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贼心不死
蔡富贵倒也没了脾气,清汤寡水的问一句:“怎么了这是?” “我问你,你们老蔡家的事你还管不管?”柳叶梅仍然板着脸。 蔡富贵眉头一皱,问她:“又出事了?” “可不是嘛,出大事了。” “啥事,你倒是快说呀。” “刚才接到了陶元宝的电话,说你老疙瘩把他店里的玻璃给砸烂了,人家要报案呢。” “cao,这怎么一出接着一出呢?”蔡富贵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对呀,这几天老东西不在家呀?”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家,兴许是躲着呢。我正打算去看看,要是逮着他,就狠狠骂他几句。” 蔡富贵一听这话,就说:“算了,还是我去吧,万一闹腾起来,还不让左右邻舍的笑掉大牙。” “你去也成,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要是不听,就直接砸断他的狗腿!” 蔡富贵瞥一眼老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说:“瞧瞧你那个样吧,就跟个母夜叉似的!” “我就是个母夜叉,怎么着?有本事你休了了我呀!” “成心闹事是不是?半天半地的发哪门子火呀,真是的……”蔡富贵叽叽咕咕说着,转身朝外走去。 远远地,蔡富贵就看见疙瘩叔的院门上的铁锁已经敞开了,两扇灰突突的木门虚掩着。 走近了,轻轻一推,门咯吱一声开了。 蔡富贵蹑手蹑脚走进了院子,边往里走,边四下里观望着。 窄小的院子里空空荡荡,阴气重重,他顿觉头皮发麻,脊背发紧,脱口喊道:“叔……叔……二叔你在家吗?” “在呀……在呀……蔡富贵你进屋吧。”老家伙粗声大气,听上去精神劲儿十足。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近了跟前,蔡富贵便止住了脚步,冲着里面喊:“叔啊,屋里潮气太重了,你出来透透气吧。” “我累了,想睡一觉,不想出去了。” “你有话要跟你说呢。” “你这孩子,有啥话不能进来说呀。” “外面多好啊,干嘛非要憋屈在屋里呢?” “切,就数你娇气了,俺就没觉得憋屈。” “你出来吧,我有事要问你呢。” 蔡疙瘩应一声,便走了出来。 蔡富贵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蔡疙瘩的双手上,左看看,右瞧瞧,硬是看不出一点伤痕来,再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也不见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就问他:“二叔,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 蔡疙瘩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返身到屋里拿出了一个矮木凳子,顺手递给了蔡富贵,自己则一屁股坐到了门口的一块石头上。 “你倒是说呀,到底去哪儿了?” “你来找过我?” “岂止是来家里找过你,我都开始满天满地四下里跑开了,差一点点就去登寻人启事了,你倒好,来无影去无踪的,就跟个鬼似的!”蔡富贵故作声势地说着,脸上有了怨气。 “你找我干嘛?”蔡疙瘩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问一句。 蔡富贵刚才被柳叶梅骂了一通,心里正憋着火,这时候听老东西这样的问他,火气越发重了,吼一声:“你不是还顶着老蔡家的皮吗?一个大活人丢了,我能坐得住吗?” 蔡疙瘩不再说话,闷着头一口口吐着唾沫。 “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 “你咋了你?是不是又出去干坏事了?”蔡富贵逼问道。 “我啥时干过坏事了?”蔡疙瘩一歪头,一脸的不服气。 “那你说说,你究竟干啥去了?” “我……我去找我的老家了。” 蔡富贵心里忽悠软了一下,禁不住盯着他花白的头发看了一眼,心里思忖起来:这个老东西平日里看上去闷闷不乐、薄情寡义的,内心里却也是有情感的,他这时候去老家,难道是想叶落归根罢了? 想到这里,便问道:“找到了?” “找个屁!” “咋了?” “妈逼,都死了!”蔡疙瘩像是跟谁治气。 “死了就死了吧,你老老实实呆在这边就是了,我是你侄子,肯定会给你养老送终。只要能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别再给老蔡家丢人现眼就行了。” 蔡疙瘩不再说话,直瞅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要跟我讲实话。” “啥事?” “你头晌去镇上了?” “嗯,去了?” “你把人家的玻璃砸碎了?” “那也不怪我,一推就那样了,还把我吓了一大跳呢。”蔡疙瘩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你就知道撒谎,人家明明都录了像了,你还嘴硬扯皮!” 蔡疙瘩又闭紧了嘴。 “你就说玻璃是不是你砸碎的吧?”蔡富贵脸都被气红了。 蔡疙瘩眨了眨眼皮,说:“就算是,也不怪我。” “那怪谁?” “谁让那个熊女人偷我钱的。” 蔡富贵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地追问起来,这才从蔡疙瘩嘴里抠出了事情的原委。 尽管蔡疙瘩流氓成性,厚颜无耻,但起码的人性还是有的,不至于厚着脸皮在侄子面前大肆污言秽语,在他描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尽量避重就轻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