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平凡与贵气的老妇人
贝亚特需要的，赫玛鲁觉得自己不难做出来。只不过，他还想钓钓贝亚特的胃口。 海伦娜城内，雪光剑王贝亚特·梅洛，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真想不到，鬼，你年纪，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起这样的城市。我记得我五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地上的残破镇呢。”贝亚特称赞道。 “我是天才嘛。”赫玛鲁自夸道，“不过，这座城市的规划者，是另一个天才。菲尔娜，商会的主事，年轻的天才商人少女。” “的边境之城，天才还真不少呢。”贝亚特笑道。 “唔，那边那个一脸严肃的女孩，也是个天才呢。教会出身，塔诺克伯爵的后辈，荷莉·塔诺克。有机会的话让你读读她的剑，挺有意思的。” “是吗？”贝亚特来了兴趣，他远远的看了荷莉一眼。就在同时，荷莉警觉的抬眼向他这边望来，右手已按在剑柄上——直到见到赫玛鲁就在附近，她才松开手，向这边走了过来。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贝亚特赞道。 荷莉迷惑的看着贝亚特一眼，又看看赫玛鲁。她注意到赫玛鲁左手间的五星刚虫悄无声息的凝出六角雪花的形状，微微一愣。 “雪光剑王，贝亚特·梅洛大人？”荷莉低声惊叫道。 “正是在下。年轻人，好眼力哦。”贝亚特全没架子的哈哈大笑道。 荷莉转向赫玛鲁，眼里满是询问。赫玛鲁微微一笑道：“见面就是缘份呢。荷莉，你带大师参观一下海伦娜城吧。我有些事物要去准备一下……贝亚特大人？” “叫我名字就好。”贝亚特摆摆手道，“是去准备……那个吗？” “没错，你要的东西，我有一些线索呢。对了，那块冰，送我吗？”赫玛鲁厚着脸皮问道。 贝亚特哈哈一笑，随手将那有价无市的贵重材料从包里取出丢给赫玛鲁。赫玛鲁不禁摇头，贝亚特竟然把这么贵重的材料随便用块亚龙皮包扎起来就放在不足五十个银币的牛皮背包里，还真是随便…… 与贝亚特告辞之后，赫玛鲁便和猫不急不忙的向家中走去。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一侧。 那里是两幢二层民房间夹出的巷。里面，隐约有什么动静引起赫玛鲁的注意。他快走两步，看见眼前有几个人影晃动。 几个坦胸露臂的光头男人，围着一个白衣老妇人。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在勒索？ “真是让人不快，居然一时好奇看到了这种事。”赫玛鲁随手捡起一旁的半截木棍，挥舞着，走进了巷子。猫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地，不知躲到哪里看戏去了。 “鬼，别管闲事。”大汉之一狠狠盯着赫玛鲁，威胁道。他拉开衣角，露出腰间的短剑。 “虽然只是城里的一介平民。但我还是响应城主的号召，要为城市的清洁尽个人之力。”赫玛鲁一脸严肃的道，“秩序就是秩序，规则必须遵守。” “的好。”白衣老妇忽然开口道。 赫玛鲁和光头男人们奇怪的看着那老妇人，似乎是不明白她哪来的胆量在被一群混混打扮的家伙围困时，还敢这样话。 “老不死的，你……”光头大汉之一扬起手，似乎想要摔她一耳光。 这时候，赫玛鲁动了。 他全然没有之前与贝亚特较量时的潇洒，而是像个莽撞的少年一样挥着棍子飞奔过去，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木棍。 大汉之一冷笑着抽出腰间短剑，打算错开半步绊赫玛鲁个踉跄，再顺手一剑刺中赫玛鲁的右臂。只是他刚刚错开半步，赫玛鲁的棍子不知怎么的便挥上他的头，让他不得不微微俯身避开。 而此时，赫玛鲁已然一头撞上了他。少年的莽撞冲锋是如此全力以赴，以至于大汉明明体型更大，却被赫玛鲁一头了个四脚朝天。 赫玛鲁飞快的踩着大汉一趟而过，冲向另几名大汉。他大叫着，奋力挥动手里的棒子，在大汉们的短剑中灵活闪避，猛力挥棒，一一将这些似乎略有实力的对手打倒在地。 赫玛鲁扔下棒子，喘着气，支着膝盖半蹲在老妇人面前，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谢谢你，孩子。”老妇人笑的很慈祥，“我感激你的勇敢。愿圣洁之光永远祝福你。” “感谢全能之光，赞美我们共同的至高。”赫玛鲁极为自然的接口道，“夫人，您要去哪里？我来给您带路吧，我从建城开始就在这里做事了，对新城很熟悉呢。” “好的孩子。我想，去城西一趟。”老妇人站直身体，赫玛鲁感觉到，她身上有极为强大的威势，仿佛一位帝王，站在自己面前。 