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癫
“这是什么?”钟桧将一个布袋子摔到地上,里面的铜钱、首饰撒了一地。 钟婆婆“咚咚”的剁着rou,没有睬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钟桧走过去按住她的手,“娘,闻休真的是你杀的?”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极轻,似乎不忍心将这两个字和自己的亲娘联系在一起一般。 钟婆婆抬起眼睛,从眼角里看着儿子,“过几天就要用这种事烦我一次,是,都是我杀的,我现在明明白白的都告诉你,你能安心了吗?” 钟桧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前几日我去了趟湖南,回来就听说借宿在旧庙的那几个人走了,难道他们也是” 钟婆婆将菜刀“咣当”一声扔到案板上,“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那几个人不过是过路的旅人,就算不见了,也没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现在这时局,人人都自顾不暇,你难道还怕有人为了他们几个报官不成?” 钟桧很久都没有说话,见他没动静了,钟婆婆又一次拎起菜刀,继续剁起rou来,一边剁一边嘴里嘟囔着,“花了我这么多钱,还是肥的多瘦的少,竟然还少给了几钱,明儿我再找那卖rou的理论去。” “报官我要我要报官”钟桧扶着墙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一步一挪的朝门口走去。 钟婆婆一愣,持刀的手停在半空,“你说什么?” 钟桧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他的脑子现在已经成了一锅浆糊,只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到新安城,快点找到官府。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猛地向后一扯。 门被他扯出一条小缝,又“咚”的一下关上了,钟桧向右转过头,看见他娘一只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还举着剁rou的那把菜刀。 钟婆婆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拉出了洞口,临上来之前,钟桧还在下面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溢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他脖子上的那道创口还和死时一样,红中透着黑,气管都被切成了两段。 “被自己的娘亲手杀害了,自然是不愿意渡过忘川的,除非杀人凶手恶有恶报,否则又怎能心甘情愿的步入轮回。”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婆婆的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连忙回头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土蝼的头竟然搁在地上,眼睛被挖掉了,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血窟窿。 “你你们是谁?”她看着后面站着的两个黑影,声音猛地抖了一下。 月亮恰好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照亮了那两人的面容,钟婆婆指着说话的那个女子,“你我认得你,那天,下雨那天” 晏娘冲她笑笑,“那天我问你是否见过一只怪羊,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没有的,”她踢了土蝼的脑袋一脚,“没想到我竟被你这刁老婆子骗了,这畜生就藏在你家院子下面,它上来,你便下去,真真是一对好搭档呢。”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这么。”钟婆婆从地上爬起来,背着竹篓就朝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