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琼是门神（上）
这一出门，秦琼一行人就遇上了件“怪事”。 当秦琼、秦怀玉、秦忠、冬雪一行四人都走出偏房所在的院落里后，忽然惊讶地看见，此刻府里青石铺成的走道上，居然满是健步如飞的丫鬟婆子，仆役小厮，见状，秦琼几人满是疑惑地想道：“噫……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咱们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心里这般想着，秦琼便随手拉过一个默默低头赶路的下人，想要问问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们走路连头也不抬，这般匆匆忙忙的。 被秦琼一把拉住的这名仆役，是一个面向憨厚的中年男子。 府里出了“大事”，他正埋头赶路呢，忽然就被人拉出身影，心里霎时间就有些不爽利，满腔地埋怨：“该死的，这种时候，你拉我干什么？” 于是转过身来，看也没看对方，张口便喝道：“老爷都快不行了，你不去书房，拉住我作甚？” 说话间，胳膊一抽，就欲挣脱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手。 就在这时—— 在他的耳畔，忽地传来了一声浑厚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这一刻犹如滚滚雷霆轰隆隆的降临天地，震得他浑身一颤，也震的附近路过的几名仆役丫鬟一个个心神震动，在这一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了秦琼的面庞，满脸地不敢置信。 然而就在下一瞬，这条道上数十个埋头赶路的下人们便全都疯狂了，俱是面露狂喜的朝着秦琼几人扑了过来，吵吵闹闹，叽叽喳喳的，掀起了一阵阵热情的问候与请安。 “老爷，您没事啦！” “真是太好了！” “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 这番话，秦琼四人听得全都是满头雾水，一个个俱是瞪大了眼睛，大眼看小眼，满脸地困惑，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还是在一名管事的缓缓叙述中，秦琼四人才慢慢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听着，听着，秦琼四人的神色便全都有了变化，在这一刻，有的人阴沉的如水，也有的人脸色刷一下的惨白如纸。 尤其是，当秦琼听到居然有人在书房所在的院落里，高声大喊‘老爷不行啦’的时候，秦琼脑海中，忽地联想起了刚刚冬雪跑进偏房时的情境，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扭头瞧向了身旁脸色煞白的俏丽小丫鬟——冬雪。 此时此刻，冬雪梳着两只角的脑袋，低低地垂在胸口，像极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呆萌小鸵鸟。 显然，在这一刻，小丫鬟冬雪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而这个错误，在这个社会时代，已经几乎严重到了不能原谅的地步，因为没有任何一家权贵，能够原谅自家的丫鬟诅咒自己‘死’。 “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刻，秦琼的脸色十分难看，隐隐露出几分铁青之意，他清楚的知道，皇帝陛下吩咐下来的旨意，怕是已经泡汤了。 思及至此，秦琼心中的怒意便再也压抑不住了，不由地冷哼一声，神色漠然地扫了一眼俏丽小丫鬟冬雪，随即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所在的院落赶去。 …… 此时，秦府书房所在的院落里，却又是一副十分“诡异”的情况。 想象中，燕青被人痛揍一顿的惨剧根本没有发生，反而是那名面憨的少年，在这段时间里，遭了老大的罪。 这一刻，宽敞的院子里，此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的身影，有管事，有丫鬟，有婆子，也有小厮；这群人俱是踮着脚尖，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满脸地好奇，挤得密密麻麻，放眼望去，乌泱泱一片。 就在人群中央的青石板上，燕青正神色坦然的站在那里，背着他的大背包，大声地痛斥着被几名壮汉翻手捆绑着的一个面憨少年。 面憨少年就在燕青身旁的不远处，他的嘴里已经被人塞了一块臭脚布，浓烈的臭味没有熏灭他为爱情献身的豪情壮志，反而愈加强烈了几分。 依旧瞪大了不甘的双眼，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呜呜咽咽，扭动翻滚着，想要对告诉院子里的人，再次大声喊道:“大家别相信他，这个人是贼子啊……” 奈何……他的举动，根本得不得任何人的回应，因为院子里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燕青对面憨少年对燕青这个陌生人‘动手’的“泣血控诉”。 说到控诉，燕青便忍不住有些脸色发黑，时光追溯到前几分钟前，就在他愣愣的看着俏丽小丫鬟跑出门没过多久，这位‘神经小哥’就跑了进来，脸色愤怒，涨得一片通红，二话没说，就对他‘动手动脚’。 若不是他躲得快，‘神经小哥’又被后面赶来的人控制住了，说不定他这张俊俏的脸庞呐……就破了相啦！ 囧事不再重提，咱接着讲院子里目前的情境。 就在这时—— 神色神圣而庄重的燕青又站了出来，静静地站在面憨少年身前，环视了一圈院子里乌泱泱的人影，朗声道：“诸位叔伯兄弟，阿姨姐妹，我真没有伤害秦将军，更没有把他藏起来，恰恰相反，我今天晌午在西城门口还救了你们老爷一命呢！” “这件事，满朝文武和数千百姓都是亲眼所见的，你们若是不信，就出去随便找个人问一问，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直听的满院的人都不由地暗暗点头，甚至有几个亲眼见过燕青施展‘仙术’救活秦琼的小厮们，还大声附和着，道：“不错，这件事，我也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真君老爷会暗害咱们老爷！” “还有我，我也是亲眼所见的。” “我也是，我也是……” 有了人出面证明，燕青很是开心，不由地微微一笑，朝着那几个人满面含笑的示意似的点了点头。 接着—— 燕青又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面憨少年那一双愤怒不甘的眼睛，朗声道：“这位小哥，我不知道你是听了谁的污蔑之言，居然对我大泼脏水，还对我大打出手，不过这些我都不计较了。。” “但是有件事，咱可得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了。” “我燕小乙敢对天发誓：若是我伤害了秦将军，还把他藏了起来，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就算死了也得堕落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 这一瞬间，院子里的仆役们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因为在大唐贞观年间的大时代背景下，无论是皇帝公侯，亦或是贫民百姓，对待誓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都是深信不疑的。 这一刻，院子里的人也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无言地仰望着苍天，满心的怀念。 “老爷……你在哪儿啊？” 或许是院中众人的祈祷被老天爷听见，且审核通过了。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之声，燕青神色一怔，遥遥的看向院子门口，看了半晌，忽然望见了一个隐隐熟悉的身影，唇角便不由地微微一勾，开心地笑了。 喧哗声响起没过多久，就在满院人隐隐不敢置信的神色中，秦琼黑着一张脸，迈步走进了院中。 他刚才就在院外听了许久的墙根，早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此刻也不再多言，板着一张黑脸，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一众下人，冷声道：“全都杵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夫散了……”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人也全都浑身一颤，神色复杂的慢慢退出了院子里，老爷都已经全身全尾，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他们还杵在这里，那就不太好了。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件事又会怎样处理，那跟他们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老爷自会处理的！ 不过，当一众仆役婆子们缓缓退出书房所在的院子后，他们那一颗火热的八卦心灵便腾地一下沸腾了，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我早说了，小乙真君那可是天上神仙下了凡的，是个真正的‘活神仙’，神仙都说老爷没事了，哼，你们还不信！” “嘿，怪我咯？” “我也早就说过了，当初就不应该把那小子领进府，你看，到底出事了吧……” “……” 唔……不得不说，世间掌握‘真理’的人，永远都是一群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