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
今天是大晴天。 比起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地面上显然好多了。至少可以让人明确感受到光阴的流逝….还有那些花儿，那些草，那些活着的东西。 安和依文已经把这个庄园逛了个遍，包括一些不该去的地方。 那些吸血鬼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了…在进入地下4层之后，死亡真正的一面才将表露在眼前。这也是为什么那里即使是公会人员也不能进入的原因。…当时去探查了一眼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至少对安来说。这也是好的一面，因为这可以避免噩梦和疑神疑鬼，至今，再靠近那个地方，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眼神在背后冷漠的注视着自己。 ….留给记忆的只有一片黑暗。即使是用魔法也看不穿的黑暗。 “诶…我们什么时候才算训练结束啊。” 安到现在几乎忘了这件事，他看向依文，这个曾经以伪娘为卖点的小鬼因为把那身碍事的衣服都换了下去，打扮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孩子。只是看上去有些俊秀而已。 他正在练习投掷飞镖。 这里的训练好像永远没有结束，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训练。可能是因为后来加入这里的他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而其他训练的人总是时不时消失一批，然后又加入一批。 这种情况毫无规律，而且不是实力到一定程度就‘毕业’的，有时候新加入2天的成员又被调走，然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对人脸识别度很高的安从没怀疑过自己看走眼。他有些好奇背后的原因，但只是妄加猜测，因为日复一日的训练已经让人很枯燥了。 性格上，他觉得自己和依文完全不一样，他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训练，虽然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下去。有时候安就会偷偷跑出来（虽然也没有人督促着他），坐在屋顶上发呆，什么都不做，任凭时间流逝。 不会挨饿，不会有坏人追着自己，不用为了生存应付而虚与委蛇。 这样他很满足。 但是依文不同…虽然他没有强迫自己，但安只好努力迎合着他的脚步，并很少表示出自己并不乐意。 “想什么时候结束就结束。” 又一个投掷动作做完，看着令人满意的结果，依文有些脱力地躺在了地上。 “反正是免费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多试试？” “…给我钱我也不要这样累啊。” “不是这样说的。”依文一只手撑着脑袋半闭着眼看向安，另一只手食指晃动着一把带锁环的匕首。“诶，说了你也不懂，对你来说吃了睡的生活就能让你满意了吧。” “哼…”被戳中了心事，小正太有些不愉。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吗？” 仿佛和小朋友讲故事一样的口气，依文根本没有等待对方回答：“你不会去思考为什么吧。我来告诉你，你从你mama肚子里出来，是因为她接受了不得已的怀孕；而你能靠继续从一个婴儿长大，是因为唐尼希望你能长大后给他回报，用你的脸，用你皮肤，用你的骨头。…如果某天他发现你并不能让他满意，他会把你扔到上面的墓地上，或者随手卖给奴隶贩子；接下来，你能从坍塌的墓xue中活过来，是因为小丑想要留几个活口进行舆论指正，恰巧带你走；我们能安全从城堡离开，不被灭口，是因为路西恩觉得我们可以信任，需要我们帮他完成他的目的….” “诶？什么目的？为什么他没有和我说过？”安一脸问了3个为什么，这么长一段话过后他眼睛有些打圈圈。 “要是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正是因为他没有说，我才得去完成啊。不管是因为报答他还是其他什么。…你没有发现，你的辈子几乎是我的翻版，都是毫无掌控能力的附属品。我们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每次都有被其他人看中的价值而已。” “现在我们自由了！”依文的声音有些高昂。 “是时候找自己的价值了。” “被别人利用也好，利用别人也好，我们能自己做选择。” 安不断地摇头，不过看他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定这些观点还是表示听不懂。他过了一会儿像个学生一样举起手投降道：“你说的好糊涂…能不能简单点，还有路西恩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你就别让我心痒痒了。…话说回来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不懂就算了。