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乱世

    月色如霜，空旷街道，两道影迹一前一后，在地面摇曳。

    刚才急于修灵，没有对周遭地形做个了解，这下得空，孤一自然是要将问仙城的地形了然于胸。一路走走看看，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孤一才将问仙城逛遍。

    逛了一圈，又回到了护城河边。停下脚步，孤一回头一看，啾啾闭着眼睛低着头，流着口水打着呼，竟是边走边睡着了。

    这该有多能睡！

    孤一停了下来，啾啾却还走着，直到撞到孤一的腿，啾啾艰难抬起头，半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孤一，口水滴答，含糊不清，道：“大哥哥，到家家了吗？”

    低头看着这个还没有他腿高的小丫头，啾啾就像是清澈的溪流，一眼便可见底，可孤一却怎么也看不透她。

    或许，是自己的双眼太过污浊，不管是再清澈的溪流映入其中都会变得浑浊吧！

    “快了。”孤一淡淡应了句。

    “哦哦。”

    “哦”了两声后，啾啾又闭上眼，低下头，看样子又是睡了。

    回到古木前，孤一一跃跃上枝头。啾啾撞到树身才停下，然后边睡边往树上爬，爬到一半又摔了下去，接着又爬起身继续爬，跟着又摔下去。就这样，啾啾摔摔爬爬，循环了十几次才爬到离地面最近的树枝，就在上面侧过身睡了。

    在接近树顶的树枝上，孤一居高临下看着啾啾。在他的身上，缓缓散发出一股杀意。可啾啾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依旧酣睡。之后，杀意尽散，孤一右手五指一动，一根rou眼难见的丝线无声无息接近着啾啾，一直到将啾啾的脖子缠绕。

    可是，除了憨憨的呼噜声，啾啾就连身都没有翻一下，仿似真的早已睡着。

    手指缓缓弯曲，丝线悄然勒紧，贴在了光滑的脖子上，只要再弯下一点，这个可爱小女孩的脑袋便会脱离她的脖子。

    孤一还是看着啾啾，这一看，看了许久。

    啾啾最终没有醒来，手指最终也没有弯下。

    啾啾脖子上的丝线散去无形，孤一正准备闭上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右手五指一动，在周遭布下了一根根丝线。这次，如果啾啾再近他身，就不会像上次那般毫无察觉了。

    夜过大半，闭上眼，孤一靠着树干小憩起来。天刚蒙蒙亮时，孤一便醒了，随之，憨憨的呼声传入耳中。

    没有刚醒来的惺忪，孤一双眼猛地一睁，低头一看。

    啾啾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孤一的身上，她小手抱着孤一的脖子，脑袋枕着孤一的胸膛，口水流了孤一一身。

    再看布在周围的丝线，都还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这小丫头，是如何爬到自己身上的？

    孤一感到后背一凉，可是，胸膛却是异常温暖。

    一枚刀片，蓦然出现在左手指间。

    后背的凉与胸膛的暖交替在感知之间，忽冷忽热。

    看着近在眼前，能看清那长长的睫毛，能听清那憨憨的呼声的啾啾，素来冷静的他皱起了眉，素来果断的他迟疑不定。

    就在孤一迟疑之时，不知梦到了什么，啾啾吧唧吧唧了嘴，在孤一胸膛上蹭了蹭，蹭了孤一一胸膛的口水。蹭完口水后，啾啾小脸枕在孤一身上，微张着嘴，又有口水流出，甜甜熟睡。

    良久良久，孤一轻呼口气，左手刀片消失不见。

    轻轻将啾啾抱着自己脖子的手拿开，然后轻轻将啾啾放在了树上，而后，孤一正准备跳下树离去，啾啾感觉到动静，艰难睁开了一丝睡眼。

    “大哥哥，你去哪哪？”

    身子顿了一下，孤一还是跳下了树，向前行去，头也不回道：“灵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