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长安君,真是诚实啊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正文卷第388章长安君,真是诚实啊旭日东升,朝霞覆盖天际,嬴成蟜在想赵公明为什么投诚。 大队人马在华山山脚,等候上华山排查危险的影密卫归来,嬴成蟜在想赵公明为什么投诚。 始皇帝独上被反复排查过后的华山山顶,宣读祭文,嬴成蟜在想赵公明为什么投诚。 始皇帝祭山完毕,嬴成蟜登上山巅,立于天下最险峻的山峰上一览天下,望着天边的云雀和云阙,没什么感觉。 一是因为他不是第一次站在山巅。 二是因为他仍旧沉浸在自己思维——身边这个骑着斑斓黑虎,威风凛凛,手持钢鞭的黑脸壮汉,到底是怎么被他说服的。 “赵先生,你到底为何投诚?真就不能说实话乎?” 嬴成蟜一本正经,第八次回首问道。 站立等候的斑斓黑虎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这话它都听腻了。 更令它不耐烦的是,它背上的主人回答也是千篇一律,没个新意。 “诚如长安君所说,吾知皇帝有难而来,既不能劝返皇帝,就当为皇帝挡灾消难,以保黎庶平安。” 赵公明特有的滚雷声音轰隆作响,让嬴成蟜面露无奈,大黑虎低下脑袋。 与嬴成蟜并肩而立的始皇帝也很是无奈。 但他的无奈不是对赵公明,而是对身旁这个怎么也教不会的亲弟。 他苦笑着,微微摇头。 “皇兄是不是在嘲笑我?信不信我将你推下去篡位啊?” 嬴成蟜面色不善,踢了一块碎石落下山崖。 石子骨碌碌声音由大变小,在几乎没有坡度的光滑崖壁上一路急坠,很快没了声息,就像是掉进了幽冥。 跟在后面的李斯、章邯、越女等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都当没听到似的,连一丝表情都欠奉了。 倒是最新加入后,一直如同闲云野鹤悠闲自在。 骑着黑虎东走走,西逛逛,有如逛街。时不时拔两颗草药放在鼻间轻嗅,面露喜色或苦色,与秦军队伍的纪律严明,格格不入的闲散赵公明立时破功。 霎时浑身紧绷,神情中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那张本就黑的黑脸看上去更黑了。 他一紧张,与他心意相通地黑虎就也进入了战时状态,匍匐在地呲出獠牙,有常人巴掌粗细的虎尾不断当空挥舞,发出急促的咻咻声,有如软鞭空甩。 “竖子!” 始皇帝怒气冲冲,拂袖而走。 经过那皮毛沾在地上,随时准备扑击撕咬的黑虎旁边时,那黑虎竟畏惧地侧了身子让开道路。 待始皇帝走过黑虎两丈长身,这头通人性的畜生似乎才发现刚才自己不知不觉地所作所为,很是羞恼,扭过脑袋就要一声咆哮找回森林之王的颜面。 亏得头上主人眼疾手快,大力按按虎头安抚住。 赵公明回首望着比自己这个练气士更云淡风轻的一众人等,再望着不需要施法,也能看到身周帝王气运环绕的始皇帝。 在赵公明眼中,始皇帝已是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色彩漆黑如墨,喷薄而出九丈之高犹如地水逆流的帝王气,在空中飘舞不休,化为一只玄鸟仰颈长啼。 那玄鸟微微低首望向赵公明,竟似有生命一般。 赵公明不敢再视,扭头避视,回望着无动于衷毫无惧色,浑然不知刚才自己威胁皇帝要杀人夺权的嬴成蟜。 他苦笑一声,薅着座下黑虎毛发,有些不明白不过是十数年未出终南山而已,又不是数百年,当今世道怎么就变成他无法理解的样子了。 一统天下的皇帝气到周身气息奔涌化形,却只是骂了一句竖子,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按照他未避世前的经验,这不杀人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从何时起,刺王,篡位这等言语也是可以随意戏言了? 要不是赵公明望到嬴成蟜,始皇帝的气截然不同,说嬴成蟜是始皇帝炼就的身外化身赵公明都信。 