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以，你俩到底想怎么样
1 你们有没有发觉，身边总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明明年纪轻轻的，看着也没啥烦恼的人，偏偏长了老多的白头发，还是半根黑半根白那种。问他是不是太cao心了吧，他老说不知道，还说什么可能是因为读书太累了，脑细胞死的太多，黑色素跟不上吧。尽是些瞎扯犊子的话，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些啥？继续追问吧，不太礼貌，不问吧，好奇心又在作祟。 前面提到的王小涛，就是班里为数不多的的白头少年。时常提醒他，让他别想太多，少cao点心，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说，但是，王家人嘛，我辈分要大一点，要照顾小辈滴。 说起他，这小子的字值得一提，写得贼好看，还是大部分人不会写的瘦金体。他的字，别人都说的是严谨，才华横溢，我的就俩字——清秀。算是各有各的特点吧，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随你们怎么说。涛儿是我高中同学里长得最清秀，做事最文雅的男性朋友了，就连做题和别人发生争执都是斯文的。 他喜欢汉服，第一次穿的时候，我们后面几排的人都在谈论一个话题——要是王小涛穿女式汉服，再打扮一下会不会更好看？然后，几个心怀恶念的歹徒不自觉地就开始yin笑了。 我说：“你们这种想法很危险啊，他可是男的！男的！” 峤儿说：“男的又怎么样？只要他长得好看，性取向，我说变就变……” 勋大义凛然地整了一句：“真是一帮禽兽啊，不过我也是，嘿嘿。（//▽//）”他说到一半我就想打他了，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细细碎碎地聊了两句，他们几个继续开车，我回座位继续写小说。 时光其实很短，短到我们的相见如若昨天，而今天就要分离。那些逝去的日子里，我们都是勇敢向前的站士，虽然会短暂停留，驻足观望，但我们终将迎来分别。 涛儿问我：“我们还会见面吗？老王。” 我说：“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说不定我们过段时间就会再见，说不定等大学毕业我们都很难再见一面，也可能是你小子结婚的时候，匆匆见一面，但也保不准这次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我顿了顿，继续说：“看缘分吧，你我有缘自会相见滴。” 涛儿说：“那必须得时常联系，和我玩得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我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你们。” 我说：“到时候再说呗，以后还长着呢！” ……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时间从来不是断绝联系的必要因素。 高中的时候，我俩平时没啥话题，我是中央大空调，他是中央小空调，见到就打声招呼，偶尔说说话什么的。要说有什么太好的交情吧，其实也没有，无非就是大家都姓王，相互照应罢了。 王芸每次听我念叨她的时候，她总会扯到王小涛：“王小涛也姓王，你怎么不说他？” 我笑了：“首先，你有人家斯文吗？其次，你有人家懂事吗？还有……” 话还没说完，王芸就跑了。我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像小菜式的。 他很少跟宿舍里的人联合行动，总是一个人四处溜达，一发呆就是好久好久，像是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可每次都才思考到一半，就被上课铃搅黄了。我隐隐约约地记得，这小子好像来过我宿舍，跟我睡过一晚，那一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生活聊到喜欢的人，再聊到家庭，聊到人生，聊到未来。 他问我：“老王，你一个月生活费有多少？” 我说：“一个月除了吃饭，生活费有个四五百块钱吧。” 他说：“那你还挺有钱的嘛，那你为啥常常哼自己没有钱用呢？” 我一时哑语，整个人尬住，那时候我好像还欠了不少外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还能有啥，上上网，充皮肤什么的就没有了。” 接着，我问他：“你不也挺有钱的嘛，你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 他说：“那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钱？” 我：“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你居然还有人送你东西？慕了慕了。” 他：“难道你没有？” 我：“我哪能啊，从来都只有我送别人礼物的份。” …… 他：“你是不知道，我们宿舍打呼噜的贼多，还贼响，拖拉机，水牛……” 我就静静地听他讲，时不时附和他，让他继续讲下去。讲到几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半边身子露在外面。我给他盖好被子，刚想睡，这小子就跟我上铺姓陶的小孩一样，打算抱着我睡一晚上。 插一小段内容，我上铺姓陶那小孩老是喜欢跟我睡觉。他说，在家的时候，他老是跟他哥一起睡觉，一个人睡觉挺害怕的。那时候，高一才开始没多久，我想着没事，就让他跟我一起睡。直到有一天，这小屁孩干了一件我终身难忘的事，我就再也没跟他睡过觉。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小子居然会梦游！