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萝斯
我叫刘浩然，在8岁时，获得了名为“空间”的秩。 仅仅花了一个星期，我就已经自学掌握了感知与空间穿梭的使用方式。空间之秩的基础是“自我空间”，即以自身为圆心，直径10米的圆形范围。在“自我空间”范围内，我可以感知到所有的物质，以及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的运动。同时，我可以自由出现在这个范围内的任何地方。 能够熟练使用秩，代表着我成为了秩者。将秩力凝聚一点在手掌，便会浮现出“甲”的符号。 当我将我的天赋告诉父母之后，他们为我感到自豪，但我也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安。 父亲告诫我：“万万不能暴露你的秩，一定不要被别人知道你有‘空间之秩’。” 当时的我不明白缘由，不过为了让父亲母亲安心，我听从父亲的告诫，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秩。我的好奇心转移到父亲藏在书房的手记，在某一天父母出去，只剩下我和哥哥jiejie时，我偷偷去翻看了父亲的手机。 那之后我依然会在自己的房间偷偷钻研，偶尔去到没人的桥底练习。 一个月后，我将“自我空间”扩大到直径100米，并且可以控制自我空间内的非生物物质运动。只不过我才8岁，身体素质太差，不能连续发动。这个时候，我已经达到了“乙”级。 对于自己的成就，我十分满意，一度认为自己既是天才。当然我知道要谦虚，我没有就此止步，也没有轻视他人。 记忆中有个女孩，是我的同桌，成绩很好，长得很漂亮，对我很温柔。会给我分享吃的，会教我学习，会帮我干活。我那个时候在想，长大后结婚的对象，肯定会是这样的女生吧。 曾经，她很害羞的对我说，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因为和你在一起就会莫名的开心。 那个时候的喜欢，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喜欢？我向自己问道。 我们的家离得很近，几步路的距离。因此上学放学基本都是一起，也经常会一起玩。 我记得有一天放学，我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她要和父母去参加聚餐。我们那天没有一起回家，她先赶回去，我继续扫地。 我望向窗外的天空，格外的红，像是着火一般。一切景物被照成红色，一丝恐惧趁机钻入我的身体。于是我放下扫帚，离开空荡荡的教室。 回家路上我快步走着，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这种危机感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快要窒息，好几次我都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休息。 我从没想过回家的路会这么遥远，像是背着千斤重的行囊游荡在沙漠，怎么也挣脱不了这种状态。 隐约听见女生的哭泣，从巷子深处传来。我确定了方向，小心地那里挪动脚步。 看见了。 我的同桌，她被两个赤裸上身的陌生男人拖拽着走。 我紧张的冷汗直流，该怎么救她？如果她被抓走就完蛋了！ 父亲明确告诫过我，不能使用秩。 但是我这次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必须救她。比起父亲的话，救人才是优先级。 我抛下书包，集中我的精神，全神贯注于秩力的流动。感觉到秩力充满身体后，我展开“自我空间”，瞬间出现在那两个男人面前。 他们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想要抓住我。我cao控面前的空气，向他一挥手，他被气流撞到巷子的墙上，后脑勺被剧烈撞击，他晕了过去。 另一个人放开我的同桌，向我挥拳，我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侧身躲了过去，并且用力向他的腹部横扫一腿。在他向后仰去时，我再次瞬移到他的身后踹了一脚，他失去平衡趴在地上。我将他上方的空气控制住，形成空气墙牢牢的压住他，随后拉起同桌就跑。 拼命跑出了巷子，我和同桌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眼眶还是红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父亲不让我在外面使用我的秩，但是为了救你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告诉她。 “好厉害！”她还在喘着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秩。” “我的秩叫做‘空间之秩’。”我得意地告诉她。 “没听过呢，原来还有这样的秩。” 她答应不会说出我的秘密。把她送回家后，在她家楼下，她说：“谢谢你救了我。” 说完，亲了我的脸，又慌忙跑上楼。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感觉脸变烫了。 “我都亲了你了，你要对我负责。”她在我视线的尽头，羞涩地对我说道。 “好……”我大脑无法思考，一下子就回答了。 我回到家里，将我用秩救下我同桌的事情向父亲坦白，并且向父亲道歉。 父亲的表情很复杂，不安中带着懊悔。他沉默许久，但是没有指责我，反而摸着我的头说：“我很高兴你有一颗正义的心，以后也要用你的力量去保护别人。” 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我高兴极了。 临睡前，我像往常一样喝下一杯牛奶。父亲问我那个女生的名字，我告诉父亲，她叫瑚晓静。 也许是今天运动过量，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困意也逐渐增加。闭上眼睛前，我看到母亲和父亲站在我的床头，眼神里带着歉意。 这些就是我失去的记忆，不对，准确来说是我的主人格要被抹除的记忆。 作为主人格的第二人格，我和其他众多人格一样，被关在单间的房间里，只能看着主人格。 就在这个时候，主人格将我放了出来，他拜托我去控制身体。 作为主人格的其他人格，我们的关系就像是主仆，生来就明白要绝对服从主人格的要求。 平时我可以观看到主人格的一举一动，所以基本明白事情的缘由。再者，精神世界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主人格用了一天时间向我解释他的计划后，现实世界中连半秒都没过。 主人格告诉我，他偷偷翻看了父亲藏起来的一些手记，得知了些秘密。父亲是神族人，神皇的十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位，被叫做十王子。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了人界，和母亲结了婚。父亲的名字叫做伽特尔斯，主人格的神界名字是伽萝斯。神界人与人界人的混血如果被发现了，必定会被某个组织抓住当做研究对象，所以父亲十分担心…… 主人格将这些都告诉我后，我接下了身体的控制权，站上白色空间内的黑色圆圈，主人格则被关进我的房间。 当天喝下了带有安眠药的牛奶，被带到了实验室里清除了原有的记忆，并且伪造了一份记忆植入我的脑子里。我没想到，我甚至忘记我是第二人格，也忘记去到精神世界的方式。 父亲就这样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并且我认为他已经死了。 那之后我们家搬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在新的学校里学习，完全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母亲在生下meimei后的第三年因病去世，家里4个孩子互相照顾着生活。等我和meimei慢慢长大，哥哥与jiejie也相继离开了家…… 刘浩然睁开眼，现在躺在避难所医院的病床上。 “原来如此……吗”他长叹一口气，“终于全部记起来了啊。” 眼角莫名的流出眼泪，很想肆意的哭出来，发泄心中的委屈。这么多年遭遇的不公，他想要为自己讨回说法。 刘浩然迫不及待想要试试秩的力量，环顾四周，把目光停在插着花的花瓶上。集中精神开启自我空间，将手伸向花瓶，隔着空气成功将花都抽出来，又放回去。 就是这个感觉！他心里顿时舒畅起来。 刘浩然想起来主人格伽萝斯说的话，他说：“在这些年，他将空间之秩完全理解和掌握，早已达到卯级。” 但是我现在还无法驾驭卯级的空间之秩吧？还是得要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刘浩然心想。 摊开手掌，“卯”的字样浮现出来，像烧红的铁水一般流动着。 但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让我解锁了记忆呢？是生命遇到威胁吗？刘浩然思考起来。 那个女生！ 他立马坐了起来。那个女生很眼熟，就像是长大后的瑚晓静。 也就是说，这么巧吗？因为时隔10年再次相见，所以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吗？ 他走下床，要去找到她确认。 “管理员先生，我想要问问你……”刘浩然走出病房，对一位管理员道。 随后管理员带他去到了她的病房门口，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进去。 瑚晓静就躺在床上，身体的各处都有着包扎。刘浩然向她缓缓走过去，仔细端详着她的睡脸，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同样白皙水嫩的脸蛋。不过多了很多新伤，应该是那天造成的。 “晓静……”刘浩然轻轻喊她的名字，试图让她醒过来。 她微微睁开眼，虚弱地看着眼前的刘浩然。他们对视很久，晓静的眼泪开始溢出来。 “浩然……”她用微弱的语气叫着刘浩然的名字，手慢慢抬起来，摸着他的脸，“是梦吗？” “不是梦，是真的。”刘浩然不禁也红了眼眶。 “我已经死了吗？” 刘浩然摇着头否定道：“你当然还活着。” 说完，刘浩然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晓静泣不成声地说道。 死了？为什么？刘浩然心里万分疑惑。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死了，发生了什么吗？”刘浩然问道。 晓静努力平复好情绪，开始说出当年她经历的事。 