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1

    “感觉怎么样？”叶凡在我耳边问。我的思绪还停留在身后，“啊？……还好，没什么事”，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涌起奔回去的冲动。终于按耐不住转头，车已经开走了。心底生出丝丝缕缕的失落，姜小鱼，这结果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出所料，他没有再纠缠，几天下来音讯全无。反倒是我，记忆一遍遍涌上心头扰得我心绪不宁。就这样，各回其位挺好的，本就是俩个世界没有交集的人。

    出去工作的老爸回来了，接下来的治疗需要用钱，老头到家一刻也没停和mama一起回老家问卖老房子的事了。城里的家早就在七年前被我败完了，而如今我又要让父母将唯一的栖息所老宅卖了。心里被愧疚填满。

    是父母回去的第二天中午，我正想煮面，洗菜时，房子突然摇晃起来，没站稳，踉踉跄跄扶住洗碗台。地震了！不顾穿着睡衣拖鞋拿起手机，慌忙往外跑。老式小区没有电梯，还好住在二楼。楼上惊叫的声音传入耳朵，整栋楼的人都在慌慌张张向楼外逃命。一口气跑到小区空地上，松了口气。空地上都是下来逃命的人。西南地区，地震多发。虽说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但这次晃得太厉害了。等了几分钟感觉没怎么晃了，准备往家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久违的他，手不受控制地按下接听。还没说话，“地震了你在哪儿？”手机里他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的心有点动摇“我在小区空地上。”

    “我在你小区门口。”我怔住了，不自觉望向小区大门。

    ……

    走到他面前，望着他“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是熟悉的味道。

    “别动，让我抱会儿。”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想要推开他的收停在了半空。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

    良久，他松开望着我“没事就好。”我想他第一次见识地震一定吓着了，“西南地区是这样的，都是小震，不用怕”，见他没说话我接着说“吃饭了吗？”

    “还没。”

    不想再接受门卫大爷和路上来来往往人异样的大量“去我家坐坐？”我试探开口。

    “方便吗？”

    “嗯，走吧。”我引着他往前走。

    刚打开家门，我突然想起厨房火还没关，“你随便坐啊！”撂下句话，赶紧跑过去，揭开锅盖，水已经开了。转小火，思索片刻，走到厨房门口，探出脑袋，见他笔直地坐在沙发上“那个，面吃吗？”我开口询问。

    “吃，我来煮吧，你休息。”他说着起身被我打断“你坐着，就煮个面条，很快的。”说完钻进厨房。

    “阿姨呢？”

    “我妈？我妈和我爸回老家了。”

    面条煮好端出去的时候，看见他在沙发上翻动着我的相册。那是我上个月疑似复发去拍的单人婚纱照，小老头偷偷看了又没有装好。“吃饭了”我叫他。

    他起身过来坐下，我将面条推给他。白水面条只放了一点青菜卧了一个煎蛋，想起他之前给我做的饭菜，和差距不是一点点。“你将就吃吧。”这味道肯定比不上他做的。我看他尝了一口，“淡不淡？要不要加点辣椒酱？”

    “不用。”好的吧。

    俩个人埋头吃面，他突然开口问我“为什么要自己去拍婚纱照？”我笑了笑，低下头，用筷子绞着碗里的面条。大概是完成一个自己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吧。我笑着说“你不知道穿婚纱是女孩子的梦想吗？”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有我说不清的情绪。

    “小鱼，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想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吃面。

    “嗯，或许吧。”

    “照片上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他不依不饶着说。笑起来好看？那是我本来就长得好看，大直男夸起人来真要命。

    意外的是，他将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吃了面洗好碗，他还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还在看那本相册。我走过去，他正专心的看着我捧着花束笑得灿烂的照片，爸爸也最喜欢这张。从他手里抽出相册“够了啊，再看要收费了，微信还是支付宝啊？”

    他拿出钱包，很认真的跟我说，“现金行不行？”我被气笑了，这人怎么这么实诚。

    “吃饱了我要睡午觉了。”我下着逐客令。他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反倒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这是赖着不走了吗？

    “你要睡觉回去睡，沙发上睡会感冒。”沙发上的人还是没有理我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睡吧，我去睡了。”转身回房间关上门。

    躺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困意，算了妥协了，我打开门“那个，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沙发上的木头说话了“好。”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