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果为万全之策
却说赵良嗣将“寄存”二字稍一咀嚼,顿时便是大惊失色。赶紧回头朝王叶看来,也不知这王承旨提及此语,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果然是无意,那倒还罢了! 若当真是有心,只这王承旨才具也实在太过骇人!自己万难之事,只得此人“寄存”二字便已经迎刃而解,其才具又岂止自己十倍? 自己所忧心者,便为迎取天祚帝一事。若取之,恐陷恩帅为险地;不取,则仇人终不可得。 如今有得此“寄存”二字,则一切皆无碍矣,即便迎取得天祚帝归宋,即便此事为金人所知晓,亦自与宣帅无碍,必不至两国纷争之余,尚且能施重恩于金人。 如此一来,只怕金人攻破萧干之后,尚且能钱粮也不肯要,便袖手退出南京道。 即便自己有得决定,尚且忧心如何说服得宣帅。前番郭药师迎取天祚帝诸般借口,事后皆已为自己一一驳倒。自己又哪里有脸面,哪里有借口再行反复之事? 如今有得此“寄存”二字,自己便可堂而皇之地前去劝说宣帅迎取天祚帝南来,且宣帅闻之必然欣喜若狂,欣然从之。 赵良嗣心中惊疑不已,正要一试这王承旨真假,当下便转过来,朝王叶一揖到底,口称道:“谢过承旨提点!” 王叶见状心中大笑,心知这货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只不知自己有心还是无意,便要诈唬自己。 于王叶说来,上策当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是打定主意不肯承认。 见得赵良嗣行礼,王叶赶紧侧避礼,且开口道:“一顿酒饭而已,何劳修撰言謝?” 说完此语,王叶又凑近前来,压低声音开口道:“下官虚报账目之事,还请修撰在宣帅跟前遮掩一二。” 赵良嗣闻听得此言,只脚下一个踉跄,差些许便掉下楼去。 二人下得楼来,王叶便举手为别,然则赵良嗣只一个长揖到底,便无语离去。 不管今这王承旨是有心还是无意,到底帮了自己大忙,赵良嗣自然不肯失礼。 王叶既然虚报账目忽悠得二十六贯在此,自是领着韩德于太白楼歇下,此事略过不提。 却说赵良嗣心中主意已定,便连夜前来求见童贯。 此时已至深夜,闻听得赵良嗣连夜求见,童贯心知必有大事,只得披衣而起,又命亲卫将赵修撰请入书房相见。 童贯书房自是极度机密之地,只赵良嗣为童贯谋主,单独jru书房也自无妨。 当下便有亲卫将赵良嗣请入书房,又命人奉上香茗,便转告辞了出去,独留赵良嗣一人于房中等候。 又过得盏茶时间,门外一队灯笼到来,童贯披大衣推门而入。后亲卫要相跟进来护卫,却为童贯喝退,只吩咐众人守在书房之外,休使他人窃听。 见得童贯已至,赵良嗣自是起前来门前迎接。待到童贯入得门来,赵良嗣赶紧打躬道:“下官扰动恩帅,还请恕罪!” 童贯呵呵大笑数声,亲手扶起赵良嗣,执其手道:“仲亮为本官之事劳苦若此,本官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何来恕罪之有?” 赵良嗣也笑道:“能得恩帅倚重,乃以心腹大事尽行托付,此亦下官之幸矣!” 二人执手相看大笑,须臾之后,便各自落座。 赵良嗣便开口道:“前次下官再沮恩帅迎取天祚帝之事,恩帅得无怨否?” 童贯便开口道:“复燕之事眼看成功,若复能擒拿得敌酋,凭此大功,自能列土封王不说,尚且能青史留名,流芳千古。实不瞒仲亮,此事不得,本官确有几分惆怅之意。虽然,本官既依仲亮为谋主,诸事自当听之信之。” 赵良嗣颇为感动,便开口道:“于当时而言,只要金人破得萧干,则恩帅复燕之事必成。即是如此,自当以保守根本为上,不可孟浪贪图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