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互意

    一直到傍晚酉时，沈长月和楚云烟才从郡主府里出来。

    楚慕梅已经趴在府门外的石狮子上睡着了，沈长月见状碰了一下她，她梦呓了一声：“长月……”

    楚云烟听到后莫名的不爽，这还惦记上他朋友了；但沈长月好像是稍微脸红了，他对楚云烟道：“楚兄，我就不随你回宁阳了，我想留在这里看一看。”

    “嚯？”楚云烟无奈道：“这就改变主意了，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重色轻友？”

    “不是的。”沈长月遥开手中折扇扇了扇，又道：“你嘱托的事我一定办好，只是，我亦喜欢……楚姑娘。”

    他放低了声音，带有些腼腆，好似怕身后人听到似的。

    楚云烟看向楚慕梅，心里越来越不爽，他只想着沈长月怎么能喜欢楚慕梅这个心狠的疯子；楚云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楚慕梅梦呓时，他就开始生气了。

    城门外，沈长月为楚云烟牵马至此。

    沈长月道谢：“此番劳烦楚兄来兴迂见我一番，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我们之后皇宫里见。”

    说罢，他们又互行了一礼，道了别，楚云烟骑上马扬长而去；沈长月望着，仿佛回到了以前他送他出征塞外的时候。

    直到看不见楚云烟的身影，沈长月才慢慢回去，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一个铃铛。

    府门外，三只信鸽飞上高空，它们将带着密信去往各地，传递到楚慕梅的暗探手上；她已经开始着手聚拢自己的势力。

    “叮铃～”

    她又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放眼望去，沈长月伴风而来，腰间挂着一个银碟铃铛。

    “沈公子……”她很想和他讲话。

    沈长月对着她笑，扯下腰间的铃铛放到她手中，表白道：“楚姑娘，我，喜欢你。

    楚慕梅：“！！！！！！！”

    她本想欲擒故纵，这还没纵呢，人就先告白了；她对沈长月是一见钟情，但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如今知道了，就结巴了：“你……你，什么时候，为……什么？”

    “我对你……一见钟情。”沈长月笑道，笑中带着些害羞，“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很惊艳，你像只魅惑的狐狸；所以我，心悦你。”

    对楚慕梅一见钟情的男子不少，可她都不喜欢，但是能让她也倾心的唯有沈长月一个；沈长月是一个容貌俊美、仪态端正的翩翩公子，谁会不喜欢呢！

    楚慕梅道：“那你又是如何揣测我的心意？”

    “嗯……”沈长月特意摆出思考的姿势，“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梦呓说……长月！”

    “？？？”

    楚慕梅竟难得一见地脸红了，接着，她也表白道：“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一见钟情的戏码还真是少见，简单来说就是相互惊艳了对方，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最喜欢的人，终生难忘。

    得到答案的沈长月还是很惊讶，他缓缓伸出手，像是在邀请她；她没有犹豫，搭上了他的手，这事算是成了；不知道这从小到大唯一的甜以后能不能守得住。

    从傍晚到黑夜。

    她带着他走遍了城中最热闹的街市；烟花、杂耍、说书、戏曲，都看过了，连烧烤串都吃了好几手。

    最后，安静的夜晚，他们坐在房顶上，赏月。

    “有那么多好看的姑娘，你为什么偏偏对我一见钟情？”楚慕梅忽然问到。

    沈长月回答：“我见过许多冰清玉洁的女子，她们容貌倾城且淡雅如兰，她们规规矩矩，行事拘谨，见惯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如冬日盛开的红梅般惊艳，随性又成熟，是能让我一见就心动的姑娘，从小到大，我也只对你心动过。”

    他的一番回答让她的心又多喜欢他几分，她越发坚定了想把他变成私有物的想法，如果……如果他能听话………

    “怎么了？”沈长月见她一直看着他不说话，“我好看到令你着迷吗？”

    “想要长月，那，长月是我的了……”她痴痴地盯着眼前的人，只有对一个东西喜爱到极致，她才会痴迷地想要得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恐怖，令人毛骨悚然，但他不知道眼前女子的真面目，也不会往坏处去想。

    楚慕梅又问：“楚云烟有没有跟你说我的坏话？”