…不懂才好呢。实际上，我倒是希望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是利益交换，那样我就不用顾忌我的心，也不用顾忌其他人的感受…然而显然并不是。虽然事实往往伴随着目的，但目的却不是事实的全部，还有心。” “安…………..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听不懂。你或许是装的，或许是没有想过要去想这些事，但是既然你把选择交给了我，我就得加倍努力地去做。” “一切提升实力的机会都要把握住。” “这几天我想过了，我准备去投靠小丑。他首先是彩虹之城的三位主事人之一，权利有保证。其次，我准备走上他一样的道路。和你不一样，我的战斗，灵巧，魔法方面的天赋都有，却比较平庸，如果草率的决定下去，几年后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但是如果走小丑的道路，我将可能发挥出我语言学和察言观色的能力，走在其他人的前面。再接下去，从他那里接触情报也自然是最准确和迅速地。” “你疯了吗！？他会杀了你的，就像他之前把屋子整个烧毁一样！” “这是我思考过后的决定。如果连深思熟虑过后都裹足不前，那也不需要思考了。”依文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安，良久，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最不济，我有办法全身而退。”他妥协道。 “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 沉默了一会儿，安还是什么都没说。 依文很尴尬，他撇过脸去，用手指轻轻刮着嘴角。 “那你走了，我该怎么做？” 良久，安抬起头，冷静的让人有些惊愕。 “还记得我当时和你说的吗？我会把你包装成享誉世界的游吟诗人，在这之前，你先去找路西恩学习法术。不要埋没了你的天赋。” “好。” 安回答道，同时丢了一柄短剑在地上。自己，也从武器架上拿起一柄。 依文苦笑，同样握起武器，开始了这几天重复进行的战斗。 …… 战斗的结果并不重要。后来，双方都丢掉了武器，拳脚相加，将这几个星期所学的东西统统发挥出来。 安打完就离开了，很快的。显然，最后的时间他只打算留给自己，一如既往的那副作风。 “咳咳…” 遍体鳞伤的依文顺了顺呼吸，然后依着训练假人靠了下来。处于生长的年纪，这点伤并不算什么，有时候一晚上就好都不新鲜。第二天，只是觉得有些疼，并不妨碍什么。 空气中一阵氤氲，随后，训练室的门就被关上了。房间里的光好像也被汇聚，变得斑驳如影。紫色的明暗之间，一团雾气快速凝聚，打开了一个窗口。 少女A趴着双臂在间隙上，摇头看着对方。 “诶。又被打了啊。” “麻烦你了。” “嗯。”少女A用欢快的声音回答道，随后挥了挥手指，一些紫色粉尘就落到了他身上。很快，那些受伤的地方变得虚幻起来，不一会儿消失不见。 “委屈你了。做我意识的分载体。”治疗好对方的少女A用双手捧住对方的脸，仔细看了看，才满意的点头。 “好啦~现在又是一个新的依文酱啦！啦啦啦…” “A姐。”依文苦笑，不知道怎么说好。他和这位存在交流的并不多，但却深深领悟了她越来越跳脱的性格。 少女A没有回答，还是面带笑容的玩弄着他的脸。 某一天梦里相见，他主动联系自己。不过要不是这片死人堆里根本涉及不到梦境之力，需要他来帮忙，少女A也不会瞒着路西恩去帮他。 但是现在情况就这么成了。 “对了，再给你介绍一个家伙，她是我的侍女。你们要多认识认识…”少女A说着说着，又把两只手从梦境裂隙中伸进去，好像正在拽着什么。先是一头金色的头发，然后是上半个身体…蓝色的圆礼服很干净，一双素手从袖口伸出来。此时，她的头正低着，让刘海遮住了面孔。 “你好。…..…Σ(°△°|||)︴…..” 对方抬起头的一瞬间，依文感到了极度的不适，随后再度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了一副恬静的面容。 “你好。” 她开口的一瞬间，依文再次感觉到她的极度不协调，好像声音并不是从口中发出——‘你好’这两个字的口型也不对。不过因为她说的很少，依文也没觉得太明显，只是当自己看错了。 “她叫‘阿尔托莉亚’。嗯，果然还是这个名字好听。你刚才看到了吗，她的笑容据说又让人内心平静下来的力量。”少女A从她背后跳出来，就像迪士尼动画最后屏幕上那只狮子一样。只不过因为裂口不太宽裕的原因，两个人显得有点挤。 少女A又把她对了个身，端详了一下她的面容，随后撇了撇嘴。 “你再对他笑一个。” ‘阿尔托莉亚’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依文：…..…Σ(°△°|||)︴….. “哈哈哈….看来你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和人类表达善意。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什么都不做就好了。嗯…（压抑着笑声）…那我先走啦（测试成功），晚上再聊。出了什么事情，别忘记叫我，就这样~” 砰的一声，房间里的一切种种异象都消失了，仿佛一个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