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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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林希站在一块爬满沥青的残破石碑面前。 这，就是她们所说的办法。 这块残破石碑坐落在地牢二层的最深处，是二层所有阵法的核心。维持着所有阵法的运转和消耗，这一点从灵气流动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 如果作为阵法核心是死物，被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天资聪颖之人，十年时间，总能找出一些破绽出来。可是偏偏，这个核心，是活的。 也不能说活的，只是说这块石碑内，有一股意识，具体是什么，他们接触不到。 林希将手搭上去，闭上双眸，意识沉浸。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一阵下坠，意识睁开眼时，已经落入到了一个缥缈的环境中来。 林希有凤九排惑，知道这是石碑内的意识延伸出的空间，并不真实。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远处有云山雾雨，落日蓝天，一路近前，各种林木繁茂枝盛，阵阵清风拂叶，打着花儿，吹低绿草。叶垂草伏间，莺嬉鹊晓，风醒怡神，好不欢晓。 好一个色彩分明，山明水秀的场景。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幻想的画面，是坐落在腐烂阴暗的地牢深处。 这是什么展开？ 此地林稀草低，一眼千里。林希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隐约的身影，漂浮在远处，走了过去。 靠的近前，才发现这身影是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绿衣老者，眉眼有颗红痣，让他看起来和蔼慈善，平易近人。 只不过这个老者身体几近虚化，在缥缈云雾间，仿佛虽时都会羽化登仙一般。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老者睁开双眼，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般的眼神看着林希。 林希一双漆墨的眸子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两人对峙良久，一句话不说。 终于，林希败下阵来，开口道 “你是谁？” 老者神色毫无变化，既不开口，也没有其他动作。 这怕不是个哑巴。林希心中恶意的想着，同时思索着如何击败眼前的老者，只要能打散他的存在，应该就破解了核心吧。 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凤九已经给了他意识反馈。 “这里是意识虚构的空间，他在这个空间中不死不灭的。除非你神魂足够强大，能够破坏这种神魂张开的空间。” 林希愕然，“你的神魂还不够强大？” “够，可是我不会用任何一种神魂攻击的手段。除非他找死，自己进入你的意识空间。” “那，外力呢。” “外力也可以，这个神魂是寄宿在石碑中从而发挥力量的，只要你将石碑打碎，一切可破。那石碑有很沉重的灵气注入，想要打碎也不难，轩辕勿那个级别吧。” 林希刚动了一点心思立刻熄灭了，行了，你可以下线了。 “给你两个建议，要么，说服对方，要么，立刻放弃离开这里。保障自身安全。”凤九最后说完这番话，撤回了意识。 保障自身安全是当然，但不尝试一下，这可不是我的性格。林希暗中定了决心，从新面对老者。 “你是谁？” 老者静默不言，如同雕塑。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希换了个问题。 安静。 就在林希以为老者还是不会回答时，突然听见了老者的声音。 “镇司狱。” 林希有些意外，接着问道“为何要镇司狱？” “欲望缤纷，人性易失，故设司狱，镇司狱者，乃为镇人心邪妄，唤回本心。”老者板着脸，如同背课文一般说出来一堆刻板的话。 不过从眼前看，这老者似乎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林希尝试分辨道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此地的司狱已经变了初心，不是为了镇人心邪妄，反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囚困无辜之人。你镇守这种司狱，非但不会唤回本心，反而助纣为虐令邪妄更甚。” 老者又不说话了。 林希还以为自己的劝诫起了效果，来了劲头，性质高昂，指点江山从各种角度分析，企图让老者改变念头。 老者全程不发一言，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林希说的口干舌燥，见老者神态如初，如果不是睁着眼，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你在听吗？” “在。”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你应该做什么吗？” “镇司狱。” 林希暗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要不是打不死你，早就打死你了。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凤九的意识及时传递进来。 林希正急的跳脚，突然听到凤九的声音，如蒙大赦，连忙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还记得世间六灵吗？” “知道。”这个知识，后来馨儿给他扫盲过，所以他也了解一些。“魔灵，精灵，鬼灵，妖灵，始灵，邪灵。” 说到这，林希恍然。“你是说，这个老头，是始灵？” 这老头非魔非精非妖，亦没有阴森的鬼气，想来想去，只有始灵了。 “屁的始灵，人乃六灵之首。这六灵中你猜哪一个是代表人的。”凤九骂道。 林希有点傻眼。好像，确实没把人算进去。 “所谓始灵，就是代表最初始的念头，也就是人。你好好看看对方透明的意识，哪里像一个完整的人了？” “那，是残魂？” “残魂意识残缺，情绪喜怒无常，不能称之为灵。你看他，像是喜怒无常吗？” “那他到底是什么？” “邪灵。”凤九道 邪灵？林希奇怪的打量一眼，没有看到一点邪异。 “邪灵并非就是真的邪异。而是人的邪念，也不一定是邪念。也可以称之为执念。” “执念根深蒂固，影响人的判断，所以也被称为邪念。而所谓灵，一定要有完整的念头的。眼前的这个邪灵，就因为执念，所有有一段相对完整的念头。只有你找到他的执念所在，就可以和他正常的沟通。否则，只是对牛弹琴而已。” 林希总算有那么一点明白了，试探着问道 “他的执念，就是镇守司狱？” “如果这是他的执念，他就已经和你沟通了。这是他执念引发的结果而已。所以你可以得到一部分回答。根据这个判断，是什么样的执念，会引发这个结果。” 林希总算懂了一点，看着老者，问道 “为什么镇守司狱？” “欲望缤纷，人性易失，故设司狱，镇司狱者，乃为镇人心邪妄，唤回本心。”果不其然，得到了固定的答案。 这会林希没有傻不愣鸡的去从各个角度解释了。“你说人性异失，人性，很重要吗？” 这一回，老者神情分明一动，再也不是那种死板的神情。 接近了。林希暗自思索。 “人性就是人的本性，人赖之以存在的根本。” “这世间一切，莫不是有，或者无。即存在与否。人并非称呼，而是自诩为荣誉的一种存在。以此存在于世间，区别于野兽的根本，就是人性。” 老者所言似是而非，林希不明觉厉。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这老者所言，并非是刻板的背书，看其脸上朝圣一般的神情，明显是感触颇深，铭记在心底并时刻坚守奉行的感悟。 这就是他的执念？ 林希觉得火候似乎还不够，或者说这个话题，他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于是接着问道。 “你说人因为人性而存在，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性，才可以证明人的存在？” 老者神色更甚，几乎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番话。 “人之为人，不为牲畜，不欺，不禁，不屈。互尊互重，不平而鸣。始为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