他就在我边上睡着了不知道多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感觉胸口很重，很闷，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睁眼一看，才发现这小祖宗坐在我胸口上，还扯我睡觉前没摘下来的校牌。我哪见过这阵仗啊，整个人都吓得不敢动，生怕吵醒他。因为听别人说过，如果叫醒正在梦游的人，那人会变傻什么的。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吧，他终于消停了，趴在我胸口那儿睡下去了。我一个侧身就把他放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我就溜到他床上睡了一晚。我可不敢再睡在自己床上了，要是他再来一次，我这小心脏受不了。第二天，起床我就跟宿舍里的人说了这件事，到后面，他几乎没有再跟别人睡过。 还好，王小涛还算比较安分，没干啥奇奇怪怪的事。 我应该算是他高中生活里比较重要的人吧，就像他那天晚上跟我说的那样——“老王，我朋友挺少的，很多人从来没把我当朋友看，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可以感受到朋友的那种幸福感，跟你在一块的时候，很有安全感。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啊！” 2 王小涛还有个玩的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就是王芸眼中的那个“宿舍恶霸”——吴胖子。她其实不胖，只是看起来比较丰满，但方便回忆，就这样叫了吧，反正我跟她跟着几百公里呢，她找不了我麻烦。吴胖子是张啊菁宿舍里的二把手，也是可以单挑宿舍里六个人的强大存在。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有人写了匿名举报信给我，向我控诉她在宿舍里的“英勇事迹”。 来自某人的控诉：她老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她总是瞪着我，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样子。她睡觉的时候，超级爱打呼噜，还是超级大的那种，比核弹爆炸的威力还大。所有人都打不过她，她老是欺负我……而且哈，她超级护食，护食的时候，比藏獒还凶。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设呢？游戏里的娇柔妹子，现实中的“黑暗暴君”？ 那是高二放假的那天，那时候，我刚收拾好行李，拖到教室。吴胖子站在门口，看了我半响，开口就说要抱我一下。 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我问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想干嘛。” 她：“没想干嘛，我就想抱一下你，行不行嘛？” 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她：“求求你了，就抱一下。” 我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说：“好好好，就抱一下啊。” 结果，抱这一下，张啊菁就吃醋了，撅着个嘴，喃喃道：“我都没有抱过。” 我慌了，急忙说：“那你也抱一下嘛。” 她说：“我不要，离我远点。” …… 这一下，张啊菁又是一两个周没有理我。 吴胖子总以张啊菁的行事标准作为参考，张啊菁跟谁玩的好，她也就跟谁玩得好。我不知道她脑子一天天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聊着一个话题，这丫头能想到外太空去，然后莫名其妙整一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出来，弄得旁人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她很开朗，很活泼，但也总因为自己过于开朗活泼，往往承受了一些莫须有的恶言恶语。因为，总有的人会说出些无心提起的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嘛，她也爱胡思乱想，一想歪就容易受伤，受不了就开始哭。 高中结束之后，其实就很少听说她哭这件事了。 高考结束，每个人都像是解开了束缚自由的枷锁，直接放飞自我，她也不例外。她开始接触游戏，像着了魔一样。但这丫头是未成年，游戏时间限时，想玩怎么办呢？找我呗，我跟她不一样，我刚上高中，身份证上就已经成年了。她爱打王者，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一有时间，就给我发消息： 她：在吗？在吗？大兄弟。 我：咋了又？ 她：带我打王者呗！ 我：王者不适合你，开心消消乐才是你的命中注定。 她：就一把嘛，打完就放你走。【求求你了】 我知道的，不陪她整两把，她是不会放过我的：行行行，上号吧。 她号的时间到了，我就把小号借给她玩，不限时间，她想玩多久都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怂恿王小涛带她打游戏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强力制服。那一整个夏天，她拖着王小涛，打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游戏。 上了大学之后，这丫头也是打游戏打上瘾了，王小涛不在的时候就找我带她打，我俩都忙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去打匹配练技术。到后来，光遇出现，她又转坑去玩光遇了。直到现在，那丫头的游戏瘾还是异常严重。平时上完课，没事干就是打游戏，打了王者就去光遇跑图。一天天嚷着要我帮她找男朋友，结果自己是大门不出，天天在宿舍待着。 她：带我上分。 我：王小涛呢？ 她：不知道他的，他心情不是很好啊。 我：我在写入党申请书，没空。