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气运无定数 唯有心长存

    天极至此已经在这黑暗中不知多久，久到天极几乎都忘了自己，衰老已经在天极身上几乎停止，身上的那套衣服也早已变成灰烬。

    从开始的平静到疯狂，又从疯狂到平静，他也试过自杀，因为他曾是仙境至尊，在诸天之中留下过身影，就算他在此死去，也会重新归来，不过迟个千百万年而已。

    天极自杀过无数次，可惜每次都是一阵黑暗，然后又从黑暗中醒来，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最后天极也厌倦了。

    他盘坐在黑暗中，静静感受着这一切，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同样的天极。

    那天极黑衣黑袍，散发着和天极截然相反的气机，开口道：“你后悔吗？”

    “无悔，可惜罢了。”天极道。

    “既然无悔，为何可惜？”

    天极默然不答，那黑衣天极又道：“你终究还是后悔？”

    “那你呢，你后悔吗？”天极反问到。

    “我就是你，你又何必问我。”

    “我固是你，你却非我。你知我所思，我却不知你所想。”

    那黑衣天极一阵疯狂大笑，道：“若不是你，我为何会困在此地，你说我悔不悔。”

    “若不是你，我自在逍遥，驰骋天极，你说我悔不悔。”

    “若不是你，我大道有成，逆命为仙，你说我悔不悔。”

    天极默然，半天之后，才淡淡开口：“我就是你啊！”

    那黑衣天极也颓然倒地，道：“对，你就是我，我却非你，你我一体，就算出来，又有何用。”

    一时之间两人无语沉默，仿佛这恒古的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黑暗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这黑暗，两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大吵一架，或者大打出手，但也因为这黑暗，使他们永远不曾死去。

    不知多久，仿佛已经过了千年，天极轻轻出声：“我要走了。”

    “走，去那，这黑暗中我们已经走遍了，还能去哪？”黑衣天极颓然说道。

    天极站起身来，衰老的身体开始变得年轻起来，身上的衣服也重新白衣如雪，向着黑衣天极，说道：“我要离开这儿，离开这儿的黑暗世界。”

    黑衣天极来了精神，从地上起来，站在了天极的对面，道：“你要走了，为何告诉我？”

    “因为我就是你啊！”

    “你准备带我出去？”黑衣天极心中隐隐激动莫名。

    天极摇头。

    黑衣天极癫狂大笑起来：“你不准备带我离开，却有告诉我你要走了，你是准备看我笑话吗？”

    天极摇头，道：“我不能带你出去，因为我就是你，同为一体，却不能共存。”

    “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世界。”

    黑衣天极语气之中隐含讥讽，道：“送我一个世界，是这黑暗世界吗？”

    天极点头，道：“是这个世界，不过它并不黑暗。”

    天极伸手一指，道：“你看。”

    黑衣天极目光顺着天极所指之处看了过去，永恒恒古的黑暗之中，一道光明出现，接着是一轮太阳。

    而随着太阳的升起，黑暗褪去，世界显现出原本的颜色。

    本来平整的黑暗世界之中，随着阳光照就，出现了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鸟兽虫鱼。

    天极淡笑着看向黑衣天极，随着太阳升起，此刻两人所站之地已经化为了一片山坡，山坡之上，青草芬芳，野花飘香。

    黑衣天极转过头来，看着天极，天极的身影却越来越淡，最后直接消失不见，黑衣天极瞬间呆滞起来。

    “混蛋，送我一个世界不就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吗？我不会感激你的，而且你也至少应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儿啊！”

    此时的天极却已经听不到黑衣天极的话了。

    道海之下，一段隧道之中，白衣少年盘坐在地，闭目，仿佛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