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秘辛
小老头大病初愈，虽然身体还很虚弱，精神却很矍铄。背后垫着枕头，斜靠在床头，赵诗阳坐在床尾，似这小老头的子侄一般，听小老头讲故事。 村姑本名姚青竹，此时身着一件宽松淡绿袄裙，端着两杯热茶进来，先端一杯给父亲，随后把另一杯，双手递给赵诗阳。 四目相对，姚青竹目光躲闪，面色微红。赵诗阳倒是面色如常，端起杯子就喝。 “公子对我姚家上下都有再造大恩，小老儿难以相报，便将我所知这拙存谷的秘辛尽数告知，只希望公子一人心知即可，不足为外人道也。”小老头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赵诗阳。 赵诗阳点点头，“自当如此。”隐约觉得这小老头会有一番惊人之语。 “小老儿本名姚乾术，世居此谷，已是第二十六世。据祖上说，初祖当年因为大饥荒与数十乡邻，机缘巧合寻到此地，此处本属仙人宗派，不许凡人滞留，只因一人，初祖和众乡邻竟得以留下！”姚乾术说到此处，眉飞色舞，透出得意之色。 姚青竹也从未听父亲讲过这些，便从外边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在赵诗阳旁安静坐了下来。 “难道此人是您祖上的一位先人？”赵诗阳面露微笑。 “哈哈，这么说，也对也不对。”姚乾术捋着下巴上几缕稀疏的胡子。 “我说爹，您就别卖关子了。”姚青竹嗔怪道，眉目间别有一番风情，引得赵诗阳些许分神。 “哈哈，好，这人是我初祖的一位养子，时间太过久远，这位前辈的具体来历便不得而知了，总之，就是因为他被云鹤宗的仙人一眼看中，说他有修仙的天资，而且极高。” “哦，原来他就是您告诉过我的，那个山洞里的神仙，对么？”姚青竹恍然大悟。 “嗯，是的，不过此事，另有一些缘由。”姚乾术目光迷离，似是追忆，似是遗憾。 “初祖这位养子进入云鹤宗后，果然展现出很高的天赋，成了名副其实的仙人，还受到宗内大人物的器重，他每年过年都会给初祖一家带各种珍奇的物件，让我们姚家成了望族，很多姚家的后人纷纷带着奇珍，回到世俗之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这位仙人前辈如此厚待姚家的原因，除了因为他承蒙初祖的养育之恩，还因为一个人。” 赵诗阳不禁心里暗笑，这小老头太喜欢卖关子，这辈子没在天桥下说书，真是可惜。 姚乾术果然顿了一下，看向女儿和赵诗阳，发现二人都向他投来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人便是初祖的小女儿，也就是我姚家真正的一位女性前辈。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情谊甚笃，虽然那位仙人前辈已踏上仙途，却不能忘情，两人最终还是结成了夫妇。”姚乾术说的有些口渴，喝了一大口茶。 而姚青竹则飞速瞟了赵诗阳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位仙人前辈由于要在宗内修炼，所以二人聚少离多。尽管如此，两人却都情深义重，那仙人前辈便在一处山峰绝壁上开出一个山洞，并精心布置了一番，每年都会抽出一个月时间，把妻子接到那山洞中相伴，一个月后，再把她送回族里。” “那位仙人前辈后来还遍寻天下，为妻子寻到驻颜仙丹，长生灵药，可以说是用情至深。只可惜，他的妻子终究是凡人之躯，虽然寿命较常人悠长，却还是与仙人前辈相伴百余年后，香消玉殒。”说到这里，三人竟一同长叹一声。 “从此，据说那位仙人前辈便不再回云鹤宗，而是常年独居在这座山洞中。又过了很多年，这位前辈在洞中心有所悟，创出一部仙经，名为拙存，并再次回到姚家族里，留下山洞位置，并言称，若族内后人有修仙天赋，尽可去洞中领悟，而这拙存二字却不知何时，成了此谷的地名。” 赵诗阳立刻想到清虚阁里第六层中的经书，看来是源自于那个山洞，而且很可能也是那位前辈留下的。或者，也有可能是某位后来去山洞领悟的姚家人带回云鹤宗的。 “那您家族这些年来，可有人进入了那山洞么？”赵诗阳推想，若是还有，那极有可能此人还在云鹤宗。 “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公子你倒是可以去试试！”姚乾术目露坚定之情，而姚青竹亦面露喜色。 “我姚家到我这辈，只有我父女还留在这拙存谷中，与其让这仙缘烂在肚子里，不如送予公子这般仁厚之人！”姚乾术真诚地说。 姚乾术做此决定，其实已经违反了祖训。但他并不迂腐，赵诗阳不仅在强人手中救下他女儿和外孙女，而且对那百年玄参毫无贪婪之意，足以称得上仁厚。更何况，赵诗阳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值得他这样做。 还有，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也能看出女儿对赵诗阳心怀倾慕，也能看出赵诗阳很喜欢他的外孙女。当然，他不奢望女儿真能与一个仙人有什么结果。但赵诗阳以后越强大，对女儿和外孙女只会百利而无一害。 三日后，一处烟霞缠绕的绝壁前，姚乾术指着绝壁对赵诗阳说，“那山洞就在这绝壁上方数百丈之处，我等凡人不可临近，但对公子应该不难。” 又从手中拿出一枚硬币大小的宝玉交给赵诗阳。“据说，那仙人前辈当年曾赠予我族女前辈一块玉璧作为定情之物，后来，仙人前辈丧妻后，不堪睹物思人之苦，就将玉璧分成十块大小一样的宝玉，作为族里后辈在山洞中领悟仙经的信物。” 赵诗阳郑重地接过宝玉，小琳突然开口道：“诗阳哥哥，这山上的烟霞真美。” 赵诗阳心中一动，摸着小琳的脑袋，“想不想让哥哥带你去上面看看？” “好啊！小琳想去！”小琳兴奋地大叫。 赵诗阳抱起小琳，冲姚乾术和姚青竹略一点头。一纵身已是数十丈高。 望着赵诗阳瞬间在云端消失成一个黑点，姚乾术目露惊讶，而姚青竹却是满脸羡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