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章：花开两朵
极北某处烟波浩渺的小湖上，在浓重的雾霭之中，一艘小渔船慢慢随波荡漾。一位风度翩翩，气质高雅，样貌颇为英俊的白衣公子坐在船头静静品茶。他身后一位老仆从船舱中慢慢走出，在公子耳旁低语道：“公子，贺梓川动用了锦玉仙铃！” “什么？！”白衣公子低呼一声，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老仆见公子反应连忙接口道：“只是激活了锦玉仙铃的一两成威力，应该没有大碍，当时东海的鬼仙子陌颜与他同行。” “还好……”白衣公子稍稍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朝老仆轻轻摆了摆手。老仆微微点头，躬身而退。空旷的湖面上再度恢复了宁静，一股若有若无的茶香四溢飘散。 梧州凤翦城一处秘密宅院之中，甄天羽飞跃外墙，小心翼翼地摸进厢房，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小丫鬟沐倩倩立刻上前几步，关切地问到：“情况如何？” 甄天羽微微点头说道：“此处是我清风堂的秘密据点，保密级别很高，在我下令收缩人手后已经基本废弃，我在四周布下了十分隐蔽的法阵守护，短时间内应该十分安全。里面的情况如何？” 沐倩倩拍了拍青涩的胸脯，轻轻松了口气说道：“我家小姐正在救治贺大人，已经有数个时辰，应该就快有结果了。”沐倩倩话音刚落，厢房的阵法禁制忽然一松，大门自动打开，两人对望一眼，快速挤进门去。厢房之内灵气缭绕，一股药香沁人心脾。陌颜坐在床边扶着仍在昏迷的贺梓川缓缓躺下。 “陌颜小姐，我家堂主情况如何？”甄天羽方一进房便急切地问到。 陌颜摇了摇头，叹息道：“元神重创，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我用秘法配合一些修复元神的圣药暂时稳定住了他的伤势，但这也仅仅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的。哦对了，甄督堂，你身上可带有金川丽水堂的阴阳还魂丹？” 甄天羽听陌颜一说，本就纠起的一颗心更加担忧了几分，黯然道：“阴阳还魂丹虽然是我金川七剑堂中的丽水堂负责炼制，但所需材料十分稀有，且成功率很低，加上它又是少之又少的能够治疗元神的圣药，就算是对七剑堂来说也十分珍贵，我和堂主此次都是仓促下山，未曾带有此丹。” “可以拿到吗？我的意思是，联系你们的人尽快送来。”陌颜不死心地问到。 甄天羽苦笑一声说道：“恐怕一时半刻难以办到，清风堂在梧州的力量损失惨重，属下之前便已下令收缩人手，落霞城一战之后，我和堂主与清风堂更是基本已经失去了联系，重新联系需要一些时间。但眼下白虎卫虎贲统领杨万里已经悍然叛变，整个白虎卫或许已经落入敌手，金川内部的情况也不明朗，就算能够联系上，在下也并无把握一定能拿到此丹。” 陌颜眉头微皱，脸色数变，似乎内心之中正有一事犹豫不决。 “实在不行，便由在下直接返回金顶，取了药再回来。”甄天羽看出了陌颜的为难，以拳击掌，斩钉截铁说到。 陌颜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就算使用远程传送阵，你一去一回也至少要半个月，而他最多再撑三天情况便会恶化，何况现在外面到底有多少敌人无人知晓，这样做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甄天羽懊恼地一锤桌面，自责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不知道我能为堂主做些什么。” 陌颜双目异彩闪烁，又思量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枚丹药，也许能对贺堂主起些作用。” “真的？！”甄天羽惊喜到。 一旁的沐倩倩听到陌颜此话，却是几乎跳了起来，急忙说道：“小姐，您说的该不会是……” “就是那枚九转天青丹。”陌颜知道沐倩倩要说什么，干脆接口说了出来。 “不行，那不是了宫主大人为了给您冲击化境瓶颈准备的丹药吗。”沐倩倩说到。 “九转天青丹可以大大稳固元神，在凝聚道果之时的确作用不小，但既然贺大人是为了救我脱险才落得这个下场，本小姐又岂能吝啬。”既然下了决心，陌颜就不再犹豫。 沐倩倩见自家小姐态度坚决，心中大急，连忙说道：“那您冲击化境之时岂不是要凭空少了两三成把握？” “凝聚道果乃是天缘，若无天缘就算用了九转天青丹也于事无补，反之，只要有了天缘没有其他辅助又如何在话下？”陌颜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沐倩倩的额头说到。 沐倩倩赌气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我看是您动了春心，变成了一个傻傻的痴情人，才会连前途都不要了。” 陌颜脸色涨红，啐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贺大人能为了咱们舍生取义，难道我就不能做一点小小牺牲？” 沐倩倩撇了撇嘴道：“什么舍生取义，他自己还不是要逃，明明是利人利己。” “死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气节大义，那么自私小气，小心悟不出天道，终身难有寸进。”陌颜羞红了脸，但又不能示弱，只能扮起师长教训沐倩倩。 沐倩倩原本嘟着小嘴，似是十分委屈，但不知她又胡思乱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变，露出一丝坏笑，恭维道：“是是是，倩倩才有几斤几两，当然只有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才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陌颜一时没有听出沐倩倩的小心思，笑道：“这就对了，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 “所以小姐是想要他吃了你的药，然后变成你的人？这样的话倒还不算太亏。”还未等陌颜露出得意之色，沐倩倩便一脸坏笑说到。 陌颜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手指着沐倩倩又羞又怒，半天说不出话来。沐倩倩却嘿嘿一笑，接着说到：“我就知道小姐是打着这个主意，还什么气节大义，您平时不是最讨厌说这些场面话的假道学么？说他们是什么……什么……哦对了，道貌岸然。” “你胡说八道！”陌颜羞极反驳。 “东海多少世家公子为了博您一笑，不惜以身犯险，最后落个重伤下场。您要是真的在乎什么气节大义，怎么不干脆以身相许，反而嘲笑他们不误正业？所以啊，您这是对人不对事！”沐倩倩却越说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