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会议

    牟种试图说服诸大夫，让他们给予自己便宜之权，如此出使楚国；史奕率领的三万持戟之军抢在田洛之前，迅速奔赴临淄；王翦麾下的秦军正在大踏步往济西齐军防线前进，整个济西防线岌岌可危；方城内的李信正在快速撤退，秦军忠实的履行着秦王‘寿幼无遗’的王命，所经之处一片杀戮；万里外的波斯湾，塞琉古人正在集中地中海战船，准备夺海港

    大司马府傅籍司制定了楚军入伍的身体标准，也制定了饱受争议的营养标准。以每日粟米八百五十克为基准，酱要两百五十克，rou要五十克，豆要一百二十五克。这样才能吃饱，其中rou食很关键。rou主要是蛋白质和脂肪，吸收消化变成葡萄糖氨基酸，粟米中的蛋白质脂肪含量极低，蛋白质一百克才数克，脂肪就更少。

    士卒吃饱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每日必须摄入足够的蛋白质和油脂，只有足够的蛋白质和油脂，才有足够的葡萄糖氨基酸、以及维生素b12。按sb的说法，没有rou食、没有rou罐头的军队，在高危行动中无法分泌出足够的多巴胺，然后进入典型的低血糖状态，脸色发白，惊慌失措、发抖颤栗、甚至是昏厥倒地。

    原因如何熊荆早就忘记了，但不吃rou的军队绝对打不过吃rou的军队。楚军普及rou食是他强力建议的，每名甲士每日五十克rou食，最好吃猪牛羊rou、小畜rou次之，鱼rou再次之。

    十万石鱼也不过一千三百五十吨，按大司马府制定的标准，二十万军队一天就要吃掉十吨鱼，按这个吃法，一百三十五天之后将无鱼可食。

    军中推行rou食困难不少。首先是粮秣成本增加。rou粟比价一般在一比十二，即一石rou等于十二石粟。五十克rou即为六百克粟、三百六十克粟米。若是斗食状态，那将增加四成成本；如果是参食状态，那将增加至七成。

    再就是没有足够的rou食供应。二十万军队一年要吃掉三千六百五十吨rou食，约为二十七万石。虽然楚国已经在推行家猪家禽养殖，可猪的喂养需要成本，家禽的数量规模也不可能一下子扩大到四百万只。唯有借重于国外，草原上牛马便宜，rou粟比价一般在一比三，齐国的鱼大致也是这个比价。若是这样，粮秣增加的成本不过在一两成。

    大市里转了半圈，熊荆想的就是军队rou食问题。只是他对齐国的渔业还不甚了解，不知借齐人的钱造渔船，再雇佣齐人去海上捕鱼，这样应该如何cao作？还有技术外泄的问题，因为造船厂不可能设在楚国，现在楚国各个造船厂都在造卒翼战舟，工人如果太多自然影响粮食生产。

    人口不足是一个死循环，占天下之半的秦国又不开放市场，熊荆只能在齐赵两个大国身上想办法，尤其是齐国。去临淄的路上，他设想了几个方案准备说服齐王，可没想到齐王一见到他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楚王未闻有化人至楚都献不死药？”摒退左右后，田建攥着熊荆的小手，低语了一句，

    “不死药？”齐王急切的表情把熊荆吓了一大跳，他满头雾水的看着齐王，不明所以。

    “唉。”田建看见熊荆这幅表情，大概猜到了为何如此。“楚王出海游而忘归，欲寻仙山然化人已至楚都矣。据闻不死药乃琅玕之实，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化人携三枚琅玕之实至楚都，太后赐其钜铁二十万斤而得之”

    齐王田建一边说一边搓着手，这些都是他遣去楚国的侯谍付了重金才得来的消息。早知如此，他就不放那胡商过境，二十万金钜铁才多少钱，不死药又是多少钱。他老了，在位三十年享尽君王的尊荣，可君王日子要是能继续那该多好。

    “不死药？赐了二十万斤钜铁？”熊荆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事。胡耽娑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不死药，然后自己换了二十万斤钜铁。钜铁不贵，二十万斤五十吨而已，成本不到十金，只是这不死药

    “楚王”熊荆显然在走神，田建连忙摇了摇他的手臂，道：“若楚王愿分寡人一枚琅玕之实，寡人愿赠楚王十万金，世世与楚国交善。”

    熊荆闻声瞪看着田建，看到他白色鹿皮弁下的白发，顿时心中了然。“齐王此言差矣。若那不死药食之真可不死，念及楚齐交好，分一枚于齐王也无不可，然若那不死药服之即死，当如何？又或此药服后不能不死，又当如何？”

    田建被熊荆浇了一头冷水，他眼睛转了一圈又道：“如此说来，楚王愿分寡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