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订婚
大年初一下午，突然下起鹅毛大雪。 满天飞雪中，薛语诚捧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出现了，身姿挺拔，引人注目。 路琳琳笑着迎上去，理所当然般要去接玫瑰花，薛语诚用胳膊挡开了她的手，径直捧着玫瑰花走到路mama面前，满脸真诚道：“阿姨，您人美心善，邀请我来您家过年，玫瑰花送给您！” 路mama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抱着玫瑰花一刻不撒手。 “还有这个蛋糕，我亲手烤的！”他把蛋糕交给了路琳琳，仿佛交给了不重要的佣人角色。 薛语诚来了之后，迅速融入了路家，与路mama打成一片。 “阿姨，您做饭真好吃！” “阿姨，这是您织的毛衣吗？谢谢您拿给我，怎么织的又好看又软和的？” “阿姨，您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路爸爸不停打量他，他惊讶于一个男的能这么谄媚。 路琳琳被亲妈冷落一边，她看着薛语诚与mama的互动，突然意识到薛语诚不是作为她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是作为她mama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妈，您把他收为义子吧！”路琳琳洗碗的时候说道，语气酸溜溜的。 “呵！我有这么好的福气？白捡这么大的儿子，做女婿就好！” “别乱想啊，人家是冲着您来做客，不是冲着我，花儿都没送我一朵。” “傻啊你，等下去跟他一起看个电影，明天带他一起去参加娟娟订婚宴。” “谁？” “你啊，难道要我大晚上跟年轻小伙子看电影。” 路琳琳收拾完厨房出去，发现薛语诚又跟她爸爸在闲聊国际政治形势。 “走，请你看电影！” 薛语诚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留在雪上的脚印，一路上跟地主家傻儿子一样，到处乱看，嘴里的话也不停，呼出茫茫白雾。 “你们这过年好热闹呀！还能放鞭炮！” “乡下地方，没有管的这么严。” “嚯，那等下我们也买个那种呲花儿玩玩，我们看什么电影？” “贺岁档，都是你喜欢的热闹的类型！” “真好。”路灯照在薛语诚脸上，阴影轮廓分明，愈发高眉深目，英气勃勃。 “你在看什么？不会是看我英俊的脸庞吧？”薛语诚得瑟地笑道：“你应该感激我，不然阿姨一定让你这几天去赶场相亲。” 他说的是实话，路琳琳无法反驳：“所以我请你看电影当回报，对了，你身上那件毛衣，其实是我的。” 薛语诚紧张万分地拉紧衣服领口：“给了我穿就是我的，别想要回去，怪只怪你没说你家温度这么低，比上海冷多了！” 他们进了商场，坐扶梯去四楼的电影院。 薛语诚啧啧称奇：“没想到你们这商场挺大的！” 路琳琳不满道：“你把我们这想成什么穷乡僻壤了。” 电影是唐人街探案，人物吵吵闹闹，影厅里不时爆出哄堂大笑。 路琳琳右边肩膀一沉，发觉薛语诚头靠在她肩上，眼睛闭着，眉间舒展，看样子已经睡了过去。 奇怪，她耳膜都快被影院立体声震破了，身边这人却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他的头发丝茸茸得扎在路琳琳肩颈，有些痒，但她不敢动弹。 两小时的电影散场，她轻轻抽离出肩膀，薛语诚重心不稳，从梦里醒来，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伸了伸懒腰：“电影结束了？好看吗？” “好看的不得了，可惜你什么都没看到。”路琳琳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她有种两人已经是情侣的错觉，但双方谁都没告白过，所以这算什么关系？亲昵的男闺蜜？ “没关系，这一觉睡的真好！” 两人走过热闹的夜市，他手里多了一盒热干面，嘴又忙着吃又忙着说。 “帅哥，给女朋友送朵花儿吧！”卖花小姑娘拦下来他，看他面善，势必要强买强卖。 路琳琳双手环抱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一朵塑料花，五块钱，真是抢劫。”他把粉色的花递给路琳琳。 “你真土，这叫永生花。”路琳琳观摩着花瓣上那颗晶莹的露水，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很逼真。 “假花就是假花，为什么叫永生花，就因为假的所以永生吗？” “琪琪呢？回家过年了吗？”路琳琳岔开了话题。 “不知道，或许吧，”薛语诚买来了呲花儿：“走，找个地方放烟火。” 路琳琳带着他来到护城河边，薛语诚让她拿着烟火，他点了支火柴：“第一支你先来。” 路琳琳其实很怕这些会突然爆炸的东西，紧绷着脸看着火线徐徐烧着。 “别对着自己的脸啊，傻子，对着天空！”薛语诚从她背后捧着她的双手调整角度。 咻的一声，一根金丝从她手上火筒里射出，冲上墨黑的天空，炸出漫天哗啦啦的金色花火。 路琳琳仰起脸，花火在她眼睛里绽放，她为这种瞬间的灿烂着迷：“哇！” 薛语诚也放了一支，坐在地上欣赏，心满意足道：“有小时候过年的感觉了。” 两人回到家里，路mama还在等他们，赶忙迎上去帮薛语诚扫去身上的雪花，递给他棉拖鞋和热水袋，心疼地问：“小薛冻坏了吧，洗个澡睡觉吧，你睡的房间在那间。” “谢谢阿姨，我不冷，玩的可开心了，还放了烟火。” 路琳琳听这温情的对话，翻着白眼自力更生。 大年初二中午，路mama带着他俩一起去参加亲戚的订婚宴。 “这是我女儿的朋友，带回来让我们看看的，一米八的大高个。”路mama这样给别人介绍薛语诚。 薛语诚面带微笑，一副居家必备好女婿的样子。 女儿的朋友，少了一个男字并不妨碍别人误解。 路琳琳脸都红的抬不起来，她离开亲友圈去酒店大厅透气。 “琳琳？”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 路琳琳立时变了脸色，冷漠地回头看了过去：“呵，刘力军，过年好啊。” 真是贵气养人，刘力军浑身上下都是不菲的衣饰，举手投足十足自信，俨然是来衣锦还乡。 他现在居然戴着金丝眼镜，在她印象里刘力军并没有近视，或许乱花渐欲迷人眼吧。 “今天大年初二，你回娘家的日子，我都忘了。”她说完就转身就走。 “你一点都没变，嘴巴还是不饶人，你现在是单身吗？”刘力军伸出手拦住她，眼神里充满深情。 “干你屁事！”路琳琳给薛语诚发微信求救。 “我以为三年过去了，你会成熟一点。” “多少年过去，你做的事情也不会变成荣耀。” “琳琳你在这干嘛？这人是谁？油头粉面的。”薛语诚把她拉到身后。 刘力军仍一直盯着路琳琳，后者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一脸无奈说：“等你什么时候不恨我了，我想和你聊聊天，我的电话号码没有换过。” “人走了，这人是谁呀？” “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