    “楚兄不是那种乱嚼自家人舌根的人。”沈长月回忆着，想起楚云烟的提醒，“他只说待在兴迂的话，多多提防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你俩有什么小过节罢，我才不想那么多呢。”

    其实今早楚云烟来兴迂的时候就听说了长街上盗贼尸体陈横的事，如此心狠手辣地杀人，楚云烟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楚慕梅，但也不会妄下定论；直至她说杀了沈长月时，楚云烟也没有过多怀疑盗贼是不是她杀的，毕竟他只知道她心狠似疯子，并不晓得她的性格到底如何。

    楚云烟在临安城的仙风楼也安插过暗探来监视临安；他也听到探子来报说她拧断了仙风楼窃贼的脖子；所以仅仅只是因为她心狠，他才提醒沈长月提防她。

    事实上，有一部分是因为楚云烟自己的原因，他并不希望楚慕梅和沈长月走得近，没有任何偏见与解释，只因说她爱长月而心里不爽而已。

    回到宁阳，楚云烟脑子里还想着楚慕梅的那句梦呓。

    随即无奈道：“怎么回事，本将军为什么要在意她的话；娘的，我就不信挥之不去了！”

    楚云烟喃喃自语：“爱长月……呵；一个重色轻友，一个勾我兄弟，都不是好东西，哼！”

    不得不说，楚云烟生气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虽然不是真的那么生气，这种似气非气的模样不知道楚慕梅看了会作何感想。

    “想要长月？我现在不就是在你身边陪着你么！”沈长月摸了摸她的头。

    他问到她是如何对他一见钟情的，她道：“因为你看好。”

    沈长月好奇道：“你和楚兄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楚云烟么……当然是有点过节的关系了，二人互相气对方，见面时相互作对，谁也不放过谁，却又谁都奈何不了谁；可不见面时又觉得无趣，有时候闹一闹也挺好。

    三日后的五月十三，是皇宫举办朝圣宴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各藩国使臣都会入中原受皇帝接见，皇帝也借此机会盘查清附属国的实际情况。

    届时，会邀请各王公贵族一起参加朝圣宴，一同与使臣交谈；举办之地在朝阳殿，楚慕梅也收到了邀请，她打算三日后与沈长月一起进京。

    黄沙塞外，大楚边疆。

    夜晚塞外荒凉，而塞外也太平很久了，了无战事，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们也期盼能够回去与家人团聚。

    荒野将军台上，站着一位正在眺望远方的将军——顾将军顾北风。

    许久未回中原了，顾北风那英姿俊俏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思乡的忧愁，“不知……家里面现在如何了，陛下的请令什么时候才下来。”

    “将军。”一名士兵跑过来，行礼道，“陛下的请令到了。”

    “好。”

    顾北风高兴地走下将军台，接过卷轴，上面写的是批准顾北风将战士们带回中原探家；顾北风高兴大笑，但回去了少不了要和楚云烟针锋相对一把。

    明日，顾北风班师回朝，带领着他座下的将士们回去，留下一些家中无人了无牵挂的将士镇守边关；之前楚云烟回去的时候把他自己座下的将士们都带回去了，根本没留下几个人看守塞外；很显然楚云烟是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顾北风处理，他才不管那么多；让顾北风气得直骂街，楚云烟不留人镇守边关，顾北风就得留下二成的将士来守塞外；这样一来肯定会有将士因不能回去而心生怨言，从而动摇他们的军心；楚云烟这一招，牛啊！

    之前楚云烟说后一天清晨回去，本来顾北风是想在他回去的那天拦着楚云烟叫他留人下来守护塞外，可谁知道楚云烟那家伙买通了一帮守卫，前一晚就趁半夜将士们休息，带着他的人连夜跑了。

    楚云烟回去之前还给顾北风留下一封信：顾北风大笨蛋！

    信上还附画了一个鬼脸，把顾北风气的脸色发青，青筋暴起攥紧手里的信，暴怒大喊道：“天杀的楚云烟！！！！！”

    这下二人的梁子结的更大了。

    远在宁阳的楚云烟：“阿嚏～”

    收到请令的顾北风立马把将士召集起来；成百上千名主心骨将士聚集在一起。

    顾北风大声喊到：“将士们，陛下的请令已下来，通知各军营其余的士兵们，明日清晨班师回朝，各个将士可回家探亲。”

    “是。”将士们铿锵有力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