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破庙遭难
此时的杨宪正晃晃悠悠地往长安赶去，离开楚州后，一路上吃喝玩乐，总算是来到了定州城附近。此时的定州恰好在叛军所在的范围之内，杨忠几封送往楚州给杨宪的信均被尉迟达的部下截获了下来。 尉迟达见了此信，顿时来了兴致，到处张榜捉拿杨宪！一时间，各个城门口都是重兵把守，来往商贩盘查的极为严格，都是周国的士兵，杨宪自然不以为意，但老道的上官阙却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来。 这些个士兵只查一些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过往的女子老人却少有盘问。上官阙想了想，拦住杨宪等人的去路，自己乔装一番，扮成个驼背后，上前询问道：“不知几位官爷这是在找什么人啊？” “去去去！老东西，别挨着老子办正事儿！”一年轻的官差推了上官阙一把，并没有搭理他，一旁年长一些的官差拿着画像问道：“呶！你有没有见过此人？若是找到此人，大帅定当重重有赏！” 上官阙定睛一看，这画像上之人倒与杨宪有个七分相似，心里渐渐盘算起来，表面上还摇摇脑袋说道：“不曾见过，且不知这人是犯了何等大罪，要这般劳烦各位军爷呢？”那年长一些的军官又回答道：“哎！你是不知道哦！他可是随国公的公子！不过现在我们家大帅要捉的就是他！你要是看到了可一定要跟我们报信。。”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年轻的官差一把拉走了：“跟他废什么话，走，到那边看看去！”几人走后，上官阙见左右无人，立马飞身回来，一把拉起上官月就要离开杨宪这几人，众人大为不解，上官月也不懂父亲的用意，便忙着问道：“爹！这是为何？” “你别管，离开这人便是好的！”上官阙怒目看着杨宪说道。上官月更是摸不着头脑，追问道：“爹！到底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上官阙指着杨宪问道。 上官月见已经瞒不住父亲，咬着牙坦言道：“爹，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好了！不要说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我可不希望你跟我们仇家之人在一起！”上官阙又拉起上官月就要走。 杨宪这时候有些糊涂了，提手搭住上官阙的肩膀上问道：“上官伯父，我不明白您刚才所言为何？什么叫仇家之子？难道家父与伯父昔日有何过节？”上官阙肩膀耸了耸，将杨宪震倒在地，也不回答他，自顾着拉着上官月就走。 上官月见杨宪被父亲震倒，随即挣脱开父亲的手，上前去扶起杨宪，这时杨宪更是大为不解，拉着上官月的手，便问道：“小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月支支吾吾，这才娓娓道来：“家父本是东魏，也就是现在的齐国的一员大将，数十年来，与你家叔父杨素大小打了几十仗，死伤无数弟兄，就连我的几个叔父都一一惨死在你们杨家人的手里！不久前，因他镇守的幽州城被攻破，无数的黎民百姓都惨招你们周国宇文护大军的毒手，所以。。。” 此时的上官阙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门槛上，若是此时能给他一支烟该有多好，可偏偏他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寄托之物，只能坐在那里发呆。杨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档子事儿，看来周国与上官阙之间确实有解不开的仇！ 上官月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倒是杨宪掸了掸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伯父，周国乃至杨家长辈与您的恩怨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有的选，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没得选，我跟月儿是真心相爱的，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怎么也分不开我们。也希望上官伯父不要阻拦！” 说着杨宪前去拉住了上官月的手，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月，上官月也被他的这番话所感动，不觉竟流出泪来，坐在一旁的上官阙心中百感交集，这时候胡天明也上前来劝慰道：“上官兄，这二人看来是分不开了，你又何必执念于此呢？倒不如成全他们好了。” 上官阙没有理睬他，想了想，站起来走到，走到上官月面前，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顿生怜惜之情，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已经知道了女儿的想法，紧接着又来到杨宪跟前，看了看他，说道：“你跟月儿在一起，我可以不阻拦，但是，你能放得下你那荣华富贵，跟我家月儿一起离开长安，离开杨家吗？” “我说过，月儿在哪，我就在哪！”杨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倘若哪一天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定来长安取你狗命！”