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土行孙盗宝下山
此人的飞行速度极快，顷刻间来到两军阵前，停在半空里。 众将士看清此人的长相后，都暗暗称奇。 只见，此人身高二丈，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眼如铜铃，巨口獠牙，露在外面的上半身是水合色的，手握一根黄金棍，背上长有一对硕大的羽翼，此刻正在不停地扇动。 姜子牙看到此人的相貌和其手里的金棍之后，当即确定，此人是自己当年从四个炼气士手中，救下来的那个小怪人——雷震子！ 他仰面看着怪人，呼唤道：“雷震子！” 怪人问道：“你是姜子牙吗？” 子牙道：“没错，我是姜子牙。” 怪人右手持棍，朝子牙作了一揖，道：“雷震子拜见师叔！如今我已学成，下山前来辅佐师叔封神。” 未等子牙说话，邓婵玉突然喝道：“哪里来的鸟人！看石！” 说罢，她右手一扬，抛出五光石。 五光石快似闪电，雷震子来不及躲闪，额头遭到一击。 五光石虽然速度奇快，很容易命中目标，却因为威力不大，无法做到一击致命，遇到皮糙rou厚的雷震子，更是威力骤减。 雷震子觉得额头上一阵作痛，但痛感不是很明显，并未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邓婵玉收回五光石，正想朝雷震子再打一发，雷震子忽然俯身飞到她的头顶，举棍就打。 邓婵玉在马背上将身子一扭，黄金棍从她的左颈上擦了过去。 虽然这一棍没有击中她的要害，但还是擦掉了她颈上的一块皮rou。 她顿觉伤处疼痛难忍，只得拨马撤回商军阵中。 雷震子振翅飞到姜子牙身旁。 子牙望着前方坐在墨麒麟之上的大商老臣闻仲，道：“闻太师，曹州侯崇黑虎已经大义灭亲，斩杀了崇侯虎，率部归顺大周。闻太师听我一句良言，你也率部归顺大周吧，不要再为暴君卖命了！” 闻仲正色道：“我乃大商三朝元老，大王待我不薄，我怎能做出叛逆之事，做无耻之徒！崇黑虎临阵叛商，必自食恶果！姜子牙，别看这第一战，大商损兵折将，但你可莫要得意忘形！我闻仲什么样的对手没见识过？战争才刚刚开始，最后，我军定能大获全胜，荡平西岐！你等着瞧吧！” 随后，闻仲下令，全军后撤二里，安营扎寨。 子牙也鸣金收兵，退回西岐城内。 闻仲刚回到中军大帐，申公豹便走了进来，道：“太师，我刚才看到那鸟人称呼姜子牙为‘师叔’，想必是我师兄燃灯道人的弟子。我这就去一趟灵鹫山，劝我师兄不要放弟子下山，免得给我军造成阻碍。” 闻仲点头道：“有劳了。” 申公豹走出中军帐，骑上白额虎，飞上天空，径直赶往灵鹫山。 几个时辰后，申公豹来到灵鹫山下。 他跳下白额虎，准备踏山路步行上山。 忽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儿童正在练棍。 走近了他才看清，原来这人不是儿童，而是一个身高四尺、面如土色、其貌不扬的矮子。 申公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矮子停止舞棍，道：“我叫土行孙。” 申公豹又问：“你是灵鹫山弟子？” 土行孙道：“没错，我是五年前上山的！” 申公豹心道：“师兄的收徒标准又降低了，连鸟人和矮子这样的资质，都收纳不拒。” 虽然他的心里对土行孙充满鄙夷，但脸上却没显露出丝毫轻蔑的神色。 申公豹道：“我叫申公豹，师父是玉虚宫掌教元始天尊，你师父燃灯道人是我的师兄。” 土行孙面露讶异之色，作揖道：“原来你是我师叔。” 申公豹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师兄学艺？” 土行孙道：“我从小就羡慕那些住在仙山的仙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逍遥自在，长生不老。我也想做那样的人！” 申公豹道：“师侄，成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能要日复一日地苦心修炼千八百年，方能成就大道。就拿你师父来说吧，他就是修行了千年，才有如今的本事。换成你，你能做到吗？” 土行孙本来已经习惯了每日进行枯燥的修炼，但一听说这样的日子须要持续千八百年，不禁有些泄气，当即面露难色，道：“一千年……好像有点难……” 申公豹道：“别说你做不到，就连我，以及我的许多前辈，也没能做到。许多人修炼了不到百年，就溘然长逝了，连长生不老的边都没摸到，更别提什么成就大道了！” 土行孙道：“师叔，那我该怎么办？” 申公豹道：“师侄别灰心，我看你虽然不能成仙，但能修个人间富贵。” 