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小只要手拉手，大步向前
1 那天下午放学，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打在教室里，老师站起身离开。我看着自己小说里的那句话，自顾自地说：“等攒够了失望，就离开吧！” 二狗一把拉住我，像是发现什么宝藏一样，说：“叔叔，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呗！” 我有点纳闷：“咋了？说啥。” 她说：“就刚刚那句话啊，快说嘛。”边说还边甩我的手。 我说：“行行行，别摇我了，我说我说。”我迎着光，装作万念俱灭的样子，开口道：“等攒够了失望，就离开吧。” 她说：“这感觉太棒了，谢谢叔叔。”说完，就溜了。 我心想：这小屁孩是咋了？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没吃药？不管了，随她去吧。我理了理桌上的书，叫上峤儿和老勋，向食堂冲刺。干饭人干饭魂，谁跟我抢饭，我就弄死谁！ 王二狗，一个小女生，在看似文静的表面下压抑着一颗放荡不羁的心，个子小小的，说话也是拽拽的，rou嘟嘟的。当然，她的小闺蜜，是同宿舍的小顾，小顾是彝族人，有点憨。 她俩日常见我就是叔叔好，叔叔干嘛呢。其实吧，我挺不喜欢这个称谓的。虽然我也说过，让她们不要这么叫我，但后来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认识嘛，其实都是通过张啊菁那边认识的，她们是一个宿舍的，兴师问罪的队伍里，她俩闹得最欢。 小孩子嘛，随她怎么高兴怎么来吧，但其实，小孩子有的烦恼，一点也不比大人少。 二狗问我：“叔叔，你以后会谈恋爱吗？” 我：“可能会吧？也可能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咋了，突然这么问。” 她说：“那你以后谈了恋爱还会跟我们联系吗？” 我：“不知道啊，可能以后联系会越来越少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她：“这么说，你以后就不要我们了？好啊，终究是错付了，不想理你了。” 我：“啊……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孩就跑走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小孩，叔叔没什么用，能做的，也就是照看照看你们，忘了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小顾应该是她们宿舍跟我聊天聊得最少的一个，但是，我被父母接走的那天，她也哭了。我不知道为啥，问她为啥哭的时候，她说，宿舍里的人都哭了，她不哭显得多格格不入。她是小说重度发烧迷，上课看，下课看，偶尔还拿我的小说去点指一番。 她说：“叔叔，你这写的也太抽象了吧。” 她说：“你的口水话好多好多，能不能删掉一点。” 她说：“叔叔，有进步啊，写的不错。” 她说：“蝶祈是我的，你居然敢对她下手，我跟你拼命。” …… 和大部分人一样，她俩就像是同一班车的两个人，偶然间相识，偶然间成为要好的朋友，交换联系方式，即便两人目的地不一样，但也会时常联系。 2 解锁新的称谓。 我以为只有男生之间才会有这种友谊，没想到，女生也有，但可能只是她俩有。 那天早上，我来的比往常早了一点，在座位上啃着自己从超市里买的面包。表上的针转着，人也陆陆续续地来着，她俩一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小顾：“乖儿子，让我亲一下。” 二狗推着她的脸说：“不行，不要啊，我要不干净了。” 眼看就要亲上去了，小顾收了嘴，回归平静，两个人拿书出来早读。小邓老师来了，对这一场面很是震惊，但依然强装镇定，微微翘起嘴角。小邓老师一走，她俩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在笑啥。好嘛，这下是真说不清楚了。 早读完，我开玩笑说：“二狗，我这是要上一个档次了。” 她立马反应过来，说：“叔叔就是叔叔，不能换。”说着，还捶了我一坨。 我搞不懂这两小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每天都好像有讲不完的话，分享不完的故事，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恨不得把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让对方知晓。她俩聊天，聊着聊着，能聊急眼，一个堵住另一个的嘴巴，让我说。不过，一般都是二狗堵着小顾的嘴，因为二狗会咬人。 二狗比一般人都要敏感，有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她能记好久好久，时间久了，还容易产生自我否定，这一点，我俩很像。二狗身上有我羡慕不及的洒脱和真挚，可在喜欢这件事上，她的洒脱和真挚全然消失不见。谁高中没有几个暗恋的对象，当然，我除外，我太忙了，没那个功夫。她的喜欢，众人皆知，她的暗恋，独自承受。 她喜欢的那个人，瘦瘦高高，干干净净，一言不发的样子很帅，也很会打篮球。但，我们都应该要接受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些人的出现就是那么一阵子，过了那一阵子，一切就又会像之前那样继续。 