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四 后会有期
王莺骑上战马飞驰而去,官军们受命紧随其后迅速撤离,直到官军已经走远,玄真和吕雯还保持着警戒姿态,丝毫不敢放松。特别是玄真,初次经历战场,紧张得握着剑柄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这次死里逃生,两人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上一刻王莺还坚决要杀掉二人,谁想到下一刻居然下令全军撤退,别说是玄真和吕雯,就是官军们都被王莺搞蒙了。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哪怕他们心中再不理解王莺的举动,也只能乖乖地跟着离开。 “多谢白宗主救命之恩!” 玄真长呼一口气,跳下马来,对着白羽昶一揖到地。若不是白羽昶关键时刻赶到,此刻自己和吕雯绝对是凶多吉少。不过在玄真心里,也一直在问一个问题,自己究竟哪里值得白羽昶如此大费周章?如果说私交的话,恐怕两人还远没有到这种地步。 吕雯也跳下马来,向白羽昶抱拳道:“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不忘。” 白羽昶冲吕雯点了点头:“你好自为之吧,下次怕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白岩牵过一匹战马给吕雯,之前吕雯两人骑的那匹,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吕雯知道白羽昶一定有话要和玄真商谈,而且这些话必然不便自己听见,只好对着众人再次抱拳道谢,飞身跳上马背。 “玄真,救命之恩,永刻于心,来日必当厚报。”吕雯看着玄真,竟似有着诸多依恋,然而不得不匆匆分别,让她感到有些失魂落魄。 “何必如此见外呢,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这次就当是报答你好了。以后要多保重,千万不要再以身犯险了。”玄真欲言又止,奔向劝她悬崖勒马,不要在叛军之路上越行越远,但终于没有明说。玄真能感觉到她心中的仇恨,他也明白,有些事,是劝不了的。 人的路,终归不同,为官为匪,为道为俗,很多时候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你也...多保重,后会有期。” 吕雯说完,策马扬鞭,向远处奔去。只是没有人看见,吕雯双眼中水雾弥漫,泪珠悄然从脸颊滑落。 “难道只是为了报答那次的救命之恩吗?” 吕雯喃喃自语,心中仿佛失落了什么,而又有些别样的甜蜜。脑海中则不停闪现着玄真手持双剑,驱马杀入重围的画面;和共乘一骑时那贴在身前,虽然有些削瘦却异常让人感到安心的背膀。仿佛这些场景,要彻底融入到吕雯的生命之中。 “你一定在疑惑,为什么我要救你,王莺又为何会答应放过你们吧?” 还没等玄真发问,白羽昶先将玄真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然后手一挥,白岩立刻会意,带领其余将士退到一旁守候。方才的战场上,只剩下了白羽昶与玄真两个人。 “白宗主救命之恩,玄真必当厚报...” 白羽昶打断玄真的话,淡淡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王莺这次身负皇命剿除叛党,本来就与敬王有些冲突,怎么可能为了我的面子而违逆上意呢?她能够放过吕雯,完全是因为你的坚持,而她放过你的原因,和我救你的原因一样,都是为了保全陈将军的骨血。” 玄真心头一震,忽然想起王莺离开前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你身上,果然还保留着他的影子,很好,我很开心。” 起初玄真对这句话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而现在,却像是突然抓住了一些头绪,而这些头绪,让玄真感到心中五味杂陈,有狂喜,有震惊,也有着无尽的担忧。因为白羽昶的话,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 “保全陈将军的骨血?你口中的陈将军莫非是我的父亲,否则哪里有保全骨血一说?你说的究竟是哪位陈将军,你为何判定我一定是他的儿子?还有,我父亲究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