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疑点重重

    莫离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是问，“被我砸到的那个快递小哥怎么样了？”

    见父母同时沉默不语，莫离知道情况不妙。在她的再三追问下，父母才告知她结果。

    莫离没想到自己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在医院休养了一天之后，她要求父母带她去见见快递小哥的亲人。询问过医生，得知女儿的情况已无大碍，可以随时出院后，父母答应了莫离的请求。

    坐上车，莫离的母亲一直询问校园欺凌的事。莫离不想回答，像往常一样保持着沉默。见莫离母亲一个劲地喋喋不休，莫离的父亲发火了，“女儿刚出院，你就不能让她静静？”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你居然不闻不问，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我哪里不闻不问了……女儿情绪刚稳定下来，你不要再刺激她了……现在不适宜问……”

    “怎么就不适宜问了？我发现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但你永是说说而已，没见你真正做过……”

    “我不想和你吵架……麻烦你把嘴巴闭上好吗？”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

    两人又吵了起来，见他们这样，莫离用手捂住了耳朵。因吵架而分散了注意力，车差点撞到前面的树，莫离的父亲连忙转向才避免撞上。

    车停下来了，车里的三个人同时沉默不语，车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没一会儿，车开动了。这一路上，父母没有再说话。沉默总比争吵好，莫离难得清静一下。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车最终在一橦老旧的小区楼前停下。

    打开车门，莫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快递小哥的家属。

    “没事的。大家都不想这样的，我赔了很多钱……”

    在父亲眼里，似乎钱可以做到一切，包括衡量一个人的生命。

    在父母的陪同下，莫离终于鼓起了勇气，敲响了斑驳的大门。片刻之后，门打开了，莫离看见了一个双目失眼的老人，老人问道：“是谁？”

    莫离的父亲回道：“我是小莫啊，给你打过电话的。我们是过来看望您的……”

    “哦，请坐。”

    这个家看起来十分简陋，墙壁比小区的外墙还要破旧，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之外什么也没有。莫离突然想到了“家徒四壁”这个成语，用来形容这里十分合适。

    想起那个被自己砸死的无辜人，莫离就难似控制自己的情绪，悲从心生，泪如雨下。

    莫离突然跪在了老人面前，抽泣地说：“老伯伯，对不起……”

    莫离的母亲对女儿使了使眼色，似乎在说：“他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你跪了也是白跪……”

    她试着拉女儿起来。莫离却执意不起，她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老人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对不起……”看见主卧室里挂着的遗像后，莫离哭着说：“我可不可以替哥哥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