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顿悟
“好美啊，诗阳哥哥！这里就是神仙的家吧。”小琳站在洞口向外看。 嫣红的云朵堆在洞口，一直延伸到天边，远处更高的青山从云中冒出，仿佛一根根硕大的竹笋。隐隐间，可以听到洞中有清泉穿过，叮咚声，如同仙乐划过指尖。 赵诗阳拉着小琳的小手，暗暗打量起这个山洞，洞口呈扇贝状，有两丈宽，向里延伸三四丈，如同一个门厅。 再往里，是一条悠长狭窄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那叮咚声便从里面传来，赵诗阳刚一临近那甬道，便有一股极大的吸力产生，这吸力中隐隐有强劲的罡风透出。若是凡人被这罡风扫到，哪怕只是一丝，恐怕都要立时殒命。赵诗阳大惊，急忙调集全身灵力来抵御吸力，才堪堪站稳。心中暗想“这甬道里必有玄机，看来即便是来到这山洞的姚家后人，也要经历一番考验。” 赵诗阳不敢大意，他决定先把小琳送回去，再来独闯这山洞。 小琳回到绝壁下，姚乾术和姚青竹便向赵诗阳告辞。赵诗阳略一思索，从储物袋摸出一块七品灵晶，将一丝神念渗入其中，又将其徒手捏成一个手镯形状。把它交到姚青竹手中。 “戴上这手镯，以后你若遇到危险，它便能有所感应，帮你化解危机。如果它也化解不了，你便把它摔碎，我会来救你。”赵诗阳自己也搞不清他对姚青竹到底是什么情感，是怜爱？是喜欢？或者是兼而有之。但他如今实力太弱，给不了对方什么承诺，只能是尽力护佑她一生平安。 姚青竹接过手镯，这手镯如同一抹紫霞，细看里面似乎还盘着一条金龙，戴在手腕上，一股清冽之感砭肌入骨，宛若被一团仙气缭绕。 她感到被一股久违的幸福包裹，但下一瞬，也明白了赵诗阳的心意。一直以来，坎坷的命运不曾让她绝望，然而此刻，当她深切体会凡仙殊途的宿命时，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深无力。 “山上风大，穿暖些！”她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裹递给赵诗阳，如果可能，她愿意给眼前这人把此生要穿的衣服，全都赶制出来。然而命运，似乎只给她留下眼下的片刻。 姚青竹最后留给赵诗阳的，是一个满足中带着凄凉的微笑。 赵诗阳望着祖孙三人的背影，喃喃自语“何为对？何为错？结局不好，便是都错了么？” …… 赵诗阳在洞口犹豫了半日，最终觉得这甬道里应该没有危险，充其量，像清虚阁那般，是一种资格类的考验。 故而，他也没有穿上那樊云生赐他的玄龟甲，一步踏入那甬道。 那股强大吸力再现，这回，赵诗阳不再抗拒，而是施展玄妙步法，加速向里面奔去。 甬道内并非一片漆黑，石壁顶上每隔一丈，嵌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赵诗阳向前望去，一颗颗夜明珠的光连成一条长蛇，竟似没有尽头。 忽然，所有明珠似乎同时闪动了一下，光芒竟一起暗淡下来，而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形光影。这光影透出一股沧桑气息，但却似乎比赵诗阳在凌虚阁中所见的罗风老人更加凝实。 “来，尽全力，感受我掌法中的道！”那光影发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光影看似随意地朝赵诗阳拍出一掌，这一掌看起来很慢，实际上更慢。赵诗阳冲那掌将要落下的位置全力轰出一拳，那掌却还在空中，没有落下。 奇怪的是，赵诗阳感觉拳头被一股吸力定在了那里，想要抽回来却根本做不到。 而等赵诗阳拳头所挟之威散尽，那一掌方才彻底落下。 “轰！”一股如滔天洪水般的大力传来，赵诗阳同时发现吸力也消失了，急忙双手交叉，护住前胸。 他只感觉那大力打在身上并无疼痛，只是脑中感到一种极其真实的汹涌磅礴。 “原来只是让我在虚幻的掌意中感悟。”赵诗阳心中立刻笃定，开始思索起来。 光影双足微动，侧过身体，又是一掌飘来。赵诗阳这次没有着急出手，而是将神念运至双眼，死死盯住那掌。这次他似乎看清了，那掌所蕴含的能量如同大海一般，而空间中所有的灵力，像那溪流一样，无论如何蜿蜒曲折，最后，都要归于大海之中。所以，只要自己出拳，不管怎么打，方向，都会落到光影手掌落下的方向。而能量，都会流到对方手中，成为那流入大海的一只河流。那一掌，便像是一个漏斗一样等在那里。 赵诗阳此时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只能先变换出拳的时机，等对方掌落之时，再轰出一拳。或是在对方出掌之前，先发制人。或者是施展风云残影步，绕到对方身后出拳。但无论他如何变换，对方的手掌都像是太阳一般，永远是这片狭小空间的主宰。赵诗阳只能是一遍又一遍感受对方手掌穿透身体，所蕴含的一种规则之力。这规则之力似乎很是凝炼，但却像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样，总差一丝难以领悟。 不知不觉，赵诗阳已经感受了不下百次那掌法玄妙。他索性不再试图从中抓取变化的规则，而是努力让心神平静下来，以神遇而不以目视，此时脑中一片空明，只有甬道深处的泉水叮咚声。 忽然，他有了一丝明悟，这明悟似是静潭中落入一粒石子，让整个水面泛起涟漪。 他霍然明白这人形光影施展的掌法便是这流水之道。水，滋养万物却不争不抢，始终处于万物之下，却是万物之母。再细观那光影掌心所在之处，便是整个空间灵气最弱之处，故而自然牵引空间所有的灵力向其汇聚，这与那大巧若拙的大道暗暗相合。 而赵诗阳在凌虚阁第七层时，已经能在体内运行那拙存经，化仙为凡，钓起仙河中的凡鱼。 此时，他便暗自运行那拙存经，使自身成为空间的另一个能量中心，冥冥中，竟开始与那光影抢夺起这空间中的灵气来。 赵诗阳闭着眼睛，举起右手，化拳为掌，将心中流水意境随意挥出。这一掌，看似随意，却融合了一丝天地大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挥向何方，可谓是官知止而神欲行。 一声巨响！这狭长甬道被两股能量碰撞产生的爆炸震得剧烈晃动，人形光影闪动了几下，便慢慢消散，重新化为甬道上方的点点明珠。 赵诗阳没有着急前行，而是盘坐在甬道地上，他内视体内经脉内，不断冲出一丝丝黑色戾气，而体内灵力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经脉被进一步拓宽，而骨骼，肌体也随之愈发晶莹。 三日后，气息终于停止攀升，他的境界达到了凝气期第十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