在10年前的那天，刘浩然救下了晓静，但是第二天刘浩然的父母就来到了晓静家，告诉她刘浩然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了，并且要求晓静绝对不能说出秩的事情。 当时瑚晓静不相信，但是回到学校后老师也在班里说了同样的话。刘浩然的物品都被清理掉了，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后来再去刘浩然家中时，住户也早就成了另外的人。 “这么多年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我接受你死去的事实，但是又相信你还活着。” 原来如此，我被告知死亡了啊。刘浩然恍然大悟。 现在又出现一个难题，这个女孩算是是伽萝斯的初恋吧，但是陈可心喜欢着我，修罗场啊。刘浩然意识到了这件麻烦的事情。 “你先好好的休息，等你能下床了我再来看你吧。”说完，刘浩然其实想要离开。 晓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着刘浩然，带着哭腔对刘浩然说：“不要走。” 刘浩然动摇了，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番挣扎后，他选择逃走。 “抱歉，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刘浩然将手伸向门把手，顺便进入精神世界去找伽萝斯。 向伽萝斯说明后，伽萝斯对刘浩然道：“我当然喜欢的是瑚晓静啦，我们都约定好了。再说了，我又没和那个陈可心说过话，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和人家相处嘛。” “好吧，那我就帮助你们。” 看见刘浩然一副不甘又无奈的样子，伽萝斯也于心不忍。 “总之，你现在的任务不是这个，我调查过这个避难所，你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刘浩然头一歪，疑惑道：“为什么？而且外面都是神族的杀手，出去又能活多久？” “你傻啊，神族人是不会杀你的……除了那些没认出你的。因为你身上有人神两族的血脉，所以神族人能感应到你是族人，人族人也能感应到你是他们的族人。然后嘛，关于这个避难所……” 刘浩然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这个避难所只是个幌子，它更像是个研究秩者的机构。”伽萝斯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伽萝斯双手抱胸，边走边讲，刘浩然跟在他后面。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些你从没听过的东西，甚至会颠覆你的观念。” 伽萝斯清嗓开始讲到。 “这个世界上的秩，具有两种，严格来讲是三种。我们绝大多数人身上是普通的、正常的秩，有很小部分的人会获得有缺陷的秩，叫做‘半秩’，这种人达到甲级后会成为‘半秩者’。因为他们的秩只能发挥出同种类秩一半左右的力量，有的甚至使用过后会对身体造成反噬伤害等。” “还有一种人群，他们的秩被称为‘堕秩’，他们的称呼叫做‘堕秩者’。”伽萝斯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拥有秩者体质的人在未觉醒秩前，如果他们身上存在大量的负面情感，且无法抑制，他们就会获得具有负面能量的堕秩。堕秩会将宿主身上的黑暗面放大，宿主的性格与堕秩的属性相互影响，使得堕秩者的心理变得极其病态，并且力量也是十分诡异。他们同样可以变强，不过途径就是以他人的负面情感或者单纯的杀人。” 刘浩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许多问题不知如何开口问。 “而这么危险的力量，这个避难所的底层却大量存在，你能猜出来它的目的吗？”伽萝斯讽刺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刘浩然，说道。 “为什么会有？”刘浩然不解道。 “他们想要用堕秩者的力量去打造一批理论上完美的人造秩者。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刘浩然感到不寒而栗。他说到：“听起来，不太妙啊。” “而且我感应到这个避难所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神族人活动迹象，恐怕神族人在主导这场研究。” 伽萝斯停下脚步。 “总之你先继续和往常一样，他们还不会这么快暴露真正目的，我要继续调查调查，等我有了计划我会告知你的。” “你在精神世界里怎么会知道外界的事？”刘浩然问道。 “秘密，以后自然会告诉你。”伽萝斯说道，随后拍拍刘浩然的肩膀。 回到现实世界，刘浩然压下门把手，离开了病房。 听主人格这么一说，这个避难所好像确实很奇怪，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刘浩然环视四周，心里默默道。 电梯能够到的最底，是第一百层，而避难所不止有100层。在第一百层极其隐蔽的地方，有着通往第101层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