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二十神的所在 （基地东部，某处空地） “呼，呼，呼……”夜枫遍体鳞伤，摇摇晃晃的站立在大风之中，满额的鲜血随着细细落下的雨水一起渗流进了眼睛里，弄得他视线更加模糊……下意识的，夜枫抬起头，静静看着面前离自己不过十来步远、已经瘫倒在血泊之中毫无动静的袁霸，神色之中却没有丝毫要松懈的迹象。 半晌之后，夜枫终于用疲惫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喂，你还站得起来吗？” 那边的袁霸仿佛被夜枫的言语给刺激了般，不要命的努力扭动着浑身血污的躯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折腾几次之后，干脆就爬倒在那里，除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外，不再动弹。 “别再站起来了，当我求你……”夜枫吞了口唾沫，费力的揉了揉眼睛，“你很强，真的，要不是我有不能输的理由……现在趴在那里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袁霸没有回话，只是恶狠狠地紧咬着牙齿，身体微微颤抖，纵使结果已经明显，胜负已然分晓，但他仍是不甘心，心里仍在思考着如何积蓄力量，反败为胜…… “喂，省省力气吧！”突然，夜枫的声音从袁霸头顶近处传来，吓得他猛然浑身一哆嗦。抬头看时，才发现夜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使得他惊恐不安。 不料，夜枫却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反而像是一个多年老友般放松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算了，咱们这场架，就先留着吧……等下我还得去应付其他人，先让我好好歇歇……呼！这架打的……” “……哈哈哈哈！”一听到夜枫还说着要去对付其他的“BK”成员们，袁霸内心那憋屈的怒火猛然爆发了出来，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嘴上却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跟我打完之后，还想着要对付其他人……哈哈哈哈！小子！别他妈的把老子看扁了！老子……” “我说了，省省力气吧！”猛地，夜枫转过身，一双发红的血眼冷冷的瞪向袁霸，把他那狂暴的气焰给瞬间压了下去，“你以为我不想宰了你，给老尤报仇吗？” “……” “呼！”忽的，夜枫轻叹口气，神色缓和了下来，“正是通过跟你的这场架，我明白了——自己还太弱，弱到没资格谈什么报仇，也没资格就这样了结你。” “……你说……弱？把老子……打得爬不起来的你……弱？”袁霸咬着牙齿，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讥讽自己，隐隐又要爆发出来。 “别折腾了，就这样陪我聊几句吧——我现在的心情，可比你要郁闷一百倍不止，很想找个人倾吐出来。” “……”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我可是开口闭口自称天才的，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 “哼！天才……”袁霸冷哼一声，嘴里仍是不服，“就凭你？” “……你叫袁霸是吧？我想问问，你对于咱们之间的这场架，怎么评价？” “……什么意思？” “看你那一脸不甘的样子，恐怕以为自己倾尽全力跟我打的这场架，应该很激烈，很精彩是吧？” “……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在龍前辈眼里，咱们的这场架，不过是两个小孩在过家家罢了。” “胡扯！”袁霸把眼一瞪，身体猛地侧立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恨不得要把夜枫给撕碎了一般——他能勉强忍受失败，但决不允许对手这样来侮辱自己！ 夜枫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是在平静的讲述一个不容置辩的事实，他那脸上的神情太过从容，也太过自然，惹得刚才还激动不已的袁霸，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的我们，实在太弱，弱到在那些真正的‘怪物’眼里，我们的愤怒，狂吼，甚至所谓的‘战斗’……”夜枫闭上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非常平静……平静到让人无法接受，“……都不过只是笑话。” “……”袁霸微张着嘴，内心的震惊和屈辱简直到了极致，却，无从爆发，只能呆痴的看着夜枫，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夜枫摇晃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缓步准备离去，“咱们的这场架先保留，等哪天，等我成长到龍前辈那种实力之后——我再好好跟你们算算老尤的账！在那之前，你也努力成长吧！别再做跟我以前一样的井底之蛙了……” “……站住！” “……” “你说的那个龍……他在哪里？” 