虽然那物事赵公明只在古籍上看到过夸张描述,和列子御风而行一样,只有修炼结果没有修炼过程。 华山很险。 断崖千尺,形如刀劈。 眼睛往下看,白茫茫的一大片,云树在万丈山坳底下,让人惊心动魄。 这座名山就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明,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压根不想与下面的凡尘俗子见上一面。 始皇帝一行人上山之时根本就没有路,其令工匠施钩梯而登华山。 这也是当下站在华山山顶,人数极少的原因之一。 武功、心性、资格。 三者兼备,方才能够跟始皇帝一起站在华山山巅,一览众山小! 众人所在地是华山西峰。 西峰为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 西北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酷似一朵莲花。 始皇帝着令章邯削出一块石碑,又着令书法最佳的李斯在这块石碑上刻字。 知道李斯记性甚佳,始皇帝也不拿笔,直接念道: “传言黄帝时天下名山有八,华山居其一。黄帝常游华山,在此与神仙相会。 “朕登西峰,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周野屏开,黄渭曲流,置身其中若入仙乡神府,万种俗念,一扫而空。 “仙气见得多,仙人未现一。朕观此地风景甚好,适宜居之,建华西宫。若有仙人落,见此碑文,当知此地乃朕之行宫,不可待!待则斩!勿要自误!” 李斯初开始写碑文时,还是神采奕奕,与有荣焉。 始皇帝口颂碑文,他记之,留于华山西峰之巅,这是天大的荣耀!是能够延享万年的清名! 他一气呵成,剑走龙蛇,其字迹亦如其人状态神采飞扬,有一种马上就要自石中飞出遨游九天的肆意。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听到始皇帝最后一句话。 剑势骤降! 李斯骇然地望向始皇帝,秦剑失手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在始皇帝面无表情的威慑下,李斯颤颤巍巍捡起了利剑,深呼吸了几次。 狂乱的山风灌进他胸膛,带进去七分勇气。 勇气进入太多,他身体不得适应,剧烈咳嗽不断,咳出了三分懦弱。 他一咬牙,眼中再次出现那赌徒似的狠劲。 刻前面那些字都是单手的他,刻最后这句话换做了双手持剑,用比刻前面九十九字还要长一倍的时间,刻下了始皇帝口述的最后二十八字! 【若有仙人落,见此碑文,当知此地乃朕之行宫,不可待!待则斩!勿要自误!】 最后落款。 【始皇帝言!李斯篆!】 二十八字连同落款的七字,总共三十五字,与前面九十九字都是李斯一人所写,给人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容。 若说前面九十九字是咸阳城中站在官吏最高点,意气风发最得意的左丞相。 后面三十五字就是初到咸阳城,不成功便成仁,押上性命赌上一切的稷下学宫一学子! 始皇帝近碑文,细观之,很是满意,赞道: “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 李斯写时大汗淋漓,写完后面红耳赤,却酣畅淋漓,大笑出声,拱手低首。 “多谢陛下赞誉!” 赵公明亲眼目睹这一切,只觉这一对君臣哪个都不正常。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对君臣精神状况和神态欠佳,有些疯癫,而不是二人对神仙的态度。 他赵公明虽是神仙家门生,却从未觉得人便低一等。 “章邯。” 始皇帝唤道。 “臣在。” 章邯恭敬应声。 “要咸阳出人,朕要在这里。” 始皇帝跺了跺脚下莲花形状的浑然一体大石块,这块大石块巨大无比,一眼望去至少有千丈方圆。 “修建华山西宫,夏来避暑。” “唯!” 