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昏如血，库帕领的林中营地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个民兵在营地不远处灌木丛中解手时，忽然感到脖颈一阵炽痛，他惊恐地捡起地上的长矛向身后袭击他的凶手刺去，温热的鲜血喷射在他的黑背上，咬住他脖颈的獠牙与吻颚才随之松开。 惶恐的民兵转过身来，血泊中是一具布满灰色斑点形似鬣狗的魔兽尸体。 随着附近灌木丛叶枝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多形似鬣狗的魔兽将其包围，猩红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刹那间，数只魔兽朝他飞扑而来，撕咬他的身体，被围攻的民兵强着身上的剧痛，在彻底咽气前，用尽全力嘶吼道： “敌袭！魔兽来袭！！” 倒下的民兵发出警告，眨眼间的功夫整座营地四面八方都涌来了这种形似鬣狗的魔兽，这些魔兽发出低吼，疯狂地袭向营地中的村民。 惊慌失措的村民四散而逃，但他们刚跑出营地没多远就被追上来的魔兽围攻，带着惨叫葬送在血淋淋的利爪獠牙下。 凯恩骑士长在第一时间就组织起了骑士与民兵结成圆形的防御阵型，指挥平民躲到骑士与民兵的身后。 库帕领的战士在与魔兽一阵浴血拼杀后，魔兽逐渐放缓了攻势，不再像先前那般鲁莽地一窝蜂袭来，而是盘旋在营地周围。 其中小股魔兽频频上前攻击进行试探，这群狡猾的魔兽企图采取这样轮番消耗的策略，来消磨人类的抵抗意志。 营地中的战士们确实对它们的图谋无可奈何，因为他们需要兼顾着保护领民的使命，无法脱离战阵主动攻击。 因此这群来袭的鬣狗型魔兽，与营地中的人类达成了巧妙的僵持之势。 从黄昏之初，到夕阳快要完全没入地平线，库帕领的战士们已经与这群狡猾的魔兽鏖战了将近两个小时。 高强度的精神紧绷状态，加剧着他们的体力消耗，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骑士们尚好，他们的战斗意志依旧高昂，但那些业余的民兵却不同，他们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握住长矛与盾牌的手都开始隐隐发抖。 魔兽不断放缓攻势，看样子它们打算跟人类进行持续的消耗战，想拖到天黑之后，待人类筋疲力尽之时，再一举将他们全部消灭。 “老师，我去发动攻击，把一部分魔兽引到其他地方去。”雅伯尼的长子肖恩向骑士长凯恩主动请命。 “这群塞布鲁很狡猾，你若是贸然发动攻势，反而正中这些畜生下怀。”凯恩拍了拍肖恩的肩膀，“肖恩，要有耐心，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刻。” 肖恩察觉到凯恩脖子上血淋淋的牙印在不断往外冒血，顿时投去关切的眼神，“老师，您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年纪大了，反应迟钝了，方才乱战之中被这些畜生咬了一口。” “老师，我看您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不如我先替您主持阵型，您快去处理一下伤口。”肖恩催促到。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凯恩摆了摆手。 两方僵持之际，塞布鲁族群的后方忽然传来了sao乱，无数塞布鲁发出哀嚎倒在血泊中，一时间围住营地的塞布鲁纷纷侧转脖颈向后望去哀嚎传来的方向。 肖恩的视线透过魔兽群，借着微弱的落日余晖，看见了麦克与洛西，二人正从塞布鲁群的后方朝营地这边，杀出了一条血路。 “老师，麦克、洛西他们回来了。”肖恩兴奋地说道。 “就是现在。”凯恩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振臂高举手中的骑士剑呼喊，“全体骑士听命，冲锋！” 战马不约而同地发出嚎鸣，十八位骑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分别朝营地四面八方的魔兽冲杀，短短几个眨眼，无数道剑影下，原本包围营地的魔兽们纷纷倒在血泊中，转眼间场间超过半数的魔兽被冲锋的骑士们斩杀。 趁着骑士们冲锋的间隙，洛西回到了营地之中，将骑在他肩膀上的弗雷放在凯恩的脚边后，立刻转身杀了回去。 凯恩抱起了弗雷，揉了揉他的脑袋，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家伙，一整天没看到你人了，你跑哪去了？” “我们回村子找弗拉尼大人了。” 雅伯尼看见了弗雷，也朝这边走了过来，走近之后，顿时察觉到弗雷怀里那柄篆刻着帝国骑士团纹章的银蓝色骑士剑。 雅伯尼只是短短打量了一眼后，脸上便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向弗雷求证道： “弗拉尼大人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弗雷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表情也随之沉重，褐色的瞳眸中划过了悲伤与失落，“弗拉尼大人……他……牺牲了。” “牺牲？”凯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遇上了很难对付的魔兽？” 弗雷点了点头，“我们在村子附近遇到了桀宁王。” “桀宁王！！” 