仿佛被袁霸提醒了一般，夜枫顿时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基地天空，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基地内部，练功房内） 部分“BK”成员们被吕彦斌传送到了此处（详见前文），他们正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正身在哪里，这里的感觉太过异常，仿佛不属于已知的世界（练功房内，模拟的世界被暴走的龍所毁灭，详见前文），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强大的力量给破坏了无数次一般，完全面目全非，昏暗的四周仅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隐隐间，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这是哪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一脸懵然的问道。 而，万万没想到，正是这声音，吵醒了一匹好容易安静睡去的野兽（龍）…… 猛然间，两只血红巨眼窟窿从黑暗中睁开，而透过周围那微弱的光亮：一条长达四十多米，威风凛凛的金色神龙隐隐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威武巨大的身躯惹得众人惊叫连连，而这阵惊叫，也拉响了他们死亡的序曲…… “吼！”龍张开巨嘴，对着众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而他那失控的怒火，正愁没有地方可供发泄…… （ps：龍的眼睛被程隐“借”去做“九煅封魂枪”，因此龍失控暴走，详见“水神之怒”一章内容。另，因为练功房内的死亡是虚拟的，所以哪怕龍把那群“BK”成员们屠杀一百次，也不会触犯“暗夜神明”的第一守则。） （基地内部，某处） “刚才的吼声……”白俊抬头，环顾着被龍的吼声而震得隐隐颤动的整个内部上空，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是那个叫龍的家伙么？” “看来你们对于基地的情报掌握得蛮详细的嘛！”白俊跟前，正在带路的陈兴业咬着雪茄，似笑非笑的说道，“把装有监视系统的手套免费送给风间，让那傻小子自己在不自觉间成了阿贝库窃取暗夜神明基地内部资料的间谍（参看‘人与怪物’一卷故事内容）……呵呵，有一套——不过既然如此，你还小心翼翼的跟着我后面干什么？怕迷路？” “……”白俊小心的环顾着四周，自从踏过那个基地内部入口表象的简陋小屋之后，一路以来，他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早已经对于这里面那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仪器和各种违反常识运行的事物适应了才对，可每当自己深入，总会更加震撼的奇观来刷新他的认知，而他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有陈兴业的带路，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会迷失在这里…… “不过这里跟我记忆中的比起来，还真没什么不同。”陈兴业反倒像是见怪不怪一般，对周围的奇观一点都不在意，神色间，隐隐还有些怀念，“看来，Angus和Rose那两个小鬼，把这里还原得不错。” “……别忘了你的立场，陈兴业，你现在可是‘BK’的副总队长！” “呵呵！什么狗屁副总队长，老子一点都不在乎，话说我头上那个所谓总队长是谁来着，冯绅？哈哈哈哈！那小子不久前还是个跟着老子后面屁颠屁颠的小娃娃，阿贝库那家伙为了恶心我也真是费苦心了！哈哈哈哈！” 白俊敛容，伸手往前一指，冷冷说道： “继续带路吧，别废话了。” “呵呵！你要我带去的地方，恐怕不是阿贝库指示的地点吧？”陈兴业撵玩着嘴角的雪茄，眼睛往后斜瞟了一眼白俊，“阿贝库那家伙我不管，但你……我想，是时候跟老子摊牌了吧？你这跟暗夜神明无冤无仇的家伙……这么卖力来攻打这里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白俊不说话，缓缓埋下头，隐隐间冒出一股杀气…… “别在老子面前摆出这幅架势。”陈兴业半转过身，身上亦隐隐冒出一股黑色煞气，不避不躲的跟白俊对视起来。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白俊闭上眼，率先收起了架势，淡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望了陈兴业许久，缓缓说道，“作为暗夜神明前代的候补队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陈兴业愣了愣，他有些纳闷，不明白此时此刻白俊突然问这么一个不着调的问题有何用意，只得随口应道： “所谓的神，不过是某个时期异常强大、有灵性的生物罢了……这个难道不是你们‘BK’部门里的常识吗？跟你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十几年前，我也被暗夜神明选中过（作为候补），只是当时的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呵呵！” “直到，我偶然间得到了一页来自异世界远古的残缺记载……”白俊顿了顿，一双眼睛时刻观察着陈兴业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你猜猜，那页残缺记载破译后，记述了什么？” “……说啊，老子可不想像傻子一般等着接你话！” “创造万物，开辟出几个世界的造物真主，那位传说中的创世真神……真实存在。” “……呵呵……”陈兴业冷笑一声，对于白俊的疯言疯语不再感兴趣，他扭过头，准备继续前行。 “而‘神’的躯体，一直被保存在暗夜神明基地某处！” 陈兴业顿时一愣，猛然回过神，瞪大一双眼睛，又惊又愣的看着他，久久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