杨宪坚定地朝他点头说道：“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上官月此时总算是破涕为笑，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上官阙，众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倒是角落里的宇文林似乎有些不悦，一个人在一边喝着闷酒。上官阙这时候又说道：“你老子不知道得罪了大帅，现在这城里到处都是捉拿你的官差。” 大家听了这话，都警觉了起来，杨宪皱着眉头问道：“定州乃是大周国土，怎么会有官差捉拿我呢？”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计，突然有四位官兵走进了这间破庙，众人大惊，杨宪赶紧退到角落中，胡天明跟邓虎挡在他跟前。 他四人晃晃悠悠地坐到了地上，其中一人拿着一张画像刚要问上官阙，这坐地上的一位官差骂道：“你他娘的就是个劳碌命，忙活了一上午了就不知道休息休息嘛！”站着的这人也觉得有道理，便跟着坐下了。 这时候，宇文林走了过来，将酒递给其中一人，坐到一旁说道：“来来来，几位官爷喝两口暖暖身子，且不知几位官爷这是要执行什么公务啊？”见宇文林这般客气，刚才拿画之人顺手掏出画像来，回答道：“兄台见过此人没有？” 宇文林一看，便知此人正是杨宪无误。他摇着脑袋试探道：“这人想必定是江洋大盗吧？要这般捉拿他！”一旁有个胖官差说道：“什么江洋大盗啊！他可是咱们大周随国公的公子！”宇文林的脑袋摇的更厉害了，假装不解，刚要问，那胖子又说道：“不解是吧？谁让他老子把持朝政，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呢！我们家尉迟将军已经举兵讨伐这逆贼，誓要清君侧为止！” 这会儿大家才明白过来，哪知杨宪听到有人这般侮辱自己最崇敬了父亲，当时就忍不住了，跳起来大骂道：“什么混账东西，在背后胡乱议论人！”这下倒好，几位官兵立马把视线朝向了骂骂咧咧的杨宪，一齐跳了起来，拔出腰间佩刀。 那胖子大喊道：“就是他！快！抓住他！”四人正要一齐朝杨宪冲过去，只见上官阙跟宇文林同时动手，一前一后，没两下就打昏了这几名官差。他们刚要松懈下来，只见一名官差突然纵身爬了起来，冲到破庙外边跑边喊道：“快来快来，要犯在此！” 顿时涌过来数十名官兵，上官阙心想不妙，立马吩咐众人一齐往门外跑，可刚跑到门口，便被几十人团团围住。上官阙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以寡敌众，毕竟不占上风，况且还是十倍于己的敌人，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名官差大喊道：“抓住他们！将军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听了此言，随即都涌了上来，大刀阔斧地乱砍乱劈，宇文林从背后抽出一支长枪来，嘡啷啷几下，扫倒三五官差，刚要收枪，这边又涌上来十来人。 除了宇文林以及带着打狗棒的胡天明外，其他人都未曾携带兵器，只好以徒手挡刀，一刀两刀还好，这几十刀一起砍来，又这般拥挤，哪里还吃的消，没一会儿，邓虎、上官阙便连中两刀，好在只是刮破了点皮。 邓虎心想这样下去，早晚要被乱刀砍死，便通知众人，边打边退入破庙之中。在宇文林的掩护之下，他们随即退到了破庙门口，立马跑了进去，官兵们也要冲进去，但门口就那么点大，只容得下三五人进去。 于是宇文林在门口守着，进来几个就刺死几个，冲进来之人，无一幸免，均一一死于宇文林枪下，没过多久，便不再有人敢冲进去了，这个时候，忽然从门外冲进来一匹骏马，宇文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它便冲了进来，马上坐着一名飞将，一身银甲红披战袍，头戴四角霹雳虎头盔，手提一口六尺蛇纹大砍刀。 他朗声大喊，速度之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提刀便要砍向杨宪，正是手起刀落之时，上官月随即扑倒身旁的杨宪，而自己背部却正中一刀，顿时鲜血从雪白的衣服上渗了出来，杨宪转身大惊，大喊一声月儿，上官阙也是一惊，立马飞身前来。 这飞将抬起刀来，还要再砍，胡天明的打狗棒便已赶到，顺势拨开了这一刀。但是此人骑着大马，总是比他们要有些优势，宇文护正守着门口，不让官兵冲进来，其他人都没有兵刃，只有胡天明拿着打狗棒跟他厮打了起来。 这飞将一刀一刀都砍的胡天明手臂发麻，他只有乖乖接招的份，却完全进攻不了。上官阙跑到女儿身边，从杨宪手中夺来上官月，此时鲜血早已染红了上官月的背脊，上官阙连忙点住她的几处要xue，并掏出金疮药来为她止血。 一旁的杨宪简直被吓傻了，真不相信刚才这一幕是真的发生过。那个机灵可爱的上官月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杨宪胸中一团怒火冉冉升起，爬了起来就朝那飞将奔去。 飞将此时正应对着胡天明，哪知背后冲出一人来，杨宪一把便将他推下马来，跟他扭打在了一起，胡天明见状，也不敢出手，怕失手伤了杨宪。可这杨宪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三两下就被这飞将打的鼻青脸肿的。 邓虎这个时候也扑了上去. 飞将立马跳起，提着大刀退到了一旁，邓虎胡天明杨宪三人一起走到了他跟前，这飞将大喊一声：“逆贼之子！我尉迟信今日便要宰你祭旗！”说着就要提起刀来，这时三人分别冲了过去，杨宪攻下，邓虎、胡天明攻上，没等到尉迟信提起大刀，这三人便攻了过来，一时间尉迟信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手忙脚乱地应对着。 不几回合，他便落了下风，正在酣战之际，他突然发现，那匹白马就在不远处，于是他且战且退，来到了白马旁边，将手中大刀横身一挥，趁机一跃便上了白马，又是嗖的一声便冲了出去，三人见状也不去追，连忙跑到上官阙跟前，此时的上官月已经不省人事，必须要找大夫治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