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晌贪欢（3）

    是的，老狼真是不要命了，老狼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经历这样的场面：在杜老板那间光线略暗的会客厅里，他和杜老板、杜小洁、赵彩梦共处一室，旁边还杵着一个彪子。但是，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却在一种互相制约的气氛中达到了奇妙的平衡。

    赵彩梦今天的一身打扮，让老狼几乎认不出来：她从头到脚一袭黑色——黑色的圆边帽几乎遮住大半个脸，黑色的连衣裙一直拖到脚踝，画着黑色的眼圈和十分鲜艳的红色唇彩，带着黑色的手套，手上还捏着一把典雅的黑色小扇。这俨然一副十八世纪中欧贵妇范！

    杜老板端坐在黑色的沙发正中，眼看着赵彩梦进来并施施然地坐到自己身边。杜老板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赵彩梦一声娇笑，那声音百转千回撩人心扉。赵彩梦倚在杜老板身边，但她的目光却分明在看着前面的老狼，那魅惑的眼神就好像要把老狼的魂魄给挖出来！

    一旁，杜小洁要挽老狼的手，老狼的目光和赵彩梦对视着，他神经质地避开了杜小洁。

    杜小洁满脸不高兴：“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啊，”老狼打了一个冷战。老狼看到赵彩梦对杜老板故作亲昵，心里一阵难受，他很迷茫，不知道事情何以会演变至此。老狼把目光移向窗外，窗外的老树有片片落叶随风而下，老狼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像秋天的黄叶，落了又落，总也落不完似的。”

    “你在说什么呀？”杜小洁噘着嘴，“哪来的什么又春天又秋天的。”

    杜小洁说着，又要过来挽老狼的手。老狼又有些神经质地避开了。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杜小洁瞪着老狼。

    “啊，”老狼神思更加恍惚，“没什么啊。”

    老狼看看杜小洁，发现杜小洁拧过身去，明显是生气了。老狼又陡觉杜老板目光凶狠地盯着自己，他更慌了，于是他急忙侧过身去，对杜小洁露出笑脸。杜小洁不高兴地把头转向另一边，老狼腆着的那张脸又急忙跟随而至。

    “你干什么？”杜小洁心里想笑，却仍扁着嘴。

    “看看你嘛。”

    “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长的漂亮就是给人看的呀。”缓过神来的老狼又开始了油嘴滑舌。

    一旁的杜老板一方面看不得老狼对女儿冷淡，但是，眼见老狼和女儿打情骂俏，却更是看得眼火飙。

    “小洁，”杜老板喝道，“我上次和你说的让你出国读书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去！”杜小洁硬邦邦地回过去。

    “这由不得你，”杜老板板着脸，“你姑姑在美国那边都给你联系好了。”

    “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杜小洁吼道。

    “小洁，”杜老板脸色很黑，但他总算把火气压了下来，“你现在大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爸爸。我现在压力很大，你知道这段时间公司的财务情况不太好。我们也欠着别人的账，我怕有些人要不到钱会做出过激的事。我送你出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一旁的老狼知道，杜老板所言并非危言耸听。他“应邀”来杜老板这儿帮忙后，才搞清楚杜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的。杜老板开了一家担保公司，对外高息放钱，但他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两天老狼和彪子去那个老朱那儿追账，却看到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找老朱讨债的。一打听，才知道其实杜老板只是小债主，那个老朱欠杜老板的2000万只是一个小数，听说老朱已经欠债差不多2个亿了！杜老板担心他的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又去找老朱的担保人，而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温州那边的房地产跨了，泡沫太大，钞票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多，很多钱都是到处互相拆借，和老朱一块的那帮温州人个个自身难保。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老狼分神的当儿，杜老板仍和女儿在争执。对于让女儿出国的事，杜老板寸步不让：“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