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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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故事总是会渐趋平淡。 林群深谙这个道理，却没法阻止自己去回想在那些夜里，和落羽经历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记忆反而变得生动起来，带着无可比拟的浪漫色彩，在所有闲暇时光汹涌而来。 他看着窗外枝头叽叽喳喳的蓝色小鸟，幻想那里或许曾有过恶战。 “还是太过无聊了啊。” 林群现在完全没心思上课。永夜的城市尽管危险，但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他也明白会有这种想法，只是由于太过幼稚。可年轻人就该有做梦的权利。 自从那天和落羽传送回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礼拜，没有怪物，连那个事务所也仿佛销声匿迹。这段时间他始终在学习基础的格斗技巧，同时和落羽每天固定碰面。 女孩对搜寻自己的家失去了兴趣，开始研究起城市的地图来。 “你说。”在这天的放学路上，落羽忽地问道，“我们能赢过那个隼吗？” “我肯定不行，再给我练十年都未必可以。” “喂，谁和你比了。你顶多就是个挂件，负责吸引火力的那种。”女孩鄙夷地眯起眼，“他不是还带着两个人么，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就交给你了。嗯，我相信你。” “才见过一次，就说对方很弱不太好吧。” “就是弱！制造冰块的铭印能力，想起来都觉得恶心……啧，不说他了。” 趁着周围没人，女孩忽地捏住了林群的手腕。 “还是你好，从来不会丢下我。虽然有时笨了点，但都会好好听话。” “我不太会和朋友相处，在城市里也没有熟悉的人，很多人会因为我的家庭，来主动和我套近乎，可他们看重的是我爸爸的关系。我不喜欢。” “以前有个女生，因为我没法把星石的能力分给她，最后离开了，你不会这样吧？” 林群默默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落羽好像也没期待他的回答，只是继续说道。 “传说里星石的继承者都会遭受诅咒，永远孤独，很早就死去，绝对不会幸福。” “即使这样，你也还是想用星石的力量保护这座城市？” 林群想起了女孩谈到职责时的坚定模样，那决心看起来并非虚假。 “我……嗯，我会坚持，因为这是mama留给我的东西。我必须要守护好。” 不知为何，落羽用另一只手紧握星石的模样让他感到有些悲哀。 “星石象征着城市的最高地位，我不能放……” ——砰！ 沉重的闷响在林群耳侧响起，让他的思绪陷入短暂凝滞。 而女孩的身体摇晃着，青色的防护罩凝聚又散开，最终消失不见了。 落羽倒在了地面上—— “成功干掉了！” 不远的楼顶天台，好像听到了这样的欢呼。 “你没事吧！”林群连忙把落羽扶起来，有过上次的经验，他知道女孩不会轻易死去。他看到落羽的胸口处开了个洞，应该是弹孔，鲜血正从那里流出来，染红了白裙。 有两个身影在快速靠近，林群猜测应该是偷袭的那群人，但他没有管，因为他看见青色星石正在落羽的皮肤表面蠕动，光芒汇成实体，从伤口向女孩的体内灌进去。 星石正在修补她的身体。 “真的死了，怎么办，还有个学生，要杀掉么？” “杀了吧。他看到了我们的脸，免得生出事来，又要被老大骂了。” 谈话声就在身后了，而在林群挡住他们视线的地方，女孩的手指稍微动了动。 “我说小哥，你是她的男朋友？真别怪我们啊，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刚好在这。” “这就送你们走，也好，在路上有个伴，不像我们，还得继续这么活着。” 男性落在地面的影子迅速膨胀起来，竟逐渐变成了熊的形状。近三米高的棕熊咆哮着，双掌合拢，带着万钧力道狠狠朝他们所在的位置拍来，劲风扬起沙尘—— 然后猛然砸在了巨大的鸟翼上。 “怎么回事！” 陆熊咆哮出声，收回手掌又是一顿乱捶，可青色羽翼没有丝毫动摇，稳固将林群和女孩护在下方。林群抬起头，看到了如宝石般璀璨的鸟目，以及其下尖利的喙。 “……竟然能瞬间击碎我的光，看来沉醉也不尽然是废物。” 冰冷，孤高，不含任何杂质的淡漠声线，从落羽的喉咙深处传来。 女孩没有睁开眼睛，却把手一挥，青鸟陡然啼鸣起来，扑打着羽翼像是要腾飞。 “可惜你们选错对象了。我是青色星石的继承者，最强的星石。” “快把她杀掉啊！！！” 棕熊举起利爪反复撕啃着鸟翼，但只是挠下来几根羽毛。站在旁边的恩夏慌了神，顿时忘了该如何行动，犹豫着想往后跑去。就在这时，第二声枪响了。 ——砰！ 强劲的弹道贯穿青鸟头部，但光芒涌动着迅速填补了豁口。 落羽活动了下身子，从林群的臂弯中站起来。 “差点忘了，还有个放冷枪的。不过，先把这个解决。” 没有任何迹象的，青鸟的喙如闪电般刺穿了棕熊的肚皮，啄出一大堆血淋淋的东西来，紧接着羽翼扇动，重重将陆熊击飞，他的脏器就这么一端被青鸟叼在嘴里，另一端随身躯向后扯去，像晾衣绳那样高高挂起，鲜血洒满了沿路。 ……林群闭上了眼睛。 “啊！！！” 恩夏尖叫着向远处跑去，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同伴安危，女孩的手法太过残忍，让她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只敢快快逃开。第三声枪也迟迟没有响起。 “这就死掉了么。” 青鸟没有去追逃跑的恩夏，而是任由落羽扯下几根羽毛，摁在胸前，等伤口完全愈合。 不久，女孩拍拍手，让这只巨大的鸟化作光点散去了。 “你……没事？都结束了吧？” 林群鼓起勇气向落羽搭话，他不知道刚才的异变究竟结果如何。 “嘻嘻，还没结束噢。” 落羽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重新拍了拍手。 散落在地面的羽毛纷纷抖动着，幻化成了无数只小型的青鸟。 青鸟全部扑到棕熊的躯体上，放肆吞食起来。 林群再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