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酒神一怒天下惊

    天边际，一花一草似旧土。

    地中央，一战一势非新人。

    司徒雷登攥紧拳头，手指抠在掌心，咬紧牙关，鲜血随风洒落，盯着昔日的挚友，一字一顿地说道，“墨珅，你舍弃自尊了吗？”祥云之上，凌墨珅一袭白袍，背负双手，微风吹起衣袖，含笑望着山顶的司徒雷登，“比起永生，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舍弃信仰，只是为了，早已得到的东西？

    “你真了解永生的含义吗？昔年，大地一怒，连圣人都得陨落，区区仙人，又算得了什么？”

    “哼哼哼，是吗？是我看错你了，就用一战，来抹清我们的友谊吧！”

    凌墨珅捏起一缕头发，“人类总是这样，说服不了他人，便会动用武力。胜了也好，败了也罢，争斗都没有任何意义。”言罢，排开云层，封住空间，搅动周天清气，以身为阵眼。

    遮住六合八荒，生日月，弃九天，斩断岁月长河。花谢为凡，曰“逆转”，身殒道消，曰“轮回”，应运不应劫，此为瞒天仙阵。置身于此，一睁眼便是开天，一合眼便是末日。朝朝暮暮，触摸时光轨迹，扼住三千大道，寻一脉，长存天地，与三界不朽。

    只一眼，仿若隔了千万年，在场众人，陷入光阴的泥沼，眼中尽是日月更迭，阴阳转化。

    惟有司徒雷登双肩耸动，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地上，变得浑浊不堪，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啊，连我的眼睛都在惋惜你的离去，好久没流过泪了。”蘸着眼泪的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好苦，我的眼泪好苦啊！！！”放下手指的那一刻，面色狰狞，心脏剧烈跳动，气势贯穿长虹，撕碎了仙阵塑造出的虚假世界。

    凌墨珅横出半步，同样的气势碰撞到一起，天地发出一阵悲鸣。

    虚空中，苍老的声音再起，“司徒小子的怒火将要焚尽整片天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我们就放任着不管？”呵呵，“没办法阻止，此刻，谁都不能阻挡司徒的怒火。即使是昔日的第一天才，在这份怒火之中，也差了半筹。”

    手一招，仙阵复原，天地之威压下了司徒雷登的气势，凌墨珅不屑地看着他，轻声嘲笑道，“哈啊哈，司徒，你现在的样子好难看。”是吗！？可我觉得你更难看，舍弃信仰者有何颜面？司徒雷登踏步而出，地面霎时裂开几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超过界限？凌墨珅气势再度暴涨，周遭的空间层层剥落，笑着问道，“你想让整个人界陪葬？”人界？与我何干！司徒雷登猛踏一步，方圆十里的大地凹陷下去，暴掠而起，一拳挥出，空间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如镜子般破碎，又被拳风碾成残渣。

    凌墨珅伸出手掌挡住这一拳，顿时，天地失色，远处传来龙之悲鸣。

    “龙脉快要承受不住他们对冲的力量了，怎么办？”

    “别着急，胜负只在一瞬间。”

    凌墨珅脸上的自信消失了，他的手掌被推回，司徒雷登全部的力量集中在这一拳里，打在他的腹部。

    “砰”地一声，凌墨珅身后的空间完全消失。二相世界和一相世界的空间在此重叠，着急爬出的黑色生物，被司徒雷登这拳的余波摧毁，二相世界链接这片空间的地方，所有的黑色生物都化为飞灰。

    “不好，赶快缝合空间，司徒小子这一拳打穿了虚空。”苍老的声音急了，不敢怠慢，迅速调和清浊沟通天地，缝住空间。

    一座城池大小的爪子探了过来，空间却闭合了，巨型爪子抓了个空。

    “好险，差点酿成大祸！”

    你！凌墨珅勉强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嘴角溢出一行鲜血，“你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司徒雷登收回拳头，冷冷地回道，“强大？！酒神一怒天下惊！”

    凌墨珅捂着腹部，从空中坠落。

    “司徒小子用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击垮了消散仙境的自傲。”

    “结束了，人界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也要回去做准备了。”

    “等等，凌族小子还没死！”

    他坠落的过程中，望见瘫坐在远方山顶的凌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双手勉强聚拢，半径超过百米的天地乱扫了过去。

    死吧！你太弱了，根本救不了凌族。

    凌霄呆呆地看着扫向自己的天地乱，闭上了眼睛。

    一个身影飞掠过来，挡在他的面前。

    凌霄睁开眼睛凝望这个伟岸的背影问道，“我爷爷，他……”司徒雷登转过身，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小子，从今天开始，我才是你爷爷。”司徒雷登强行挡住了毁灭性的天地乱，拍碎空间，打开一扇门，将凌、炎、鬼，三人扔了进去。凌霄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嘴里念叨着，“你是我爷爷？那，我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