令她填上一份凄悲的感觉不可,到底,她是多么的失望呀…… 端木朔语声一顿,突又长长叹了口气,释然说道:“漾儿,你叫爹爹找的好苦,这些年来,也不知你究竟藏在了哪里?现在……现在一切可都好起来了…你,也不必如此疲于奔命了!” 只见慕容萱身上的宫装早巳换去,头上青丝如云,慵慵挽了个高髻,身上披好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青细丝宽袖长裙的宫衫,隐隐透出里面妃色亵衣服。 那端木漾儿听完,不胜哽咽,此刻却呜鸣咽咽地哭了起来,她香肩不停的耸动,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端木朔为人jian猾,手中剑也颇不弱下风,却还是万万做梦也没想到这皇甫泽居然还真敢跟他动手。巧脚一滑,一偏身已让过这一棍,掌中剑“白蛇吐信”,快似闪电奔石般朝独孤克的咽喉点去,剑尖堪堪已至咽喉,突然一声娇叱:“哼嗯哼!住手!狗贼真是胆大包天,岂敢造次!!” 皇甫泽的身形凌空,并没有回头去看,现在,他除了急于救慕容萱之外,什么都不再想了。 皇甫泽定睛一瞧,仔细瞧那平台上,朝外坐着半圈人,高高低低,有男有女,约有十几个人。每人面前放着一张高几,几上设着酒肴杯箸。 身形急泄中,双掌斜挥,又扬起,又转腕一抖,这快得不过霎眼之间,一片狂风,把守在石屋外八名守卫震得像纸糊的风鸢,四散跌飞。 慕容萱呢,美的令人窒息,也令人心跳。脸蛋与前一个女人有八分相像,五官就好像是上苍着意安排,任何一部分加以改变,便不会有此完美的轮廓。可惜,她的脸白得令人惋惜,白多黑少的大眼也缺少神韵,定然是大病初愈的病美人。 有的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有的撞进了木屋,惨号之声接连响起。 房中本无灯光,这时候,慕容萱却看得清清楚楚,这里还是一间男人的房间,不过在床头上多了一个掩面轻泣的女人而已。慕容萱闪身到了那女人近前,那女人只顾伤心,却不知道身前多了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们两男两女,一车一马,全部浸浴在这种莫名的情境,非但瞬间就忘记了肚子咕咕叫饥饿的事,居然也忘记了韶光的无情流逝,光阴如梭。 端木漾儿等到这对匪徒走远一点,立时跃出林外,瞄着前面火光,一路跟踪而进。她存着必死之心,绝不预备自己退路,两只眼只盯着前面一队苗卒,经过的是什么地势、什么方向,不再留神其它。 忽然,归巢暮鸟,成群结队的扑翅飞过,同时发出“啾啾”的叫声。原来,此刻真正已到了天色入暮时分,除了西边的天际,犹有夕阳余晖,映出一片彩霞之外,其余的三面,皆已呈了暗黑之色…… 那柔柔细细的乐声,起初听来,感觉上毫无异样,但渐渐地,竟转为颓靡,若不运功相抗,心底下,便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动,若是全力运功,却又感到昏昏沉沉,慵懒无力,是以,诸门派的弟子个个俱感心惊,不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邪门功夫? 运起“超级无敌烽火内功”最是消耗体力,皇甫泽才运行了一周天,就立即不由觉得十分疲累,略微宽了一下衣服,倒床而睡。 皇甫泽听出他们的话因,心想如让这小子往岑猛面前一报告,自己孤掌难鸣,自己娘子慕容萱的性命更危险了。转念之间,怕这人跑远,慌剑换左手,一摸镖囊,掏出两枝见血封喉的子午透骨钉。刷的一个箭步,窜到断崖侧面,一抬腕,两枚子午钉联珠出手,人也跟着暗器纵了过去。那两个手下,连“啊哟”一声都没有完全唤出,一中咽喉,一穿太阳xue,立时倒地。连敌人影子都没有看见,便糊里糊涂的死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慕容萱本已睡熟,却意外地鼻中似闻到一种异香,刺鼻异常,禁不住在梦中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方一开目,却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四肢酸软无力,就连坐起身子的力量也没有了。 慕容萱这时才知不妙,慌忙闭气护xue,可是鼻中已吸了不少,全身已不能动弹了。 那些箭手一见门启,慌不迭地立刻放箭射去,箭如飞烟,射入暗沉沉门中,丝毫听不到叫声,就在第一箭已放,第二箭未射的空隙间,一条淡影如烟掠出门口。 慕容萱提着凤凰于飞剑,纵身上屋,越过围墙,直到山屋的后峰。走没多远,果然瞧见峰麓银光闪闪,潺潺水响,一条曲折的浅溪,绕着峰麓流去,溪身极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