但老妇人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力量。她就像普通的农妇一样，削瘦，但还算健康。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您怎么称呼呢？”赫玛鲁偏着头，认真的问道。 “只是个老妇人而已，啊，你叫我梅丽阿姨就好。”老妇人慈祥的头道，“麻烦你了，年轻人。” 赫玛鲁似乎有些害羞，他轻轻跺了跺脚，拍拍裤管两侧，似乎这样能让他感觉好。老妇人不由微笑起来，她知趣的放慢了脚步，等待着赫玛鲁重新走到她面前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 忽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此地，他心的蹲下身，在赫玛鲁跺脚的地方翻弄了一下，摸出一只芝麻大的虫子。 黄虫·土末。这种虫子能隐藏在尘土之中，并没有别的用处。 但来人显然是行家，他飞快的在这只虫子的鞘翅上轻轻拔了一下，从里面弄出一张超薄的丝绢，展开来对着光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记号。而这个人，是奈沃德商会的密探。他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把虫和丝绢收好，飞快的离开原地。 几分钟后，正在领着贝亚特参观海伦娜城的荷莉发现眼前多出一个全身漆黑的男人。她注意到对方递上来的一张莎草纸上，有着特别的印记。 “什么事？”荷莉对奈沃德商会的存在心知肚明，便问道。 “大人遇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老妇人。他让您向那位贝亚特大师询问一下，他要找的人，是谁？”密探压低声音问道。 荷莉微微一怔，转脸问贝亚特。贝亚特微微一怔，答道：“辉明修会的玛格丽特大司祭，怎么？” 荷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赫玛鲁在城西区碰到一个喜欢穿白色外衣的老妇人。没有力量的感觉，但似乎有着位高权重者的气质……他不确认，是不是您要找的大司祭。” “还真像她的作风。”贝亚特灿烂的笑着，伸手抚了抚微微花白的长须，向着西面快步走去。 “大人……”荷莉叫了半声，默默跟了上去。 赫玛鲁领着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他走过几条巷子，三转两转，眼前的道路似乎变得越发狭窄起来。 “年轻人，为什么这片区域的路特别窄呢？”身后，老妇人问道。 “因为啊，这里住的都是比较穷的人，所以房子建的又密又呢。”赫玛鲁答道，“而且，这是最初规划的时候就特意留了这么一片区域，好让盗贼和走私者们更容易活动。” 身后，老妇人停了下来。 半晌，她缓缓开口道：“你究竟是谁？” “大司祭阁下，您不是很不喜欢我吗？为什么当面却又不认识我了呢？”赫玛鲁回头，偏着脸，天真的问道。 “赫玛鲁·德尔克。是你。”老妇人站直了身体，缓缓解下披在最外的薄衫，露出其内洁白柔顺的司祭长袍。 她的领口，分明有五道十字形的纯化金纹饰。 “久闻大名，阁下，今天终于见面了。”赫玛鲁笑道，“只是我不太明白呢，您为什么孤身一人来这里。”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用隐瞒了。”玛格丽特大司祭，缓缓道，“我之前的决策出了大问题，导致辉明修会损失巨大，所以，在圣教教宗免除我职务前，我特意前来解决你。赫玛鲁·德尔克，世界的不稳定奇，灾祸的征兆。” “您的评价还真是……高啊。”赫玛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您最擅长的是预言类圣术吗？” 玛格丽特的老脸上，稍稍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看来是真的了。”赫玛鲁头，“看来您也在等什么……那就继续聊聊吧，想必，你是自认有充足的把握毁掉我——即使是在重重保护之下？” “你的对。其实，我很看好你的天份。但你会破坏圣教的秩序，会把圣教引向破败，我绝不容许伟大之光的荣耀因为你而削弱。这个世界，需要奥尔之光引导的秩序才能正常运转！” “我想，阁下。这个世界，其实缺了谁都不太重要呢……”赫玛鲁笑着，弹了弹衣领。 因为，缺少了什么，世界总会在‘命运’的作用下，找到新的替代品呢。巫王如是，奥尔教如是，格里芬帝国……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