凯恩与雅伯尼同时深吸一口凉气，桀宁王可是活在传说中的魔兽，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遇到桀宁王之后还能存活下来。 “我们能及时撤离领地，真是万幸。”后知后觉的雅伯尼感慨道。 凯恩也揉着弗雷的脑袋，感慨了起来，“你这小家伙，真是饱受众神宠爱。” 弗雷摇了摇头，“是弗拉尼大人牺牲了自己，我们才得以逃生。” “原来如此。” “小家伙，你要记住今天，你平时不是喜欢讲故事吗？有朝一日，将弗拉尼阁下的英雄史诗传遍整座大陆吧。”凯恩如此安慰道。 “我知道了，凯恩爷爷。”弗雷郑重点头。 与此同时，达力在塞布鲁族群后方大概一里的地方，找到了这群塞布鲁的头领，是一只青色的塞布鲁稀有种幼崽。 青色的塞布鲁幼崽站在一棵大树的侧枝上遥望着营地，它的听觉非常敏锐，在达力接近的瞬间就感知到了，当即朝树下跳去。 只是在半空中，他的脖颈便被一支携带金光的木箭刺穿，砸到地面上扑腾了几下后，青色的塞布鲁幼崽最终在一阵呜鸣后，彻底咽气在血泊中。 久久未收到头领嚎声的塞布鲁族群，开始陷入了混乱，在骑士们势不可挡的冲杀下，纷纷落荒而逃，它们的身影迅速埋入灌木丛中，在一阵叶子摩擦的窸窣声后，彻底消失不见。 洛西、麦克与一众骑士们凯旋而归，营地中的民兵和领民都在为他们振臂高呼，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凯恩大人。” 洛西与麦克来到骑士长凯恩面前，不约而同地行敬师礼。 凯恩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感到眼前发黑，头脑一阵晕头转向，正要向后倒下之际，眼疾手快的洛西与麦克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的身体。 “老师，您没事吧？”麦克关切地问道。 凯恩苦笑起来，“年纪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 “义父大人，我扶您进帐篷。” 在洛西的搀扶下，凯恩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洛西为他脱下厚重的骑士黑甲，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睡铺上。 得知凯恩倒下后，雅伯尼第一时间就命女仆去请邵莎。 邵莎一进到凯恩的帐篷，看见洛西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洛西大人，我的老师回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洛西沮丧地摇了摇头，顷刻间，邵莎眼眶中的泪水破涌而出。 “邵莎jiejie，凯恩爷爷受伤了，你先帮凯恩爷爷处理下伤口，弗拉尼大人的事情，我等下再跟你讲。”弗雷扯了扯邵莎的小拇指。 邵莎几乎全程挂着两行热泪，帮凯恩处理完了伤口。 替凯恩包扎好后，邵莎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帐篷，弗雷一路追了出去。 邵莎最终找到了一个没有人能察觉到的角落，在一棵大树下蹲下身子，抱着膝盖，抽动起肩膀，放声痛哭。 邵莎哭得撕心裂肺，弗雷就静静地坐在她身旁陪着她，待她情绪平复了一些，弗雷取出兜里的手帕递到她手上。 “邵莎，抱歉，我们没能把弗拉尼大人带回来。” “弗雷，到底发生了什么？”邵莎带着哭腔问道。 弗雷竹筒子倒豆般，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邵莎，不过弗拉尼给她留下的那本笔记书，关于这部分的内容却被他刻意隐瞒了，因为他想依照弗拉尼的嘱托，在邵莎成人礼的那天再将弗拉尼的笔记书交给她。 “邵莎，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选择以何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的老师以最伟大最英勇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他用自己的牺牲拯救了我们，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弗雷双眸湿润，弗拉尼牺牲前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 邵莎点了点头，对弗雷的话深表认同，醒了醒鼻涕说道：“老师是英雄，他拯救了包括邵莎在内的许多人。” “作为英雄的学生，邵莎，你今后也要身体力行地继承他的遗志，去拯救更多的人，你有这方面的才能，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英雄史诗吧。” “我……真的能成为老师那样的人吗？” 邵莎微微转过脸庞，碧色的双眸凝视着弗雷。 “当然，你是英雄弗拉尼的学生，你一定可以。” “我该……如何做？” “先确立自己的人生目标。” “人生目标？”邵莎的双眸显出迷茫。 弗雷换了种说法，“邵莎，你想过以后要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吗？” “我想像老师一样成为神官。”邵莎的碧绿双眸情不自禁地陷入回忆，楚楚动人的眸中尽显失落，“但是老师不希望我走上跟他一样的人生。” “那你自己有喜欢做的事情吗？”弗雷循循善诱道。 “喜欢……的事情？”邵莎陷入了沉思。 “你喜欢为伤患治疗的这份工作吗？” “喜欢！”邵莎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就成为医生吧。” “医……医生？”