章邯应得很大声。 军人,唯命是从。 “走了。” 始皇帝领头下山。 嬴成蟜从悬崖边走下,走到石碑前,摸摸刚刚刻好还有热度的碑文,会心一笑。 “君权神授是过去式了。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天子了。” 他那位已是千古一帝的皇兄和他一样,不信天了。 正当嬴成蟜要下山巅之时,赵公明突然出言叫住。 “长安君请留步。” 嬴成蟜止步,灿烂一笑,露出八颗牙齿。 “赵先生还有何事?” 斑斓黑虎驮着赵公明缓步走来,但虽说是缓步,可黑虎两丈身躯,它的一步顶上常人八步,三步就到了嬴成蟜身前。 “若我所看没错,长安君所修的武功,是《黄帝》。” “看?” 嬴成蟜敏锐地抓到了赵公明所说的“看”字。 正常来说,就是双方交手打斗数十回合,也很难辨别各自功法。 内力因为功法原因会有着各种表现,比如魅功的内力主要是魅惑,辨别功法种类不难。 但想要凭借内力辨别所学功法,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嬴成蟜从未在赵公明眼前动过武,赵公明却看出其功法,这令嬴成蟜有些惊异。 “不错,我练的正是《黄帝》,你这道士还蛮厉害的。” “道士?” 这些轮到赵公明惊异了。 他蹙起黑色粗眉,不解道: “我乃练气士,修阴阳与神仙,说是阴阳家也可,说是神仙家也对,但与道家确实没什么联系,不知长安君这道士二字从何而出?” 嬴成蟜眯着眼,看赵公明神情不似作伪。 他回想起前世那些将眼前骑黑虎的赵公明供奉为武财神,尊称赵元帅的茅山、龙虎、武当等诸多道士,心间有了答案。 或许后世的道教正是出自神仙家,阴阳家,而与道家没什么关系。 仔细想来,道家、道教除了都有一个道字,似乎确实没有多少相同之处。 “这不重要,方才赵先生说是‘看’出小子修炼《黄帝》,不知怎么看的,这叫住小子又是做甚?” “此非是我藏私,你不修神仙,如何‘看’,说与你听,你也是听不懂的。叫住长安君,是想告诉长安君,此地或许有长安君的机缘。” 赵公明望着石碑上,李斯刻下的“黄帝常游华山”六字。 “黄帝在此会不会神仙,我不知道。但黄帝常来华山一事,却是典籍所载,不会有错。若《黄帝》真是黄帝修炼的功法,那此地或许有突破之秘密。 “有天就有地,有阴就有阳,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黄帝》只藏精蓄精,有阳无阴,以不破童子之身一路横行,刚猛无俦,此不合道也。” 赵公明说着话,又扭头看了一眼率先喜上眉梢的越女。 “若我所看不错,阁下是《越女剑》传人?” 越女点点头。 刚才已经听了赵公明这句式的嬴成蟜吐槽道: “你看准了就看准了,说什么‘所看不错’,故弄玄虚。” 赵公明悠悠道: “看女郎仍是处子之身,吾便知长安君不是心急的人,何以对公明毫无耐心,如此心急,可是以言语轻松心绪?” “废话。”嬴成蟜翻了个白眼,道:“换你练这玩意二十多年你试试,不射这么多年,谁能听到能射不兴奋?那还是个人了?” 越女想要掩面。 赵公明沉吟半晌,好容易憋出来一句话。 “长安君,真是诚实啊。” 其骑着黑虎向山下行去,一边走一边道: “长安君能寻到传说中的《越女剑》,将《越女剑》传人带至身边,我甚是佩服。但《越女剑》并不能破《黄帝》,此不合道,长安君莫要自误。若信吾言,便在这华山仔细寻找一番,或有所得。” 赵公明走的潇洒。 嬴成蟜望着远山,近山,以及脚下的山。 层峦叠嶂,一层又一层,这里的山多的让人绝望。 “这么大的山,谁知道黄帝来没来过,来过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老子上哪里去找啊!” 刚有希望又绝望的嬴成蟜,带着越女在山巅待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二人下山,随始皇帝车架继续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