土行孙问道：“此话怎讲？” 申公豹道：“如今商周正在发生大战。你师父有法宝捆仙绳，你可以偷来，然后去往西岐，投奔闻仲，助他伐周，建功立业，如此便可享受人间富贵，也不枉你学了一身本领。这岂不比你把一生的时光都耗费在这座山上，最后连个锦袍玉带、美酒珍馐都没享受过，强上许多吗？” 土行孙转忧为喜，道：“感谢师叔一番指点，教我醍醐灌顶！但不知西岐在哪？” 申公豹抬手指向东北，道：“就在那个方向，一千五六百里开外。” 土行孙作揖道：“师叔请便，师侄干大事去了！” 申公豹微笑着点头，道：“快去吧！” 土行孙把镔铁棍收入豹皮囊，然后把身子一扭，竟在申公豹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申公豹先是感到惊异，随后淡淡一笑，心道：“没想到，这矮子竟学会了这等妙术！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他的本领越高，攻下西岐、击杀姜子牙的可能性就越大。” 申公豹来到元觉洞外，经过云霓童子通禀，得以进入洞中，来到燃灯道人面前。 燃灯道人问道：“师弟，你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申公豹道：“师兄近日是否让一个背生双翅的怪人下山去了？” 燃灯道人道：“不错，那是雷震子。” 申公豹道：“师兄还是不要放弟子下山为好。” 燃灯道人问道：“为什么？” 申公豹道：“姜子牙已辅佐西岐姬发，而如今大商正在讨伐西岐，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如果师兄此时让弟子下山去辅佐姜子牙，必会被卷入到战争当中。而姜子牙手中掌握着封神榜，师弟担心，一旦师兄的弟子战死沙场，其灵魂便会被吸入封神榜，最后落一个身死道消、被封为天神、遭受昊天上帝奴役的凄惨下场。” 燃灯道人道：“师弟的话不无道理。但我并未强迫雷震子下山，是他主动提出来要下山的。而且，我在他下山前，就已经将这些风险告诉了他，他依然决定下山辅佐子牙。这我总不能加以阻拦吧？” 申公豹十分尴尬，道：“那是自然。师弟只是想提醒师兄，莫要派弟子下山，搅入红尘纷争，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燃灯道人道：“这我心里明白，就不劳师弟费心了。” 申公豹讪笑道：“既然如此，师弟告辞了。” 随后，申公豹懊丧地离开元觉洞，骑白额虎，飞往商营。 …… 土行孙从灵鹫山的藏宝窟里，偷了一根捆仙绳和一葫芦仙丹，然后用地行术赶路，次日清晨，来到商军营外。 经过商兵的通禀，土行孙被带入中军大帐。 此时，闻仲正在和邓九公、邓婵玉商议军情。 三个人见土行孙身高只有四尺，却自称本事非凡，能助大商一臂之力，都觉得有些可笑。 因为土行孙是申公豹介绍来的，闻仲不好直接打发他离开，便道：“你就在军中做一个百夫长吧！” 土行孙不知道百夫长只是一个统领百人的小官，只以为是一个地位崇高的大官，顿时满心欢喜，作揖道：“谢太师！” 闻仲朝土行孙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土行孙向后退了两步，刚要转身离开，就瞥见了站在一旁的邓婵玉，当即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 土行孙自小在山村里长大，哪里见过如此容貌姣好、身姿飒爽的美人！ 邓婵玉见矮子的眼神里洋溢着邪念，心中对他的反感有增无减，对他翻了个白眼。 土行孙这才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忽然看到邓婵玉的脖子上缠着白布，上面还有血迹，知道她这是受伤了，便道：“娘子，我这里有仙丹，可以疗伤。” 他从豹皮囊里取出一个黄色的葫芦，拔掉塞子，倒出一颗金丹。 邓婵玉也不客气，伸手从土行孙的掌上拿起金丹，想吞服下去。 土行孙急忙道：“此药只可外用，不可内服。” 邓婵玉把金丹攥在手心，准备会议结束后，拿回自己帐中使用。 土行孙道：“娘子有所不知，只有我才能让此药发挥疗效，如果你自己上药，不但伤势不会好转，还有丧命的风险呢！” 其实，这丹药并不像土行孙所说的这样奇特，而是内服或外用都同样有效，更不会使人丧命。 他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借上药之机，接触邓婵玉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