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了解
“七小姐又要出去？” 蒋梅娘眸光一冷，看到红姑明显一震，遂笑笑道，“三哥好像有事找我，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莫非自己眼花看错了？红姑眨了眨眼，见蒋梅娘目光柔和，带着些怯懦，自顾轻摇了下头，过去把院门打开，满脸堆笑道，“七小姐路上小心。天凉，早些回来。” “春柳……” 春柳将两包点心递给红姑跟坠儿，道，“早晨八小姐送来些点心，七小姐让我拿写给你们尝尝。” “这点心是八小姐特意请玉姨娘做了给七小姐送来的的，奴婢怎么能要？”红欲将点心退回去。 被蒋梅娘阻止，道，“红姑每日照顾我起居，尽心尽力，我没什么好东西送给您，八妹刚好送了点心，我吃着不错，就当借花献佛。等八妹送点心给我，再让春柳给红姑拿来。” 算她识趣！红姑心下得意，面上却是一派谦逊，“照顾七小姐是奴婢的本份，奴婢不能要七小姐的东西，不然被三太太知道，该说奴婢不懂规矩了。” “母亲不会知道的。”蒋梅娘笑得温顺，道，“红姑是不是嫌点心太少，所以才不肯收？” “七小姐怎么会如此想？奴婢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少？如此，奴婢就谢谢七小姐的点心了。”行礼，将点心收入怀中，转手伸手扯过坠儿，红姑道，“还不快谢谢七小姐。” “坠儿谢七小姐点心。” 蒋梅娘笑看了眼坠儿，跟红姑道，“我去三哥那边了。红姑得空，替我打扫打扫屋子。” 红姑连连称是，送二人出去，关上门问坠儿，“坠儿，你觉不觉得七小姐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未等坠儿回答，红姑又道，“我问你这些做什么？去，打些水过来，我好上去给七小姐打扫屋子。” 行了一段，见望月楼离得远了，四下无人，春柳道，“小姐，您怎么让红姑上去打扫屋子？” 前几日还好，这几日，红姑不是打发坠儿上来，不然就自己偷偷摸摸上来，几次主动开口要帮她打扫屋子，均被她拒绝。蒋梅娘睨了她一眼，徐徐说道，“她既然那么想去我屋子，我怎么能成全她？东西都藏好了吗？” “小姐放心。” 蒋府小姐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少爷们六岁后便有了自己的院子。大少爷蒋毓杰住在飘然居，二少爷蒋毓清住在寒梅居，三少爷蒋毓麟住在逸秋斋，四少爷蒋毓丰住清逸斋。 除大少爷蒋毓杰的飘然居，其他几人院子挨得很近。而二少爷的寒梅居跟三少爷蒋毓麟的逸秋斋仅一墙之隔。 路过寒梅居，院外飘着一股子淡淡幽香，蒋梅娘止步，徐徐合上眼，深呼吸了一口。睁眼，望着匾额上寒梅居三个大字，飘逸且潇洒。 正欲离开，院门突然打开，蒋毓清自里面而出，表情淡漠，没有多余表情。看到站在门口的蒋梅娘，目光微闪。 “二哥。”蒋梅娘行礼。 “七妹怎么来这边了？”声音清浅，没有起伏。 “三哥让我去他院子。”看到跟在蒋毓清身后的男子，蒋梅娘微微行礼，“周御医。” “周御医怎么会在二少爷院子里？”春柳冲口而出。察觉自己说错话，她忙行礼道，“奴婢无礼，请周御医降罪。” “无妨。”周乘风淡淡道，“二少爷身子不适，我过来看看。”又道，“七小姐这几日服了药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蒋梅娘客气道。 “如此，乘风后日再过去给七小姐诊脉。”周乘风拱手施礼，道，“二少爷留步，乘风告辞。” 蒋毓清颔首，让海宁去送。 逸秋斋的门打开，福生探头朝这边看了眼，旋即小跑着过来给两人行礼，而后道，“七小姐总算来了，三少爷正院子里等七小姐进去呢。”福生退到一侧，以手做请。 “七儿……”待蒋梅娘回身，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蒋毓清道，“没事。你去吧。” 蒋毓麟拿着只紫砂茶壶，闭眼躺在摇椅上，身上盖着张毯子，轻轻晃动。阳光自上方倾泻而下，落在他俊颜上，宁静而祥和，嘴角含着一丝淡笑，悠然自得，很是惬意。 “三少爷，七小姐来了。” 蒋毓麟猛然坐起，手一颤，洒了些水出来。他放下茶壶，扯了扯衣摆，道，“七妹真是姗姗来迟，等的我茶水都凉了。”又吩咐福生，“福生，另外泡壶茶过来。” 蒋梅娘笑笑，并不答话，在他对面坐下。 “贵祥……” 贵祥正在一旁清理花台，听到蒋毓麟喊，连忙净了手过来，“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附耳过来……”蒋毓麟快速说了几句，见贵祥愣怔地看着自己，他豁然起身，“还不赶紧给爷去！” 似是知道三少爷接下来要做什么，在他抬起脚时，贵祥歪着身子退了几步，嘿嘿一笑，行礼，忙不迭地往外面去。蒋毓麟一怔，啼笑皆非，这小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 蒋梅娘只当没看到蒋毓麟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静默看着一侧的花台。花台里栽着一排紫竹，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簌簌落下，随风打着旋儿，飘得到处都是。 伸手接住一片，拂去竹叶上的灰尘，本想吹奏一曲，瞧见侧边看着自己的眼睛，遂打消了念头，静静凝视。 “以为七妹只喜欢兰花，没想到对着竹叶也能目不转睛。” 抬眸，对上蒋毓麟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蒋梅娘道，“三哥了解我多少？”转手将竹叶放在一侧。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又道，“我喜欢兰花、喜欢竹叶，喜欢小草，喜欢……所有美好的事物。” 福生送了茶水点心过来。蒋毓麟饮着茶，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蒋梅娘一眼，或者朝院门那边看看。而蒋梅娘，静静地饮茶吃点心，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看见。 “三少爷……”贵祥疾步过来，快速扫了蒋梅娘一眼，附耳在蒋毓麟耳畔小声回话。 蒋毓麟皱眉，却不好多说什么。 听到贵祥的话，蒋梅娘了然一笑，面上并不显露，问，“三哥特意让福生喊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摆摆手，待贵祥行礼退下，蒋毓麟道，“好几日没见你，昨晚本想过去看你，时辰太晚，怕你已经睡下了，就没过去。今日正好不用去学堂，所以让你过来，省的你整天待在望月楼闷坏了。” “八妹每天都会过来陪我，我也时常去陪母亲大jiejie说话，还有春柳陪着，怎么会闷？”蒋梅娘笑得好看，“三哥难得放假，而且已经看过我了，我就不打扰三哥休息了，改日再过来陪三哥说话。” “七妹……” 看到往这边过来的人，蒋梅娘身形一顿，行礼道，“见过靖王世子。” 蒋毓麟起身走过来道，“世子过来怎么也不事先派人说一声？不然爹知道该怪我怠慢您了。” “蒋大人不叫人赶我出去已是好的了，再说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南宫玄坐下，自行倒了杯茶，不见一丝拘谨，像在自己家一般，抿了口茶道，“府里闷的慌，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 一听这话，蒋梅娘脑子里多了些本不该有的东西，抬眸朝两人看了眼，不料南宫玄正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她微微一惊，随即赶忙错开眼睛，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动弹。 看到她眼睛里藏匿的笑意，南宫玄挑眉，暗自一笑，淡淡道，“七小姐无需多礼，起来吧。” 抬手一指，南宫玄道，“我记得麟说七小姐喜欢吃珍妃鱼糕，我带了些过来，还有些别的小点心，七小姐尝尝看，若是喜欢，改日麟过去，很好让他多带些回来。” “谢靖王世子。”蒋梅娘福身，接过食盒让春柳提着，跟蒋毓麟道，“三哥，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一会儿我让春柳把食盒送过来。”说罢，又福了下，直径离开。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南宫玄将左腿搭着右腿，微微倾着身子，动作随意，优雅，又带着骨子浑然天成的潇洒。 蒋毓麟回神道，“世子说哪的话？” “如此，你干嘛这副德性？”南宫玄指了指他，不紧不慢道，“若你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走。” 蒋毓麟唉了声，道，“我答应替羽陌留住七妹，现在七妹走了，羽陌一会儿过来非找我兴师问罪不可。”然后将事情发生说了下。 “麟果真疼爱七小姐！不过，你在给别人做月老前是不是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 南宫玄颔首，唇角边隐着一丝浅笑，道，“麟莫非不知道外间的传言？” “世子会在意？”蒋毓麟反问，而后道，“人生在世，极其短暂，何必为了那些子无聊的人勉强自己？” “哈哈，”南宫玄朗声一笑，眉目舒展，美的不可方物，“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贵祥、福生闻言看过去，待看到南宫玄此时的模样，顿时直了眼。 蒋毓麟好笑，“世子特意过来找我，是为了试探我啊。” 南宫玄摇头，叹气道，“昨儿进宫，皇祖母要亲自给我选妃，所以来找你看看有没有对策。” 蒋毓麟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选妃当日，我一定要去凑凑热闹，看看究竟哪家小姐能配得上咱们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靖王世子。” 南宫玄面色陡变，声音拔高，“蒋毓麟！” “麟在。”蒋毓麟站起身，笑嘻嘻道，“世子喊麟，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南宫玄泄气，“赶紧帮我想想法子。” “世子用得着麟想法子吗？世子怕早有计较了吧？”蒋毓麟依旧笑着，狂放不羁。 南宫玄魅惑一笑，倾身过去，闲闲道，“计较没有。不过，皇祖母若硬要我选妃，我就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