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筵席事故怪南乡 顾渚雪夜明心迹
礼乐高奏,庆云扶缇萦起身,敬过众人后,宴席大开。 酒过三巡后,庆云离席往武士那边坐去,连同顾渚,重山等人围坐一处,畅快饮酒。 缇萦端坐在位,微笑示众,由琼娥照顾她。 楚梦时而与沁月说话,时而与南乡言谈,两边都不好冷落,又不能让她二人正对,着实心累。 宴至一半,庆云那边闹得高兴,都喝得多了,也顾不上女眷那边。 琼娥吩咐撤下酒菜,新上一轮。 一时间,撤席的侍女和上菜的两拨侍女挤在一处,场面渐而混乱。 琼娥令侍女往大殿两侧进出,不许打扰到宾客,于是,大殿中央空了出来,而后面愈发拥挤。 突然间,侍女挤着撞到女宾后的编钟,编钟往宾客那一边倒了下来。 几名胆小的侍女惊声叫了起来,南乡也看到了,情急之下,抓上楚梦就要闪躲,然而沁月,楚梦与南乡三人都有醉意,又有桌椅挡,动弹不便,也无处可躲。 武士们回头时,个个早喝得神志迟钝了,连走路都轻飘,别提救人。 庆云见这一幕,要冲上去抬住编钟而视线已恍惚,四肢也无力,拔出剑来意欲阻止,也只是徒然。 只有顾渚一人即刻清醒过来,一瞬间,拍案飞身,一手拉开南乡,一手强抬住编钟。 沁月,楚梦已被吓得失魂,本能地趁着顾渚抬住编钟的一刻往外爬。 还不等两人脱险,顾渚也撑不住那千斤重量,失手间,编钟重压下来,桌椅瞬间压扁,也压到了两名女子。 见此一幕,众人再是醉酒也清醒了。 庆云扶剑走到中央,喝令肃静,命人退离。 顾渚先拉开了南乡,所以她无恙。楚梦的脚只被桌椅压到,只是些外伤。沁月却被最小的那口钟压住了身子,吐了大口血在地,一时昏厥过去了。 庆云俯身,亲自看过楚梦伤口,又扶她坐到一旁。 琼娥吓得脸色苍白,跪倒在地,“我让侍女往后出入,才致侍女撞倒了编钟。” 庆云尚未开口,顾渚直接否了她的话,“数十人推也推不倒这玩意。”接着,扫视了大殿一圈,见在场只有沁月伤重垂危,自然将目光移到南乡身上,心急与烈酒作用之下,理所应当地将怀疑指向她,怒吼一声,“南乡,你做了什么?” 南乡被他这一声吓了心神,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渚竟会怀疑自己,只当自己听得不清,问一声,“你说什么?” 顾渚指着她说,“这里只有你对沁月有敌意,也只有你有本事布下这么大的局。” 庆云听不下去,大喊一声,“顾渚,”喝停了他。 被这一下,顾渚才觉自己所言全凭臆想,有失理据,然而盛气之下仍旧觉得是南乡所为。 南乡站直了身,走近他面前,冷冷盯着他,一字一顿,厉声质问,“你觉得是南乡做的,为什么不救你的夫人,要救南乡。” 顾渚顿时心虚,百口莫言。 南乡再上前一步,一双刚毅的眼眸直逼顾渚,同时抽出他的剑来,抵到他胸前,再发狠话,“这事是南乡做的,你可以来杀了我了。” 顾渚纵然心里怀疑,然而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剑来。 南乡松开手,剑刃击地,打破大殿里一片死寂。 “南乡,”顾渚懊悔自己方才鲁莽,柔柔地,低喊了她一声。 “南乡就等你来娶我性命,”说完,转过身去,轻衣薄衫走出主殿去。 屋檐上的冰棱连着一片积雪正好滑了下来,打中她身,侍女忙去了披风给她披上,被她扯下,丢在地上,一个人,往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