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阴谋又现
肖天雪和柳茜儿并列之后,孟神山就改了自己的生活规律。通常三更,闻鸡起舞,练功非常勤奋,直到中午方才停歇。下午或是看报呈,或是和护法、外务总管们议事,有时候还要看看书,每天不到亥时以后,绝不会结束。经常出外务。有一次出去整整半个月,肃清了一条道上三个贼窝的悍匪。“孟神山”这三个字,已然成了山西道上的标杆,所到之处,差不多就是前途安全平稳的保证。更多的小门小派递拜帖,想要在玄门门下挂名。这样一来,他需要过目挂名门派的资历,评估在江湖上的影响,再预计未来可能会变成的模样,最后按照地域,批准相应道上的大总管收入。账房会给这些门派立档,每年收取挂名银子。 就这一个月,玄门门下七七八八收了近十个门派,连同以前就有的,挂名之下从属玄门的门派已经达到四十八个。每年上缴的挂名银子总数额高达五万两。 至于嘉禾园和柳馨园两处,孟神山就来得少。有时候三五天轮到一次,不巧起来,半个月,门主都不登两位夫人的门。 还没入冬,早早开了总堂大会。大会结束之后,孟神山又去河南见少林的秀明大师。秀明大师打算推荐他出任下一届北方武林的副盟主,孟神山惶恐,连连推脱。和秀明大师以及罗汉堂的秀清大师切磋了两天武功,本来是少林武功的玄门武功,传到孟神山这一代,创新不少,有许多变化。和本来的武功比,各有千秋,但是,玄门一派,已然成为独立门派。 第五天头上,孟神山回家。 一进家门,就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先去了柳馨园,柳茜儿一看见他,就开心地拉住他的手:“神山,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拉得孟神山坐下来,她笑容绽放:“我——怀孕了!” “当真?”听到这个消息,方才还心存疑惑的孟神山顿时大喜。估摸也出不了什么事,连忙起身蹲在柳茜儿身边。“多长时间了?”他问。 柳茜儿如花的笑颜被一层来自母性的柔和光晕笼罩。她低着头,语声轻缓:“才确定了的,胡大夫说,已经有近一个月了呢。” “一个月?”孟神山算算,“那就是从庙里回来那会儿。” 柳茜儿歪这头看他:“你喜欢吗?” “当然!”瞧着她还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孟神山的心里,顿时被无形的喜悦胀满。他把柳茜儿抱起来,在空中旋转,开心够了,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孟神山亲吻她的嘴唇,抱歉:“对不起,茜儿,这段时间,着实冷落了你。” “那你以后,常来我这儿就行啦。”说着话,柳茜儿伸长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二人缠绵了会儿,孟神山支起上半身:“我们,还是小心些吧。”强大的意志力很快控制住身体的悸动。 翻身下床,穿鞋子,他往外面走。 柳茜儿急忙拉住他:“你去哪里?” 孟神山看看她,抱歉一笑:“有很久没见天雪了,我再去看看她。” “人家也有好久没怎么见过你了呀。”柳茜儿嘟起嘴巴,负气撒娇。 孟神山想了想:“不若这样,我去过嘉禾园,马上就回来。今天晚上,我陪你吃饭。” 但是,柳茜儿还是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不放。“神山……”她示弱的眼睛满含恳切,欲言又止的神情则满含为难。 那份不寻常,顿时又涌现回来。 孟神山抓住她的手,很坚定,拿开。不顾柳茜儿倚门呼唤,疾步来到嘉禾园。推开门,屋子里空空的。桌上的杯盏,一看就是多日不用。 文竹不在! 其他的婆子、丫头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天雪呢?”他疑窦丛生,最后来到老夫人住处。 冲进老夫人的屋子,还好,刘mama和珠儿都陪在老夫人旁边。珠儿给老夫人捶腿,刘mama则端了一碗海参粥来,老夫人吃着,对刘mama说:“味道不错,明天就按这个做。” 看见孟神山,刘mama和珠儿连忙蹲身施礼:“门主。” 老夫人的眼睛却没看到孟神山这个人仿佛。 孟神山满腹疑问,先向母亲请安,尔后才说:“娘,我不在这些天,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茜儿怀孕了,我很高兴。但是,天雪呢?嘉禾园为什么空了?文竹也不在,那些婆子和丫环,一起陪天雪去哪里了吗?” 连珠炮一样的话说完了,老夫人没打一句腔。 刘mama见状,连忙向珠儿使了使眼色。 刘mama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我和珠儿去厨房一下,这个粥啊,还要再处理得清淡些,点心搭配,我让珠儿再给拿拿意见。” 老夫人听着,过了会儿才点点头。 得到了允许,刘mama连忙带着珠儿开溜。 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孟神山上前一步,着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娘你快和我说啊。” “说?你让我怎么说?”老夫人蓦然转过脸,正对他,怒气横生,“我来问你,那天,也就是我带茜儿离开庄子,去庙里的那天,我走了,你们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投意合散是什么药,我唬茜儿来着,那其实真的是为娘特地求了吴招风,吴招风才答应配的。这药,药性强劲,但是对身体并无致命的伤害。我让刘mama给你和天雪各下了双份,按理说,你们应该成啦?可为什么,太原那个凌诗杰,会把天雪从庄子带走?” “谁对你说的那话?” “你这么说,那就是却有此事了?” 孟神山欲辩,考虑到攸关柳茜儿和柳碧云,不禁无言。 老夫人却默认了心里已有的一个想法。她脸色灰白,长吁一声,忍不住手拍桌子,痛心疾首:“真是造孽啊造孽,我真想不到,我的家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手指孟神山,“原本肖天雪和你,就是天生一对地造的一双,她父亲和你父亲,南北呼应关系匪浅。虽然咱们依附过肖振东的名气,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有这么信心,这一辈,把曾经的弱势扳过来也就是了。照顾曾经照顾过我们的人,是好事。退一万步讲,再怎么忌惮肖振东,也不至于要和庆春楼的女子扯上关系。非要娶柳茜儿,非要独宠柳茜儿,连累你老娘我不得不出奇招。” 刘mama说过:“门主没有上套。” 老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儿子的内功深厚到那个程度,用刘mama的话来说:“我和文竹姑娘就靠近了一些而已,我们俩,就差点被内功反弹回来的力量摔死。” 老夫人指着孟神山:“你怎么……你怎么就硬生生把那药从你体内给逼出去了呢?” “娘,你不觉得那是趁人之危吗?” “天雪喜欢你,你也喜欢天雪,你们还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就不吃药,圆房那也是应该的!官府都不管,你管那么多!” “我——” “你怕柳茜儿,你不就是怕柳茜儿?”老夫人顿足捶胸:“老孟啊老孟,”她叫孟神山父亲,“你睁开眼看看你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个孩子,瞧瞧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转脸骂孟神山,“就是你这么畏惧她,她才拿着你的软肋,在家里、在外头作威作福。” “茜儿已经怀孕了。”孟神山希望自己的母亲对柳茜儿宽容些。 老夫人抹一把老泪:“天雪也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孟神山猛地跳起来:“娘,你说得可是真的?” “足足两个月,还出头了!” 孟神山心中飞快算了一下。 老夫人乜斜他:“日子很熟悉,是吗?” “是!” “我带茜儿离庄那会儿。” “是啊,”孟神山笑得像个傻子,“应该是那时候。” 老夫人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力气挺大的,接着,又拍一下。之后,干脆变成了捶!好像教训小时候的他,一个劲儿用力,不停歇。 孟神山莫名其妙,拼着母亲打完了,才转身:“娘!” “你别叫我‘娘’!” “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