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经胡可人一说，林仇觉得坐以待毙确实不是一个好办法，两人商量着在柴房里偷偷摸摸练武。

    为了有朝一日能从这里出去，胡可人毫不吝啬的把家传内功心法的口诀传给了林仇。

    林仇没有胡可人那般可以过目不忘的聪慧，但用半天的时间去熟记一套大约六千字的内功心法，也是颇为不错。

    临近中午，护院开门送进来了几个馒头和两碗粥。

    胡可人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吃不惯馒头，于是就只喝了一碗粥。

    昨日，自从胡可人来到这里，两人此次熟悉了对方，谈过心之后，胡可人认真开导了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全是心事的林仇。

    林仇经过胡可人的开导，心里的焦虑全部散去，几天没吃饭，现在也有了饿的感觉，狼吞虎咽的吃了味道寡淡的馒头和粥，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白天，外面的声音虽然嘈杂，但是碍于最近几天天气放晴，护院壮汉总爱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人怕被护院听见，所以白天就不敢习练功夫。

    不过好在，胡可人虽然还未通拳脚，但父母是当世武林高手，一些扎马站桩等基础还是有教过，并且这些入门基础胡可人练了好几个春夏秋冬，都已经熟通了。

    两人交流过后，胡可人发现林仇连站桩为何也不知道，于是只能现教。

    林恨虽然也是极为强大的高手，但是在林仇十岁之前没露丝毫武功，当林仇知道师父身怀武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厌恶那种杀人的武功了。

    虽然林仇经常看林恨使用高深的武功去杀人，但林仇就只是看在眼里，他却不学不问也不记，林恨不教不授也不说。

    导致如今的林仇对习武方面如文盲看书，胡可人耐心讲解了何为站桩，林仇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样，两人白天偷摸练习站桩，晚上夜深人静了，开始学习睡眠、呼吸吐纳。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林仇从最开始站桩，两刻钟就觉得双腿酸软无力，到现在已经能勉强站住一个时辰。

    通过睡眠和呼吸的调节，即使白天站桩再累，林仇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也会觉得浑身轻松，毫无疲态。

    胡可人告诉他，这就是练习内功的好处。

    而胡可人对于这些基本功早就熟稔，她站桩可以持续三个时辰。

    胡可人在站桩的同时，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看爹娘练功时的场景，爹娘练剑的一招一式都刻在脑海里。

    这日，柴房外响起了沉闷的雷声。

    二人听到雷声后喜出望外，他们终于可以趁着雷雨声的掩护下，练习外家功夫了。

    接连下了三天大雨。

    胡可人把爹娘练剑的招式，能记住的，全部教给了林仇。

    林仇从前虽然没习过武，但出乎意料的，林仇竟然习武天赋极高。

    胡可人教给林仇的，并不是家传雌雄剑法的全部，有许多地方胡可人是拿捏不准的，还有许多地方根本就连贯不上。

    林仇照着胡可人比划的套路练习下来，不仅两三遍就能学会，而且还发现了许多练着别扭、不通的地方。

    “林哥哥，小小发现你真是一个习武的天才。”

    林仇微微一笑，毫不谦虚，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林仇从前也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习武的天赋。

    林仇在柴房里一边走一边比划，脑中还在不停思考。

    每当有不通处，林仇都会停下脚步思考一会儿。

    “小小，第三式‘落燕回风’的第二招是不对的，与第三招形不成连贯。”

    “如何不对？”

    “你说第二招一剑刺出后，接上第三招环臂回手，同时前踏震脚。”

    胡可人道：

    “对呀，我爹就是这么炼的，哪里不对？”

    林仇道：

    “我观整套剑法，雌剑突出的是剑法灵动、袭扰，而雄剑则注重正面对敌时的锋芒。”

    胡可人点头，她确实听父亲胡归一说过，雌雄剑法是一部合击剑法。

    雌剑为白，剑法灵动多变，迅捷来去无踪；雄剑为黑，剑法杀伐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林仇继续说道：

    “雌剑的第二招已经封住了对手的左右两侧，让对手无法左右躲闪。雄剑第二招刺出，如果你是对手，你会选择如何应对？”

    胡可人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随后说：

    “有两个选择，第一种是架剑格挡，但是这种方式太过冒险，非高手使用，失败的概率很大。”

    林仇道：

    “然后呢？”

    胡可人道：

    “我会选择第二种，架剑后撤。”

    林仇道：

    “这就对了。”

    说完，林仇从柴草当中挑拣出两根稍微长一点、硬一点的稻秆，递过一根给了胡可人。

    “这里没有剑，也没有木棍，我们拿这个比划一下，你是雄剑，我做你的对手。”

    随后，两人以稻秆为剑，开始比划起来。

    只见胡可人第二招刺出，林仇架剑撤步，胡可人接着震脚环臂回手，却发现林仇又抬腿进了一步，手里的稻秆已经抵住了胡可人的胸口。

    胡可人挠挠头，皱起小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林仇解惑道：

    “因为环臂回手的动作幅度太大，过程中大多是无用功，且震脚的距离太近，所以导致出招消耗了较多的时间，对敌不能以快致胜，还暴露了一身的破绽。”

    胡可人有些迷糊的说：

    “那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明明看见过爹爹就是这么练的。”

    林仇笑着揉了揉胡可人的小脑袋，说：

    “无论是剑法还是拳脚，又或是其他什么武功，应该是越简单、越直接就越好，抛去花哨，一招致胜才是武学最纯粹的。我想我应该知道这一招是怎么回事了，这次我是雄剑，你是对手。”

    胡可人点头，两人又开始切磋起来。

    林仇刺出一剑，胡可人架剑后撤，林仇接着向前跨出一步，同时剑尖上挑。

    由于林仇的腿是向前跨出一步，而并非短距离的前踏震脚，所以胡可人后撤一步仍然是无法摆脱林仇手中如影随形的稻秆剑，剑尖仍是指在胡可人心口一寸处。

    加之林仇的剑还有一个上挑的招，胡可人为了摆脱林仇手中的剑，下意识的又后撤了半步。

    此时，林仇手中上挑的剑已经举过了头顶，接着林仇身子微微往前一探，手里的剑顺势接上势大力沉的下劈。

    林仇的剑招连贯，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招确实让人猝不及防，吓得胡可人扔了手里的稻秆，两只小手抱住脑袋。

    稻秆轻轻在胡可人的头顶上一点。

    胡可人仰起头看着林仇，高兴的说：

    “我明白了，这才是对的。因为这两招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我才会以为是震脚加环臂回手，林哥哥可真厉害。”

    林仇莞尔一笑。

    两人就这样见招拆招，三天的时间把所有不对的地方全部纠正过来，并且熟练了雌雄剑法的套路。

    这套剑法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便可应用对敌。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二人所练的乃是剑法。

    此处一无兵刃，二无棍棒，将来有一天真的对敌护院壮汉时，总不可能拿着稻草当剑。

    此事确实能够让两人犯愁一阵。

    突然，胡可人想起了父亲胡归一说过的一句话。

    “兵器乃是手之延伸。”

    林仇听过这一句话后，顿时被点醒。

    “兵器既然是收的延伸，那么抛弃兵器便是从长距离变为近身短打。只要在剑法的基础上，稍微做一下改动即可。”

    林仇想到便做，开始研究起了拳脚功夫。

    这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过去了。

    林仇从站桩到走桩，进步飞速，拳脚上的功夫也是一只腿迈进门槛。

    在两人一通摸索下，还真就让他俩练成了一套二人相互配合的合击拳法。

    这日清晨，那个女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