邵莎投来疑惑的目光。 “是专门医治病人，拯救生命的职业。”弗雷笑了笑，“又被称为白衣天使，是草药女神埃尔大人在人间救助苦痛众生的使者。” 邵莎的瞳孔猛地扩张，“弗雷，我想成为医生！” “邵莎，你一定可以的。”弗雷露出了小白牙。 “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医生？” “弗拉尼大人教过你很多救治伤患的知识，你先把这些知识消化好，学以致用，力所能及地去拯救出现在你面前的每一个病人，并不断地在这条道路上钻研下去，吸取更多的知识提升自我，以获得超越弗拉尼大人的治疗技能为人生目标。” “我明白了弗雷，我会努力的。”邵莎抹了抹眼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弗雷，再跟我讲讲‘医生’的事情吧。” “好，那我给你讲讲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的故事。” 不知不觉以至夜深，邵莎听得全神贯注，从希波克拉底的故事中，邵莎也接触到了一些现代医学的概念，并且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向弗雷提了很多问题，弗雷只能用自己一知半解的医学常识，勉强为她解答着。 “好了邵莎，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该回去了。” 邵莎点了点头，牵起弗雷的小手往营地中走去。 走了几步后，邵莎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碧绿的双眸凝视着弗雷的眼睛，投来好奇的目光：“弗雷，你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 “我啊？”弗雷愣了愣，笑了起来，“我以前的梦想是成为一位投资人，大概，我今后也会继续努力实现这个梦想吧。” “以前？”邵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嗯。”弗雷点了点头，并未过多解释。 “弗雷，投资人是什么？” “投资人啊，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专门帮助他人实现梦想的人。” “好伟大的职业，那样岂不是会成为英雄？”邵莎感慨起来。 “和英雄相比，其实差远了。”弗雷苦笑了一下。 “弗雷，你会帮我实现梦想吗？”邵莎投来了炽热的目光。 “当然。”弗雷微微一笑。 深夜时库帕领的大部队再度启程，弗雷坐在雅伯尼的坐骑上，走了一段之后倦意便涌了上来，在马背上沉沉睡去，当他醒来时，新的营地已经建立好了。 “弗雷，早安。” 弗雷揉了揉朦脓的睡眼，率先入目的是珀尔赛的笑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枕在了珀尔赛的大腿上。 弗雷爬了起来，挤出小白牙，“珀尔赛jiejie，早上好啊。” 珀尔赛打了个哈欠，顺势躺了下去拉起皮毛毯子盖在身上，“雅伯尼让你醒了之后去主帐篷找他。” 弗雷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没走几步，就听见远处铁匠家的孩子拉泰扯开嗓子嚷嚷道：“活都是我们干的，凭什么我们只有半碗炒面粉，斯特家的混蛋却有一整碗！” 循着拉泰的声音，弗雷来到了仓监官米隆发放口粮的摊子上。 拉泰手里端着半碗炒面粉，用异常气愤的表情指着米隆的鼻子，劈头盖脸地抱怨道：“贵族们都干什么活了，凭什么比我们多半碗炒面粉！” 周围排队领取口粮的平民们，也纷纷用幽怨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米隆，年轻气盛的小鬼拉泰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心里话。 听闻拉泰跟米隆起了争执，拉泰的父母立即赶了过来，按着拉泰的脑袋企图逼他向米隆跪下认错。 “阿父！阿母！你们在干什么！” 拉泰年纪不大，身上的力气却不小，一把挣脱开了父母的手。 “拉泰，快向米隆大人道歉。”拉泰的父亲沉着脸斥责道。 “阿父，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话音未落，拉泰便挨了他父亲一巴掌，被扇坐到地上，拉泰捂着自己被扇红的脸颊，露出惊愕的目光望着他愤怒的父亲。 “米隆大人，这孩子还小，不懂事，冲撞了您，我替他向您道歉。”拉泰的母亲在米隆面前连连卑躬。 雅伯尼听见动静走了过来，瞪了一眼米隆，“发生什么事了？” 米隆连忙向雅伯尼行臣子礼。 见雅伯尼出面，拉泰立刻扯开嗓子指责起米隆： “领主大人，你来得正好！米隆只给我们发半碗炒面粉，根本吃不饱，但是他给贵族们发的却是整整一大碗，这不公平，活都是我们干的，凭什么贵族领到的口粮就比我们多一半！” 雅伯尼转头盯住米隆，“有这事吗？” 米隆连忙鞠躬解释道：“雅伯尼大人，剩下的粮食不多了，恐怕没办法支撑我们到巴诺城，所以我削减了部分平民的口粮配比，但是骑士、民兵还有贵族们，都是满额配比的，以保障他们有充足的体力与魔兽作战。” “那些贵族都是怂货，魔兽来了也只会躲在我们身后，凭什么给他们多配口粮，他们倒是会享受，脏活累活都推给我们干了，凭什么！这不公平！我不服！”拉泰不依不饶地说道。 围观的平民越来越多，虽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但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领主雅伯尼，都期待着领主为他们主持公道。 