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愿一厢
“冰儿那孩子你见过了？”凤天启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皇后，突然出声，“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很像…” 皇后笑着看着凤天启询问的眼神，当即就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是啊，明明她们不应该像啊。 从哪里说都说不通。 “我瞧着是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世间上人那么多，容貌偶尔有所相像也许并不足为奇。” “可是怎么偏偏是她长得那么像她？难不成当时的事情没处理干净？” 当年有那么多眼睛都盯着，他派了那么多人去处理，以求此事天衣无缝。 难道还能出什么纰漏吗？ 他记得这个丫头当时好像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 皇后看着凤天启神色逐渐变得紧张，心里也有些害怕。 她眼前的男子是她的夫君，更是个杀伐决断的帝王。 他能有多狠心，她是亲眼见到过的。 如今若是让他对沈娴冰起了什么疑心，那必然会导致父子离心，天下大乱。 大乱的话，四下就会兵戎相见。 如果兵戎相见，那她心上的那个人可能就会战死沙场。 她既然已经站到了这样一个位置上，能为他做些什么自然是最好的了。 “陛下多心了，死者不能复生这是铁定的。更何况我看也没也多像啊，或许是陛下思人心切所以才会多出来这些心思吧。” 李莲玉带着笑看着身边的帝王，加以劝和。 若说是弄错了，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凤天启沉默地点了点头，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宫的事宜，就让她退下了。 门外的凤子瑜却是刚刚放下心中的重石，还好皇后娘娘帮着他说了几句，不然只怕父皇大怒之下彻查出什么来，他只能做出些谋逆的手段来了。 不过，无缘无故的皇后娘娘居然肯帮他，不由得让他心生感激。 所以眼见着皇后出来，便快步追上。 “母后万安，今日还要多谢母后帮忙劝和。” 李莲玉看了一眼凤子瑜，心下了然，打发了众人，独留下心腹在侧，三人往幽僻处走去。 “陛下无端生忧，我也不过是尽皇后的本分罢了。倒是你怎么今日看着如此不稳重？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父皇吗？” “母后谨言，欺君之罪儿臣怎么敢呢？只是怕父皇因为想起雾妃娘娘而对冰儿有什么误会…”凤子瑜恭敬地跟在皇后后面。 对这个母后，他向来没什么感情，甚至很多时候还很恨她。 不过今日皇后娘娘相助实属他意料之外，若说是皇后对雾妃娘娘有愧想报答在她侄女身上倒也说得通。 “这个你放心。你父皇虽然跟沈雾有些恩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情分也还是有的。只是…那柳抚眉，我看着极好，若是不能嫁给皇儿，真是可惜了。”李莲玉借机又向凤子瑜说起柳抚眉的许多好处，“你别看她表面上总是骄纵跋扈，她也是生的可怜，还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家里的哥哥都战死在沙场上。长年以来家里也少有女人照顾她，所以性子刚硬些也是正常的。” 这么好的姑娘，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大家都不喜欢她？ “母后，我劝您最近还是少在父皇面前提起柳抚眉比较好。” 本来，他不准备多话说这一句，只是因为今日之事，皇后的确有帮忙，那么他就有必要及时提醒一下皇后。 李莲玉很是疑惑的看向他。 “母后怎么不想想，既然柳抚眉千好万好，为什么屡次您在父皇面前提起时，父皇总是严词拒绝？” 闻言，皇后立刻低头回想起每次与皇上说起柳抚眉时他一脸不屑的反应。 凤天启很少见到柳抚眉，所以二人必然不会有什么私人之间的恩怨。 那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因为她的父亲柳生… 柳将军一向居功自傲，争强好胜怕是早就触了皇上的霉头了。 只是柳生一直以来都听不进人劝，坚持己见。 皇上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留着他不过是看他家满门为朝廷确实牺牲了太多了，若是草草处置了怕是会让不少官员心寒。 但是柳生仍旧不加收敛，倘若哪一日惹恼了朝廷群臣，想必也是福尽人亡之时了。 是啊，她怎么会没想到。 柳生那么胡作非为，皇上其实对柳生也忍了很久了吧。 陛下登基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他那么狠心的人，当时保有的那么一丝感激之情还能剩下多少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李莲玉出神地呢喃道。 “母后是聪明人，自然稍加思索就能明白皇上对柳家的心思。怎么这些日子倒是糊涂了？难不成是被柳抚眉那几句甜言蜜语给糊弄住了？母后不妨想一想，为什么柳抚眉以前进宫没那么频繁，最近却长期赖在宫里不走呢？还有前些日子，皇妹险些出事，母后和俊玉母女连心，怎么竟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难保没有柳抚眉在其中挑拨离间之意。娘娘母仪天下视柳抚眉为己出来疼爱，可是人家只拿您当工具使。母后不仅是天下人之母，更是父皇的妻子，这样明晃晃的帮着外人说话，可有想过父皇的感受？当年之事，在阳城至今可都还传的沸沸扬扬的，父皇自然也不会不知道。若是母后执意如此，那岂不是也失了母后与父皇多年夫妻的情分吗？” “你是说…柳抚眉是有目的所以才来看我的？” 不是因为他吗？ 那几日她正是受了风寒难受的时候，柳抚眉突然进宫来照顾她。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没来，柳抚眉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安慰，那是比汤药更好的良药。 难道不是他派她来陪她在病中解闷说话吗？ 她亲耳听柳抚眉说的！ 难道她敢骗她？ 凤子瑜点了点头。 他相信这么几句话，点到为止，皇后一定会明白的。 “母后若是不信，大可以等着。陛下赐婚太子侧妃的消息肯定早早的就传到了宫外去了，若是她今晚还能过来侍奉您，您便当我是小人揣度错了意思。” 凤子瑜说完便行礼退下了，只留下李莲玉一个人对着满园的被太阳晒的有些枯萎的花朵发呆。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 怪她自己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