对啦，他咋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她：没有，我也不知道啊。 我：哦哦哦~ 她：明天凌晨我就成年啦！【嘿嘿】 我：我啥都不知道。【装傻】 她：你马上就21了，老大叔。 我：【憔悴】住嘴，我永远十八。 她：我认识了一个学长，大三，21岁。 我：滚滚滚，一天天的就知道拿年龄说我。 她：嘿嘿，我就要说，老大叔。 ……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没再玩过王者，也再没看见她发消息找我打过游戏。也就是大二开学那阵子，我偶然间在家里的犄角旮旯翻到了告她的诉状。我点开她的聊天框，在聊天栏里输入：吴胖子，给你康康好东西。【图片】 她：这是胡憨痴写的噶。还有就是我现在不胖了。 我：嗯？这么确定？ 她：真的，我现在不！胖！了！ 我：好嘛。 她：我现在100多。 我：谁不是一百多。 她：一百零几。 我：你多高来着？一米几？ 她：？？？160。 我：那不就得了，我一七五，一百一十斤。 她：滚，其实我158，穿上鞋子160。 我：其实，我一米四，穿鞋子一米七五【哈哈哈】 她：女生很正常，你还没我弟高呢！ 我：你弟多高？ 她：177，我表弟180。 我：我弟净身高181。 她：那你挺有本事啊。 我：那必须的。 她：我现在可是女野王。 我：哦~带惩戒的瑶妹？【嘿嘿】 她：？？？不信你问王小涛。 我：这么厉害，那我们来单挑。 她：？？？哒咩。 …… 吴胖子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她很容易知足。正所谓知足者常乐嘛，她一天天跟个傻子一样，乐乐呵呵的。她老是抢我的台词：没心没肺，活着不累。无所谓啦，小孩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3 我怀疑她俩私底下谈着恋爱，但是我没有证据。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年轻人来定夺吧，我们这种老家伙到时候听听乐子就好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她俩就会官宣吧，这是我的猜测。 高中那会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消息，说吴胖子有好几个有好感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王小涛。那时候，我觉得挺正常的，毕竟，像王小涛那种男生本来就很受女生欢迎。她俩平时玩得挺好的，还做过几个月的同桌，平时也爱说些悄悄话啥的。 等啊等，等到高二结束，高三毕业，大学开学，大二开学，她俩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所以你俩到底是想怎么样啊？能不能给个准话，不要让我有所期待行不行？ 我问过他俩，算是“旁敲侧击”吧。 我说：“涛儿，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说：“没有啊，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说：“那你现在有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他说：“暂时没有。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说：“怎么可能，我自己都还是个单身汉呢！”想了好一会儿，我接着说：“你觉得吴胖子怎么样？” 他说：“她？挺好的，但是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他说：“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但是你并不知道那是喜欢？” 他说：“不知道唉。” 换到吴胖子那边，我问她：“你男朋友还没有下落啊？” 她说：“没办法，找不到啊！” 我说：“你一天天的不是窝在宿舍打游戏，就是在宿舍睡觉，也不和外面的人接触，想找男朋友，痴人说梦呢？” 她说：“哎呀，无所谓啦，找不到算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我说：“又给我玩这套是吧？” 她说：“我是真找不到啊！” 我说：“王小涛怎么样？你俩天天打游戏，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说：“呃……这个嘛，我俩就是打打游戏，又没干什么，再说了他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生的。” 我说：“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她说：“我还是喜欢和他做朋友……” 我打断她：“懂了懂了，不用问了。” 他俩的关系说不上暧昧，更像是一个家里的俩小孩，整天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可能是我搞错了，他俩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感情，就像我妈怀疑我和张啊菁一样。这样的想法终止于一方的宣告结束单身，而他俩还是很好的朋友。 4 那晚的夕阳很美，淡淡的霞光映在一个小胖子的脸上，他同桌把外套脱下，折好之后，递给她。 他说：“你垫着睡吧，免得一会睡醒起来脸上都是书痕。” 她笑着说：“谢谢啊。” 时间总是在教会我们很多道理，属于那段时间的懵懂无知，终将是我们回不去的时光。我们可能会在不远的未来再次相聚，但那时的你，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 以前的我，很阳光，虽然是个邋遢的小伙子。 现在的我，很灰暗，但是变得干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