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V207
顾初夏没法了,于是破罐子破摔:“那你想要我怎样要不你还我一刀,给我也留个疤。”这话顾初夏也就冲冲赵顾墨,这救命之恩肯定不会这样还的,但是顾初夏心里明镜,要是真要还情,她宁愿还疤。 赵顾墨萎靡了,深深叹气:“给你一刀,疼的还是我。”话锋一转,赵顾墨半真半假,几分强势,几分压迫,“你少装,明明知道我说什么,别装傻,我开门见山说了,你以身相许吧。” 这话赵顾墨也觉得太露骨了,太不君子了,太不厚道了,太趁人之危了,所以他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可是谁让顾初夏这个女人不是情趣,非要他做的这么厚颜赵顾墨汗颜,反正他什么风度,什么正直,在遇上这个女人之后就被狗啃了,所剩无几了,无耻就无耻吧。 那边,顾初夏继续装傻对视着某人灼灼视线好半响,平静的眸子才微微动了动,静静流淌出一种宁竟如斯,一种微微漾开的柔软,嘴角浅浅的酒窝,叫人心神荡漾:“赵顾墨,谢谢你。谢谢你肯为我出五千万,谢谢你肯为我冒险,还有谢谢你一直让我能够相信。” 赵顾墨顿时灼灼视线,一汪火色顿时化为一池春水,柔软温柔地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什么还债,什么以身相许,眼里全是顾初夏那浅淡却明媚的淡笑,整整怔愣了几十秒,才回过神来。亮晶晶的眸子忽地暗了:罢了,明知道这个女人在打什么心思,还是没有办法对她狠心,算了,谁让自己栽在她手里,吃亏也是自己甘之如饴。 赵顾墨心里柔软,嘴上却强硬,非要嘴硬,一眼妖娆,半眯着,似笑非笑:“少在这煽情,也别转开话题,你要真谢谢我,就以身相许,本少爷我,就要这个。” 不得不说,这煽情,还真让他没办法。 于是,他耍无赖,但是也知道,他语气里的戏谑,他还是退步了。 顾初夏心里愧疚,但是却也松了一口气:“赵顾墨,我说正经的,你还是回去养伤吧,这里真不适合你这一身冰肌玉骨的。”我更是折腾不起啊,不说白天,晚上就不用睡了,这家伙觉得有一千个理由让人陪着他当夜猫子。 赵顾墨笑得妖孽,懒懒靠着枕头,撑着脑袋,看着对面的顾初夏,十分享受的模样:“反正毁了,不怕。”眼睛微眯,笑得灿若星辰,好不惬意,声音九分妖娆,一分蛊惑,“怎么,心疼啊你可以在直接一点。” 顾初夏拂拂额,可以料想以后的日子该是多烦扰。正好,程奕然进来了,顾初夏立马眼睛一亮:“奕然,你来的正好,把这个病人带回去好好治治。” 程奕然直接忽视正搔首弄姿的某妖孽,直接走到顾初夏这边,看看吊瓶里的药,语气一板一眼,俨然拿出了医生的架势:“我说怎么突然重症高级病房怎么多了那么多人,都是你弄进去的。” 程奕然好笑,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无赖,为了制造独处的机会,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心里却佩服他,至少赵顾墨什么都敢做,自己呢很无力。 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不可能的人,能有几个人可以这样义无反顾。至少程奕然觉得自己不能,而赵顾墨能。 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仅是自己,还有赵顾墨,大概只有顾初夏自己不知道吧。 “奕然,你把他弄走吧。”顾初夏可怜巴巴。 程奕然笑得让赵顾墨觉得分外的扎眼,但是没说话。赵顾墨恶狠狠瞪着不识趣的顾初夏,十分深恶痛绝:“狼心狗肺的女人,不过没关系,本少爷我吃点亏倒贴也好。” 赵顾墨是打定主意了,这里他赖定了,其实他比表面做出来的还要自私的多,他想着如果他也在这里,那个家伙晚上来的时候多少会忌惮一点。 程奕然不理会赵顾墨,俯下身子,端详顾初夏的脸:“脸怎么样了” 顾初夏回答:“已经不疼了。”可是不得不说,还是很惨,她都不好意思照镜子,一张脸全是红痕,确实影响视觉,景海那个杀千刀的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不过幸好没有毁容。 程奕然手指微微粗糙,有些热度,在顾初夏脸上按了几下,细细研判,顾初夏痛得龇牙咧嘴。 赵顾墨一双眼睛贼亮,盯着某人的手,心里暗暗咬牙切齿:这个家伙又仗着是医生就不老实了,这里摸摸,哪里碰碰,着实可恨。赵顾墨强忍着不发作,不然不仅显得自己芝麻心眼,还显得自己歪歪心肠,于是他人,只是灼灼视线剜了程奕然不下百遍,嘴里却不动声色,说:“你可得好好治治,那张脸真是不能看了。” 