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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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恶魔之力的源头，那么能够感应到传承者的状态就没那么奇怪了。

    只是，这个神会，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宣扬光明的吧。驱逐恶魔不就是它们的宗旨之一吗。你一个恶魔头头跑到敌对势力这卧底，还一身澎湃的神圣的气息，做卧底做到这份上，夫复何求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是在发呆？”老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中藏着笑意。很明显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小家伙能够看穿自己的可能。

    “啊，没什么。”林希解释道。“只是你能够知道尼尔落斯的所作所为，那么也应该知道。。”

    “知道他杀了人？知道他身上的恶魔气息？”

    “啊对，可是他还说自己信仰坚定。”

    老头并无太多奇怪之色，只是道“信仰坚定是看对什么，如果是对一板一眼，规矩严苛古板的神会来说，自然是违背了的。可是如果对于他自己来说，他的坚持始终没有变过。自然不算违背信仰。”

    “啊，可是神会不应该是刻板公正的吗，为什么要帮他隐瞒呢。”林希更奇怪了，难道是你这个恶魔头子故意在里面策反的？

    “神会的宗旨，是解救世人于苦难，惩恶扬善，这一点没错。而且神会也一直是这样坚持的，在神的光辉下，引导人生的方向。但是人心是复杂的，一味地堂皇不一定就可以光明正大，许多事情，其实一目了然，可是却会处处掣肘，无能为力。”老头摊手解释道，并一直注意着林希的神色。

    “因为人情世故，光明也有触及不到的领域。就像这盏灯。”

    林希注意到头顶的吊顶，明亮温暖，照亮了整个静室。

    “灯光下也会有阴影，邪恶，始终都在我们身边。”老头指了指灯光的背后，道

    “那片黑暗，如果不能变通，那么一辈子都无法触及。”

    “神会的古板有古板的好处，那些苦行僧似的坚定维护者，信仰坚定无法动摇，不会轻易被迷惑遗失本心。可是这柄宁折不弯的利剑，却始终无法触及到一些曲折的死角，有人情世故这些墙壁阻隔的死角。”

    “我会试着变通，会试着接受。东方的黑与白，西方的光明与黑暗，都是对立而又互相证明的事物。没有黑暗，如何证明光明？没有黑，怎么体现出白？黑暗是无法消灭的，既然消灭不干净，就不如快刀斩乱麻，接受黑暗，以黑暗的手段，剔除藏在死角里的污垢。”

    光明是宁折不弯的利剑，明光照亮大道。黑暗则是蜿蜒曲折的毒匕，扫清死角污垢吗。

    “可是，我怎么感觉这都是一个堕落者为自己堕落还找的诸多借口。”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老头无声的呵了一声，有些失落。

    “可惜，我本以为你是个开明的家伙，想不到也被教条束缚。”

    “但是有一点我倒是受益匪浅。”

    “哦？”

    林希整理了下语言，道“不论如何，只要不违背本心，就没有背叛自己。”

    “此行，我被逼无奈，只能去暗精灵地界。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姓名。我也想做一个逐光者，做一个阳光下堂而皇之的英雄。可是已经无望。此去暗精灵，藏于月色，不得不成为一个暗行者。心中正是纠结之时，你的话，倒是点醒了我。”

    老头脸上逐渐挂起笑意，毫不掩饰的赞叹道

    “不错，不错，有意思的小家伙。”

    “黑暗的事物确实过于直观刺激，很容易经不起诱惑而迷失。这才是人们害怕的地方。但是没有绝对，教条严苛的神会同样有心怀不轨之人，放纵随性的黑暗也有洒脱豪放之人。力量的定义从来就没有善恶之分，而是全凭本心。”

    “万年前的大妖凤栖炎，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身怀可以覆灭整个玄元的毁灭法则，被视为异端。可是他守着被称为万恶之源的毁灭法则，反而多次在异界对抗中保护了世人。可见一斑。”

    “黑暗同样可以成为每个人身边，被守护的光明。你能有这种觉悟，极为难得。”说道这里，老头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林希的肩膀，背着手走向门外。

    他以为自己所作所为隐蔽无踪，殊不知凤九已经将他的意图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一道力量印记。”

    “嗯？为什么？”

    “不知道，不过这个印记没有恶意。可以不用理会。”

    老头已经走出了静室，笑声犹在门外。

    “希望在面对真正的黑暗绝望之时，你依旧能够坚守本心。你就会发现，你很了不起。”

    这时，尼尔落斯走了进来，奇怪的看着他。“哎？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

    “我那个导师，虽然外表玩世不恭，但其实恪守教条，尤其是暗精灵的事情。暗精灵同样是我会列为不友好的异族，小心应对。他居然答应的那么痛快。”

    你的导师恪守教条？林希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在脑门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挺恪守教条的，敌对的老大亲自跑来卧底游说当小弟，差一点没自己拿起笔来写教条了。

    “我幼年时，就被导师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一直悉心教导，他是我最尊重的人。就是有一些古板了。其实，杀人的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结，不敢告诉他，又怕他发现后，对我极度失望。”

    很抱歉，你担心的事早就发生了，只不过他不仅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拼了命的让你释放自我呢。

    “这次的事。他已经同意了。我还以为我要废一些口舌又欺骗他一次呢。只不过我们提交的运输申请在半个月后。不能擅自更改。导师到时会派更多的人，同时护送我们去洛戈城。”

    半个月吗？林希心中微动。这几天已经玩的很开心，凌素很满意，也不会过多占用他的时间了。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调理下自己的身体了。

    步入王阶后，其实有一大堆的麻烦事没有处理，导致他其实一直在停滞不前。这段时间，正好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番，王阶之后的路应该怎么走，还有以后的作战方式规划。

    接触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茫。就越激起林希的斗志。他现在所接触的，无一不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物。龙且，和他强行交易的神秘女子，还有眼前这个老头，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同年龄段他也有许多进步空间，比如武明。如果没有凤九指导，他必然一败涂地。

    他还有许多不足，还需要弥补。他是不能停滞不前的，起码现在不能，他还有许多承诺没有兑现呢。

    想到这里，林希问道

    “神会里，有用于练习的场所吗。”

    “有是有，只不过半个月时间，你想练出什么名堂？”

    “你别管了，就告诉我”

    半个月时间，当然不会有什么进步，但起码可以确立一个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