她问我：“喜欢是什么？” 我说：“喜欢，在百度上的解释是‘对人或事物有好感或感兴趣’。”我停了停，接着说：“喜欢很简单，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你对他毫无抵抗力。” 到后来，她喜欢的男生考上了云师范。但，那年高考她也没考好，自己一个人去复读了一年，现在在昆明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复读期间，我给她发过消息，聊了两句，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学，明年上岸之类的话。过年那几天，手机里老是弹出许久不联系的人群发的新年快乐，我见着烦，就在空间里发了条说说：那些个群发新年祝福的der，就不要发给我了，心烦。 我觉得这种东西不能群发，要么就单独祝福，要么就不要发。所以，我大脑失调地干了件事——手写新年祝福。可能我是真没事情干了吧，我确实挺闲的。 我给二狗写的是：二狗，你个鬼，新年快乐。果然呐，这女大不中留啊，回来那么多天，也不见给叔叔我发条消息什么的，终归是淡了淡了，也是，人嘛，总是会跟想要联系的人联系。我嘛，可有可无，懂得都懂。但是，还是祝你明年高考加油，要翻身哦！小朋友。 她马上回了：王叔叔，我错了，性年快乐，心，新，呃，错了，再来，电脑啊，哎，新年快乐啊！ 我：新年快乐啊！ 她：王叔叔，嘻嘻，没有红包，电脑发不聊。 我：我也没有。对了，你手机呢？ 她：我，没有啊，哎，未成年人不配。 顺带提一嘴，我比这小屁孩大三岁，真是造了个孽了。 我：没事没事，马上就生日了，不怕。 她：你感觉怎么样？读大学。 我：还行【哭笑/哭笑】 她：啧啧啧，嫌弃。 我：真的，学校很小，而且没啥可玩的。 她：那你没加社团什么的吗？ 我：没有。 她：唔，就不担心学分啊你。 我：我们加社团是没有学分的，学分只要期末考试不挂科就可以了。 …… 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她说着她的心酸和不易，我讲着自己无拘无束的大学生活。时间过得很快，六月一过，她就毕业了，高考结束，她上岸了，虽然学费交的很高，但总算是上岸了。她们开学那几天，我打算给她打个电话说说注意事项啥的，毕竟，咱也是大二的学长了嘛，还是得给小屁孩传递传递经验啥的。但她好像不需要，没聊两句这个der就要睡觉了。直到过中秋那几天，这个傻der给我来了句：宝贝晚安，早点睡。 那时候我在打游戏，根本没看手机，看到之后，我人都傻了：【？？？】小孩，你喝酒了？ 她：又是新的一天。 我：你咋了，我刚刚打完游戏。【无奈】 她：我和室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你倒霉了。 我：真服了，你个小屁孩。 她：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我选了大冒险，然后，就给你发了。 我有点纳闷：难道你就认识我一个男的？ 她：不是啊。 我：那你为啥发给我？ 她：你是叔叔，不会多想。 我本想开个玩笑，说我就是胡思乱想了，吓吓她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真有你的，给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喝酒说胡话呢！ 她：我要给其他人发，应该是吓死了。【笑哭/笑哭】 我：那不好说，说不定就…… 她：不可能，我都是言词拒绝的。 我：我不信。 她突然问：你觉得我像是现在会谈恋爱的样子？ 我实事求是：不知道，不好说，太久没见了。 她：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而且谈恋爱费时间，费钱。 我：慢慢来，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了。 她：我们班的男生都不帅，在路上遇到的我都看不清长相，现在有点脸懵。 …… 小屁孩，慢慢长大吧，叔叔会看着你长大滴！现在的你，叔叔不知道，但是，希望你保持你的积极和乐观，以前的事，无论开心与否，到这儿就结束了吧，以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不能找张啊菁再告我的状了，没人罩着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3 小顾不像二狗一样，好多东西都是独自承受，她更愿意和别人分享，快乐也好，难过也罢，总之是一个眼里有光的人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热爱着自己喜欢的一切，还有那想向全世界证明自己喜欢王一博的决心。 我以前挺不理解那些追星的人，为了自己的爱豆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但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是一种目标，一种向往，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憧憬。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为此，我俩还吵了一架，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太专断了。