这话说的不能看,那是谁这几天有事没事就跑来看,那时候怎么不说不能看。 顾初夏脸上得了空,立马摆出一副鄙夷,冲回去:“担心你自己就好了。” 赵顾墨笑得极其无齿,眼神爱昧,语气更是暧昧:“不过你要是丑了,嫁不出去了,我就委屈一下。”那尾音都要翘上天了。 就算是她毁容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依旧让你当我赵顾墨的正宫娘娘这后一句无比煽情,又无比欠抽的话赵顾墨识趣地没有说。不过却是真心话。所以藏在真心里,而不是放在嘴边上。 顾初夏只是当玩笑话听听,按着太阳xue,一张红肿还没消退的脸有些无奈之色:“奕然,给他注射点镇定剂吧,太聒噪了。” 赵顾墨一听,狠狠瞪着,却难得地没有回话。大抵是为了证明,他一个大男人绝不是什么聒噪之徒。 程奕然笑而不语,绕到床那边,看着顾初夏打了石膏的左腿,眉头拧到一块,像个小老头:“腿骨裂了,这伤得够养了。” 这一身的上都是他处理,顾初夏没有喊过一句疼,只是他想喊,因为心里疼。她总是这样,从来不叫疼,倔强地让人难受。 程奕然张张唇,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这时候他倒羡慕起赵顾墨来,从来不用顾忌什么,可是自己却连揪根结底的勇气都没有,他太了解顾初夏了,如果进一步,她一定会退很多步。所以他待在原地干着急。 顾初夏没有看到程奕然眼里纠结复杂的神情,只是看着天花板叹息:“你说我是不是这阵子和医院反冲啊,我八年没来过医院了,这两个月来,几乎大半时间在这过的。本来讨厌死医院了,现在居然也习惯了,麻木了,习惯这东西还真要不得。” 顾初夏轻描淡写地感叹,似乎不带什么情感。程奕然却眼神微暗下去,她知道医院对于顾初夏来时是怎样的业障。 空气似乎有种淡淡的忧悒,压抑着人的呼吸,赵顾墨却神经大条:“还不是某个傻女人不爱惜自己,三天两头让人担惊受怕,我的血压这两个月都升到三百了。” 这话虽然夸张,但是却也是事实,为了顾初夏赵顾墨简直是cao碎了心,这辈子都没这么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过,成天一颗心掉着,看不到这女人,赵顾墨就心惊rou跳的,生怕她有出什么事了,实在是有顾初夏有前科,这女人胆子比磨盘还大,而且没有长一种叫做、爱惜的东西。 赵顾墨活了二十多年才长出这种叫做担忧的神经。 程奕然笑而不语,虽然赵顾墨的话言过其实,但是却也差不多,心里暗暗好笑,自己不也是这般模样吗 顾初夏瞟了躺在床上揶揄看自己的赵顾墨,对着程奕然非常认真地说:“奕然,给他降降血压吧。” 赵顾墨立马回了一句:“小夏,你就吃定我了。” 顾初夏笑:不是吃定他了,是信任,她信任的人不多,赵顾墨算一个,所以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比如在安景旭面前,她就总是警觉地像一只小刺猬。 甩甩头,顾初夏苦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程奕然看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的顾初夏,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他几乎冲口而出你在想谁,他将这种冲动咽回去,他怎么能问,顾初夏不仅是刺猬,还是乌龟,她会缩到壳里面,逼不得,急不得。他自嘲地一笑,只是嘱咐她:“好好养伤,这腿别再出什么问题了,这骨头伤得厉害,你乖乖躺上几个月。”其实程奕然心里有种自私的想法,她要养几个月的伤,是不是这几个月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呢他甚至不希望她好的快了。 程奕然,你真是越发自私了程奕然自嘲。 顾初夏自然看不出程奕然百转千回的心情,她惊呼:“几个月”程奕然不可置否地沉默,几个月便板上钉钉,想到今后的几个月不能正常走路,顾初夏就头疼。脑中闪过顾初年的名字,暗暗藏在了她顾初夏那个最黑暗的地方,她不是好人,最记仇了。顾初夏接受事实,咧嘴笑得无比苦涩:“那这几个月要麻烦奕然了,你学医果然很明智啊,我就是你的常客。” 程奕然自讽,学医明不明智不知道,但是他很庆幸自己是医生。程奕然宠溺地拨了拨顾初夏的碎发,语气低沉轻柔:“以后少让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