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义与小义

    夜深人静，独孤天涯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外边月色正好，月光照着窗户纸映出一片白。独孤天涯索性穿好衣来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漫无目的的遥望星空，想着心事。

    “大半夜的还不睡？”这询问声带着些许温柔，是寒江雪。

    独孤天涯思绪被打破，往后一瞧，这白衣女子就在他身后，故作惊吓道：“你这人走路都无声的，还有夜半不白衣你不知道吗，会吓到人的。”

    “哦？”寒江雪竟然有些俏皮的问道，“那你觉得穿什么比较好？”

    “书上说晚上做事当着夜行衣，又安全，又隐蔽。”独孤天涯道，“话说大晚上的你怎么也出来了？”

    “被你吵醒的。”

    “不会吧。”独孤天涯诧异道，“我一没叹气，二没跺脚这你也醒？”

    寒江雪并未回答，而是问道：“你有心事？”

    寒江雪这一问，独孤天涯思绪又回到原点，缓缓道：“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因为那只猴子？”

    独孤天涯点点头，道：“我在想到底是谁的错，是我们，还是它。”

    “为什么会这样想？”

    “它报恩没错，我们想要除害也没错，两个都没错，却又不得不面临对抗，拼个你死我活。”独孤天涯道。

    “我想就是大义与小义的区别。”寒江雪回道，“因为它的报恩让张猛伤害更多人，可能它并不想伤害别人，但确实有人因它受到伤害甚至因它而死。所以它的报恩只能算得上小义。”

    说完，她看向独孤天涯，却发现独孤天涯一脸惊奇的看着她。月光下寒江雪真如那画中仙一般，只差一缕清风她就能乘风归去。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寒江雪道。

    “没有。”独孤天涯笑了笑，道，“你去休息吧，天这么晚了，我在这儿感性，你就别在这儿性感了。”

    寒江雪没好气的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独孤天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口花花的样子，嗯，或许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喜欢……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灌题山的猴子，它背靠石壁同样的沐浴月光，同样的心事重重。手中的缚仙索早已变作七色棒，一端搭在肩膀，一头抵在地。摩挲着师父留下的法宝，想着这几年用它拿过多少无辜的人。自己虽不曾伤及性命，但却间接害了很多人。

    猴子望着那一轮明月，喃喃道：“师父，徒儿这报恩用错方式了。可承诺既已许下，就不得不让它继续下去直到完成！”

    “哇，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孟夏今日起了个大早，却看到独孤天涯已经坐在院子里了。

    “早啊。”独孤天涯道。

    寒江雪也从房中出来，看到独孤天涯发丝上的露珠，衣衫也被露水浸润，问道：“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独孤天涯一笑，道：“多谢你的解惑，恍然大悟以至于高兴得一夜没睡。”

    “你俩在说什么呢？”孟夏听得一头雾水。

    “人生大事，想不想听？”独孤天涯道。

    “切，谁想听谁听去，不是要去灌题山吗？还不走？”孟夏问道。

    “赶着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吧，至少做个饱死鬼再去啊。”独孤天涯道。

    ……

    灌题山石壁前，空无一人，只有那只猴，金色毛发手中攥着一条七色花绳。它抬头看了看远处渐渐清晰的四人，慢慢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