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黄昏下

    经过白秋月的悉心照料，柳渐汐的腿有了好转，但并没有完全好。至少在白秋月的搀扶下可以走路了。但也只能走至篱笆处，蔷薇花爬满了整个篱笆。在夕阳的映衬下特别俏丽。而白秋月则搀扶着柳渐汐走到爬满蔷薇的篱笆处，生性浪漫的柳渐汐则挑选一朵最美的蔷薇别在白秋月的鬓发处，白秋月则甜甜地笑了。心里异常的满足。

    而柳渐汐则给美人画画。有时是白秋月嗅着花朵的画面;有的是白秋月梳妆的画面;有的是白秋月睡在躺椅上午睡的画面;

    而柳渐汐则会过分地苛求自己画到极致。白秋月觉得柳渐汐只要有一份心意就好。就算画得再丑也没关系，柳渐汐则皱皱眉头:“你不明白。”白秋月心想作为以前朝廷第一画师一定对自己有过高的标准。而纵使在白秋月眼里完美的已经挑不出毛病了但在柳渐汐眼里却也还是存在毛病。但留下的画作通常是美妙绝伦的。

    比如这幅，黄昏下，白秋月如同稚童一样，在蔷薇花架下坐着，眼睛眯着，似乎在享受着微风与阳光。

    “这幅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柳渐汐高兴地说。但是却让白秋月心一凉，没想到画自己的一幅画要拿出去卖，她的表情看在柳渐汐眼里，而柳渐汐却握住白秋月的手:“月儿，你要明白，我们两是要解决生计问题的。如果我不拿画去卖，一定是不能存活的，而我答应要娶你……”

    “渐汐……我理解你。”白秋月温柔道。而柳渐汐则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这一个吻就让白秋月满足起来，并不在追究他的决定。

    而她真的多想柳渐汐可以时刻把自己放在心上啊。只是她发现他对自己并没有自己对他那样上心。因为那一次为了和柳渐汐增进感情，她要求柳渐汐教自己过去和一众乐师在温滢芊生日宴会上弹奏的旋律，于是柳渐汐就让白秋月在自己怀里，他手把手教她抚琴。

    而白秋月真正关注的不是琴，而是他。而他关注的却是琴，却不是她。因为白秋月在他怀里偷偷看他时，他却在认真看着琴弦。连一点点都没有看自己。让自己内心有点小失落。

    而待柳渐汐可以去集市了，白秋月则陪着他去集市上去卖画。除了那一幅画自己的画，还有画花和草的。没想到集市上却遇到了一个恶霸，他特别惹人厌恶地看着画白秋月的那幅画道:“美人要画脱光了才好看呢。”这明显是在调戏白秋月，接下来调戏的动作还没出来，就被一个人一拳打倒:“你要敢再这样小心你的狗命!”白秋月抬眼看时却是邵逸飞，邵逸飞身旁的还有温滢芊。她挽着他的手。

    一方的通身华丽，贵气逼人;一方的粗布衣服，穷困潦倒。让白秋月自觉卑微，遂没有抬起头，只说了句:“谢谢。”

    纵使内心再心痛，邵逸飞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冷冷道:“这些画我都要了。这几锭金子拿去花吧。”

    “我不要你的施舍。”柳渐汐同样冷冷道。

    “呵？那你等到天黑恐怕也没有人来买你的画。”邵逸飞讽刺道。

    “谢谢。”白秋月淡漠道。替柳渐汐收下了那几锭金子，因为她想，既然作为陌生人，收下金子也可以以陌生人的方式，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看到白秋月拿了，邵逸飞这才露出微笑，但他走的时候却警告柳渐汐:“你要好好爱她，把她的画像拿来卖就证明你不够爱她，可是，你竟然配合他卖一点也不生气。”邵逸飞苦笑地望了白秋月一眼就走了。

    柳渐汐回去的时候对白秋月说了声对不起。他自嘲道:原本不识人间烟火，心性孤傲的柳画师却越来越向现实妥协。画笔也渐渐沾染的不仅是染料，还有那些利益心，世侩气，变得不再纯粹。月儿，你后悔跟了我吗

    不后悔。白秋月却坚定地说，她原谅了他。

    让柳渐汐颇为感动她的善解人意:“月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给你带来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