雅伯尼一时陷入了骑虎难下的两难之境，身为库帕领最大的贵族，他得站在贵族这边保障贵族们的利益，但是身为领主，他又不能寒了平民的心。 为此雅伯尼沉默了许久，弗雷看出了雅伯尼的顾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主动开口说道：“雅伯尼，我有个建议，希望您能够考虑一下。” “弗雷？”雅伯尼露出意外的表情，“你的小脑袋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我觉得口粮应该按劳分配，多劳者多得，负责战斗的骑士与民兵们，组织各项事务的官员们，可以按照满额配备口粮，至于其他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按照劳动情况进行分配，干活最多的前几名，理应嘉奖更多的口粮，干活少的人，自然缩减他们的口粮，只要保证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前饿不死就行。” “弗雷的主意好，我赞同！”拉泰兴奋地开口。 “这主意好啊！” “我赞成！” “我也赞成！” 围观的平民们纷纷表达了认同。 雅伯尼见民心所向，干脆顺势做出决定，宣布道：“今天的口粮全额配比，从明天起，每个人的口粮按劳配比！” “领主万岁！” “雅伯尼大人万岁！” 围观都平民们纷纷欢呼起来。 “弗雷，稍后来一下我的帐篷。”雅伯尼走到弗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了一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拉泰一脸得意的样子向米隆递去了盛着半碗炒面粉的木碗，米隆皱了皱眉头，在众人的目光督促下，无可奈何地举起勺子给他装满。 得到了整碗炒面粉都拉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临走时不忘给米隆做了个鬼脸，气得米隆脸都僵硬了。 “米隆叔叔，拉泰就是那种讨人厌的小鬼性格，但是他这人心地不坏，你别跟他计较。”弗雷来到米隆身边，笑着安慰了一句。 随后弗雷为米隆分担了下工作，帮他为众人派放口粮。 “弗雷，你研制的炒面粉食用方便、味道极佳，广受领民们喜爱，这事我得感谢你。”米隆笑着揉起了弗雷的脑袋。 “不用客气米隆叔叔，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弗雷，我还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下。” “米隆叔叔，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脱。” “我是在想，到了巴诺城后，我们需要安置领民，但巴诺城并没有那么多工作的机会提供给我们的领民，所以我想到了那边之后，开一个炒面粉工坊，这样既能把炒面粉作为商品卖钱，也能为我们的领民提供工作。” “米隆叔叔，你这想法好啊，我会多研发几款不同口味的炒面粉来支持你，回头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能用面粉作为原材料的食物，来丰富产品线。” “那就这样说定了，弗雷，感谢你对我这个想法的支持，既然你是发明炒面粉的人，等工坊正式成立赚钱后，我会把工坊一半的利润所得分给你。” “米隆叔叔，你愿意分给我一半利润，我很高兴，但我其实没什么能用到钱的地方，我建议把分给我的一半利润，拿出来成立一个基金，毕竟我们到了巴诺城之后，在我们找到合适的地方重建村庄前，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生活在那边，安置乡亲们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把这些钱拿出来用在乡亲身上吧。” “明白了，弗雷。” 米隆用稍显诧异的目光看向弗雷，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如此会为领民们着想，也难怪雅伯尼大人对他宠爱有加，同时也深受领民们喜爱。 “对了弗雷，你刚才说的基金，是什么东西，我不太了解。” “基金啊，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专门设立的具有一定数量的资金。”弗雷笑了笑，“我刚才所提到的想要成立的那个基金，其目的就是想让乡亲们在巴诺城生活得更好，所以又可以命名为‘库帕村幸福基金’。” “我觉得叫作‘弗雷基金’更好。”米隆提议道。 “不行不行。”弗雷摇了摇头，“以提升个人名望为目的的善举，不过是伪善罢了，众神常常在梦中教导我，做好事不留名才是好孩子。” 米隆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弗雷真是善良，不愧是能聆听到众神教诲的宠儿。” 帮米隆派发完口粮后，弗雷来到了雅伯尼的帐篷，见到雅伯尼的第一时间，弗雷就鞠躬请罪道： “抱歉雅伯尼伯伯，刚刚替您擅作主张了。” 雅伯尼微微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你提的建议很及时，正好帮伯伯解决了个头疼的问题。” “伯伯，你找我来商量什么事情呢？” 雅伯尼的脸色忽然沉重起来，提步向帐篷外走去，“弗雷，你先跟我去一趟凯恩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