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加入
二十一，阴，宜解除、纳畜，忌开工、开业、赴任，冲猴煞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说! 交出了录像后的赫尔在家里等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只跟门送外卖的说过几句话，其他的时间都是一言不发的状态。 基本，除了吃饭睡觉厕所之外，他只是守在手机边发呆。 每当他出神时，几天前发生在那个“地堡”的情景，会在他的眼前闪回――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从四具尸体的胃取出胶囊，已经不算什么事儿了，最多是有点儿恶心；但是要他下定决心杀死那个女人……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到底……自卫和虐杀，是出发点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前者是为了保护自己在生理不被伤害，后者则是为了某种心理的满足去伤害别人。 而让赫尔觉得痛苦的是，他本人并没有那种需要靠虐杀行为来满足的心理诉求――他既无法从这种行为得到快乐、对那个女人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复仇意愿，他只是在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并迎来了一个不得不做的抉择。 人生有很多这样的抉择，当时当刻的一个决定能改变你的一生。 赫尔自然可以选择做“对”的事，他可以不杀那个女人，可以报警，可以把所有的事、包括与判官有关的那些一五一十都告诉警察。 那结果会怎样呢？他很可能会被拘留，然后被FCPS接手并严刑拷问，直到对方认为他没有价值时，再踢回警方那边。 届时，如果他的运气好，才可能会被释放，重新变成一个无业游民；而如果他的运气不好……如说警方不相信他的说辞，或者那些“至高者”的家属们想洗白自己的子女、搞死赫尔为孩子复仇之类的，他很可能被定个“过度防卫”乃至“蓄意杀人”罪，被扔进监狱乃至宣判死刑。 当然，赫尔也可以做“错”的事，他可以按照判官说的，虐杀那个女人，把录像交给判官，从此走一条由判官掌控着的不归路。 另外，赫尔还可以做“不对也不错”的事，他可以和那个女人谈一笔交易――两人串供，各自为对方作证，想一套合情合理的证词，把罪名全部推到判官和至高者们的身，他们俩则扮演受害人的角色……全部商量妥当后再报警。 这样一来，他们俩不但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归社会，还能瓜分掉“杀戮狂欢”资金池里的黑钱；至于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没准那姑娘会因为赫尔的不杀之恩爱他，没准他们的谎言会被揭穿双双入狱，没准他们会被暗的赌客们追杀致死…… 人生是这样，那些重大的抉择，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即便是道德的对错也是充满了矛盾的；你做了对的事也好、错的事也罢，都可能会引发好的、或坏的结果。 有些人一直在做对的事，人生却颠沛流离；还有些人道德沦丧、卑鄙无耻，却是飞黄腾踏、荣华富贵。 有人认为只要结果正确，手段方面大可以牺牲和妥协；但也有人认为不择手段换来的好结果已经失去了意义…… “正确”和“自由”，是永远无法达成一致、也无法分出谁对谁错的。 这两样东西折磨着世所有有着良心和道德的人，包括……赫尔施耐德。 判官那晚的安排，重点并不是要杀死那些已经堕落不堪的“至高者”们，那些人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判官真正要杀死的……是赫尔的良知。 他成功了。 赫尔最终还是选择做了“错”的事。 做对的事很难，做错的……很容易。 人，用尽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成为一个圣人，但只要一念之间能变成一个魔鬼。 当赫尔开始在那个漂亮姑娘身发泄时，生理的快感迅速让他停止了多余的思考；他在欲海沉沦，渐渐变得冷酷、疯狂……他那假惺惺的自我说服也被一种陌生的、病态的兴奋所淹没。 或许会有人觉得那女人是罪有应得，因为她和她的同伙们本身是为了利益和兴趣而去残害陌生人的施暴者。 也可能有人会觉得她虽有错，但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理应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这种以暴制暴的私刑。 但其实……那都不重要。 正如所说的，这又是个正确和自由的问题，而判官才不在乎这种问题……这种问题对他来说是狗屎，纠结于这种问题的人对他来说是Pussy…… 两天前的赫尔倒是在乎的，但经过这两天，他也……不在乎了。 杀死一个人的良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说赫尔的良知在那天晚被捅了一刀，那么这两天他的良知是在慢慢地流血等死。 做一件坏事并不会让你变成坏人，只有当你的内心适应了“做坏事”的感觉，你才是坏人。 判官在确认了录像后没有立即去联系赫尔，是在等这个……假如这两天内，赫尔的痛苦和纠结没有缓解，并愈演愈烈，让他产生了忏悔、自首、乃至自杀的想法，那么他是无用的；但假如他适应了……接受了这一切，他便算是通过了最后的一道试炼。 ………… ―――― 陈旧的电子门铃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噪声将赫尔的思绪从回忆拉了回来，他顺势看了眼时间，发现已是下午两点。 走向门口时，赫尔才想起自己好像并没有叫外卖，这让他的脚步稍微滞了一下，但一秒后，他继续朝门口走去，因为他猜测那可能是推销员。 “谁啊？”问这话时，赫尔已经打开了门。 他现在胆子可大了，有人叫门都是先开门再说话。 “你好，我叫詹姆斯兰斯。”兰斯站在门外，穿得还是一身很休闲的夏装，说话的语气也是一贯的轻浮。 赫尔将其下打量了一番，接道：“卖药啊？” 赫尔住的街区很乱，因为房租便宜，附近常有皮条客、收债人、以及卖大麻的小混混往来走动。 “白痴吗你？”兰斯说这话时，推门进，一个侧身挤开了赫尔，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