小顾会跟我讲好多好多她给我看过的小说，会告诉我她心里的小说是什么样子，她虽然老说自己没怎么写过小说，但她写的小说还是很不错的，我看过的。 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个和二狗站统一战线的好兄弟，虽然她俩也会时常吵架，甚至是打架，虽然她打不过二狗，但是她说，她会打赢的，总有一天。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你俩得好好的，不能断了联系。不然，以后谁还记得我这个叔叔。 过年那天，大早上的就给我发消息：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但那天，我们村里停电了：过年停电，差点失去理智。 她：哈哈哈，怎么这么倒霉。 我：不知道，我回来这么久，就这两天停电。【欲哭无泪】 她：笑死，哈哈哈，直接裂开。 我：太难了【一张和张啊菁的聊天截图】看着张啊菁手里的一沓钞票。 她：好好啊，我今年应该没什么压岁钱。 我：为啥？家里亲戚没回来？ 她：对啊，今年应该没啥钱了。 我：你去年发了多少？ 她：去年？一千多吧，我的压岁钱一直都不是很多。 我内心诧异：我压岁钱才一两百块钱。 …… 凌晨十二点整，我给她发新年祝福：顾月半，成年小朋友，新年快乐。放心放心，别人有的，你都会有的，可能会迟一点，但总会来的。新的一年，要加油呀，男朋友啥的，明年再找。我会帮你物色我身边优秀的男性。放心，我说到做到！ 但自从过完年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但，我隔一段时间就会看见她发的说说。 她：****挂了，感觉老中青三代都很高兴，普天同庆了属于，大家晚饭多吃一点，权当吃席了。（07月08日） 她：呜呜呜呜，我永远喜欢我的静静崽，希望静静也永远喜欢我。 …… 总之，就目前来看，小顾同学活得很潇洒，虽然偶尔过着吃土的日子。 就小顾想找男朋友这件事吧，我首先得自我检讨一下，大叔食言了，我身边是真没啥优秀的男性，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确实找不到啥优秀的单身男性。其次，我感觉谈恋爱这种事应该是在合适的阶段遇见合适的人，顺理成章嘛。你在你学校那边也应该会遇见不少优质男性啊，小朋友，要大胆，要努力，遇见喜欢的就上吧，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我知道，你可不是什么社恐的人，加油，叔叔看好你。 时间一晃，一年就过去了，小顾读的是预科，要读五年，也算是等二狗一年吧，到时候可以一起毕业。想想那些年你俩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做叔叔的我，还是很欣慰的，看着两小只慢慢长大，虽然吧，个子应该是长不高了，但是你俩还可以手拉着手，一起横向发展嘛。 那时候，小顾问我：“一个人怎么过？” 我说：“怎么过？多简单，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一个人老轻松了，干啥都不用考虑别人，只想着自己就好了。” 她说：“我恐怕不行，我过不来。” 我说：“没啥过不过得来，到了那个阶段，到了那个年纪，你会习惯一个人的。” 她说：“说真的，我挺害怕毕业的。” 我说：“有啥可怕的，想开了就好。” …… 毕业那天，这丫头哭了，第三次见她哭。 4 小朋友们，要加油哦。 我知道联系不联系的，对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了。人常说：过去的人，想念一个人就给他写一封信，那时候，思念很慢，一生也就那么几个朋友。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们动动手指就可以给想念的人发条消息，看看他是否建在。 现在的我，不善言辞，不爱说话，整天就是活在回忆过去的那些时光。念离人，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等写完这些个过去的日子，我就打算换一个笔名了，而这个名字，就当作是我对过去的一种纪念吧！ 我的可有可无，全凭你们决定，重要的话，我就再陪你们走上一段，不重要的话，我就看着你们慢慢走，等你们都离开了，我再慢慢走。我这个人时而孤单，时而喜欢扎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走什么样的路，见什么样的人，恐怕我是没办法再参与了。以后，要靠你们自己努力啦。 叔叔我啊，现在就看着，还是那句话——你们尽管往前走，前面是光，身后是我，你回头，我一定在。前几天刷视频的时候，看见这么一句话，是写给高中毕业生的。 它说：再见就是在婚礼上了，希望那是你爱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要加油，别跟我说什么找不到，不想找的屁话，虽然我也常说这种屁话。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找个对象，奔着结婚的那种，要是遇见欺负你们的，跟叔叔说，我去看看戏，顺便收拾收拾这些个小兔崽子。 写到这里，其实也差不多完了，我也没什么好写的了，二狗练字要好好练，笔拿好，纸摆正，身子打直，别给我们王家人丢脸。小顾也是，要好好吃饭，别一天天的，买这买那，当心胃病犯了，贼难受。 故事还在继续，至于以后的日子，那就看看还有没有缘分，你们俩还记不记得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