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纷至沓来
当虎爷找上门的时候,凌阳正意态悠闲地躲在一个不起眼的露天角落里赏雨。 虎爷撑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淘弄来的破伞,好不容易才找到凌阳,只见凌阳坐在轮椅上,背靠着一棵小树,双眼深邃地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像随时能从口中吟出几句诗来。 “兄弟呀,你这是抽了什么疯?”虎爷根本不能理解凌阳这种疯子一样的行为,不解道:“你伤的那么重还有心思跑到外面来玩儿小清新,是不是脑子被敲坏了?” 看到虎爷,凌阳收回了世外高人的淡漠表情,一把抱住虎爷的腰嚎起丧来:“我可找着亲人了,虎爷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止一次地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快,把伞离我近点儿!” 虎爷大讶:“怎么了兄弟,有什么烦心事儿跟虎爷说说,虎爷给你做主,别,咱们还是先进去说吧,这会儿雨下得有点大。” 凌阳抽抽答答地举起没有打上石膏的左手,啜泣道:“你以为我想在这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么,我可遭了罪了!” 虎爷定睛一看,凌阳的一只手被一根用医用绷带搓成的简易绳子绑在身后的小树上,右手则打满石膏高高吊在胸前不能动弹,这才被束缚在这里淋雨,不禁大怒:“谁他娘的敢这么虐待我兄弟,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还能有谁,还不是许冰那个狠心的婆娘!”凌阳满面悲愤地控诉着许冰的不人道行为:“她说让我在这儿好好思考一下我失败的人生,顺便考虑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爱她,我都在这儿淋了一个多小时了,虎爷您看看怎么能顺手教训教训她,我暂时还能挺住,就在这儿等您的好消息!” 虎爷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不着痕迹地将雨伞往自己头顶收了收,干笑道:“我还以为谁这么不开眼呢,原来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这事儿虎爷可不想管……话说回来,你那个小女朋友做得实在过分了点儿,这要是把你淋出个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阳裂开大嘴:“她说了,淋不死算我命大,要是不小心伤口发炎导致残疾中风半身不遂啥地,她也能照顾我一辈子,你说这不是屁话吗?” 虎爷搔了搔后脑勺,竖起大拇指赞道:“我说小钱啊,你果真没看错人,人家都要照顾你一辈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个,网上说得对,像你这种贱人就是矫情……” 凌阳:“……” 虎爷终于不着痕迹地把雨伞全部挪回了自己头顶,正色道:“小钱啊,虎爷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虽然你现在搞成这幅样子实在为难了些,可是虎爷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开口,你看这事儿……” 凌阳心里暗骂你这个老不死的还知道我伤得多重,这样还好意思吩咐我做事,真是丧尽天良,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面容,凛然道:“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虎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全凭您一句话,我钱多多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好小子,有情意!”虎爷给凌阳戴了一顶高帽,表情严肃起来:“小钱啊,你之前跟我汇报的有关于楚婉仪的动向实在太少了,每次去市里汇报的时间太过于规律性,完全就是集团内部的例行报告,价值不大,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出院,回到楚婉仪身边盯紧那个狡猾的小娘们,虎爷才好从她的一举一动里分析出有用的信息,如果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虎爷心里没底啊!” 凌阳明白了,虎爷暗中一直在侵吞属于集团的财产,而且利用集团的关系拉拢员工做其他的生意,为自己谋利。虎爷的钱也不是什么好路数来的,不得不把自己的一部分黑钱跟集团的资金绑扎在一起洗白,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意外地接触到了集团的核心机密,不甘心再做一名门下走狗,想要以此为依仗,威胁集团跟自己达成平起平坐互惠互利的共识,有财一起发。 不过虎爷对于恒运集团的幕后cao控者似乎十分忌惮,一直没敢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依旧在暗处小打小闹,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接触到其他大人物和大生意的机会,到时候趁机崛起,找到可以跟集团相抗衡的另一个靠山,就可以凭借双方势均力敌的分庭抗礼,自己从中渔翁得利。不得不说,虎爷从一个县城里的流氓混混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强横,性格之隐忍的确鲜有可及。 虎爷的计划不可谓不完美,眼下唯一的绊脚石就是楚婉仪。 楚婉仪被集团派来监视虎爷公司运转的所有财务明细,让虎爷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生怕被楚婉仪抓住自己的把柄报告上去,集团就可以趁着自己羽翼未丰一举将自己剪除,所以虎爷才孤注一掷地利用凌阳这个机灵的生面孔对楚婉仪实施了一出反间计,企图通过凌阳这颗棋子了解楚婉仪的一举一动,好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以楚婉仪的精明又何尝看不出虎爷的意图,不过这正是虎爷的高明之处,虚虚实实,不用阴谋而用阳谋。阳谋的好处就是让人明知道眼前是个陷阱也要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因为除了这条路你根本无路可走。虎爷的这个举动在一定程度上反而令楚婉仪放松了警惕,认为虎爷这个人城府不过尔尔,顶多侵吞一些集团的财产费用,不至于生出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来。 在这一点上,虎爷成功了。 “虎爷我明白了,我一定尽快养好伤,争取早日出院为您办事,不辜负您对我的恩情。”凌阳信誓旦旦。 虎爷掸了掸身上的雨滴:“嗯,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凌阳快哭了,心想你看我现在这种情况能特么好好休息吗,嘴上却急道:“虎爷您先别走,我还真有点别的事。” “你说。” 凌阳赧然道:“最近手头紧,您看工资的事儿,是不是能先帮我提到议程上……” 一提到钱,虎爷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把你划给楚婉仪使唤了吗,工资的事儿你去找她谈。你小子事儿没办多少,倒是把医院当成宾馆住了,你知道虎爷在你身上光医药费就赔了多少吗?我记得我还给过你一根金链子来着,实在不行你先把它卖了救救急……” 凌阳绝望了:“行,那咱们不提钱的事,虎爷您能不能行行好,走之前把您那把破伞留给我挡挡风雨……” 虎爷离开不久,许冰撑着一把漂亮的红伞,踏着满地湿漉漉的青草走了过来。看到凌阳狼狈的样子,许冰的嘴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一言不发地看着凌阳。 凌阳当时就屈服了,说自己不应该朝三暮四不专一,还指天誓日地说一辈子只对许冰一个人好,要跟许冰生一大堆孩子云云。 话没等说完,凌阳就被许冰的行为搞得垮下了脸,苦兮兮道:“许大小姐,我觉得你这种做法好像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许冰举着手机不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别废话,继续!” 凌阳:“我记得人家男朋友发毒誓的时候,女友都是焦急地捂住男友的嘴,娇滴滴地嗔怪: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再看你,生怕我发誓发得不够真诚,还特么掏出手机录像,让我多重复两遍,你这么做真的人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