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欢而散
“呵呵，”大媳妇不以为然地呵呵了一声“我也是喜欢吃老太烧的柴火饭。” 大媳妇的话一说完，二婶就愣住了，伸出去的筷子僵在那里僵了半天，看到大媳妇的垂着眼皮，脸上冷冰冰的样子，让她突然没有了一点食欲，一直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也在大媳妇的面前败下阵来。 “小雨，还吃一口，奶奶炒得菜多好吃吧。”二叔逗着小孙子，肚子有一点食的小雨，已经跑到阳台上，趴在了老太的腿上了。 “你吃饱了嘛？”老太逗着重子。“太太在抽烟了，注意糊着你了。” “噢，噢。。。。。”小雨起身又跑，跑到mama的身边，又趴在了mama的腿上了。 “差不多了呀。”二叔不禁说道“吃了这大半碗饭了，差不多了。” “你吃饭吧，不要管他了。”大媳妇对二叔说道。“我们在屋里哪个管他了，都是他自己扒两口了。” “怪不得长得这么瘦了，每天耐点烦了，把他的肚子搞饱了。”二叔端起碗来，说道，这时，他才开始自己吃饭了。 “哪个有你这么耐烦了。”大媳妇挺实在地说道,一说完，就不由地笑了。 “引孩子，不耐烦得行了。”二婶总算是逮着了一个机会，她不由地说道。 “呵呵”大媳妇又呵呵了一声，算是答言了。 气氛又变得沉闷了，一大桌子的人，都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大儿子突然说道“我们把老太接起去玩几天了，老太烧火还是蛮好吃的了。” “接老太做什么，两三个人儿吃得了多少呀。”二婶尖声说道，她又怕老太听到的样子，不由地朝阳台上看了一下，她带了一个头，大家的眼睛都看着老太，只见老太正把烟放在了嘴里，她不慢不快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在吐着烟子，好像是大家在说什么，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了，大家放心了，又转过头来，盯着二婶。 “我晓得你们没有嫌老太，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帮忙做什么，在我这儿，都是我端上端下的侍候着她，你们又还要上班，这要是真的接起去了，不是找麻烦吗？”二婶又在分析着。 “是的呀，老太在我们的呀，mama是什么事都不要她做了，一天到晚的，就是吃吃玩玩的，不晓得过得几得安逸了。”二媳妇又在拍着马屁。 “哦，老太没有去了，我是没有过日子的呀。”大媳妇反口相讥，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不是那么地舒服。 “孩子们要接起去玩几天了，是他们的孝心，你在说什么了。”二叔不由地说道。 “这去了，是不是要人安置了，你说了，我不是心疼他们忙嘛，又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二婶只好说道。“你们看一下，老太的耳朵又还聋，说个什么，说半天了听不到，也只有我们这做儿媳妇的没有办法了，他们又是一辈人了，让他们过几天的安逸日子不好呀，还要接起去做什么，要得安逸不得安逸。” “我是想接老太去我们的玩几天了，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去一回，是少一回了，尽说些没有用的做什么。”儿子没有好气地呛了一句。 “去了去了，哥说得是对的了。“小儿子也在说道。 “你们是没有伤到心了，不晓得好麻烦。”二婶见小儿子也说，不由地又补了一句。 “不接，不接。”大媳妇终于忍不住地下了席，她纤细的身子一扭，就走到了阳台上，站在老太的身边，老太看到她来了，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板凳，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眼睛有一点茫然地望着外面。 “你们也是的，自己的老人，东里西里的，说一大堆，这好，又气着了吧，真的是了，”大儿子不禁说道“算了，我们早点回去，走了，小雨，喊你mama去了，我们回去了。” “我早一点烧夜饭火了，你们吃了夜饭回去吧。”二婶赶紧的挽留大儿子一家。 “你们不是休息两天嘛，明天回去，明天回去。”二叔舍不得小孙子，也说道“一个孩子这么小了，跟着你们还路债了，玩一天了，明天回去。” “这孩子自己不晓得好歹了，是不是，我也没有说什么嘛。”二婶看挽留不到了，不由地又说道。 “他们怕是回去有事了，是不是，大哥。”二媳妇圆着场子。 “是的呀，我们回来了，还要去他的咖婆里看一下咖婆了。”大儿子又说道。 “那还差不多，这长的时间没有回来，是要看一下咖婆了。”二叔笑了“小雨，看了咖婆再来爷爷这里玩呀。” 一家三口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的时候，老太还在阳台是冲他们挥着手，老太看出来了，孙媳妇一直走到了那里还绷着一张脸，肯定是不高兴了，不过，她没有问，只是一直地挽留着他们，她看到小重孙子就高兴，这孩子一走，屋里又不热闹了。 “你们说一下，你们说一下，我是说了个什么，还把个脸板起，是不是的，是不是的，就是只在屋里跟他们两父子烧一下火了，脾气还大了，还想老太跟他们烧火去了，真的是惯使了。”二婶的火气还没有下去了。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说的嘛？就是老太去了，哪里又能跟他们烧火了，这液化气老太会用呀？”二儿子不由地呛了一句“你也是管得宽，明晓得他们不喜欢你管他们，你还要管。” “我这不也是心疼他们嘛。”二婶的那杯酒都还没有喝完了，她坐在那里眼睛都红了。“我这还在劳动了，要是和老太一样活那么的年纪，不是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嘛。” “又在瞎说了，真的是会想了。”二叔在收着桌子，他不由地轻轻地埋怨了一句。 “好，凭你说一下，mama是哪里做错了嘛。”二婶又转向了二儿媳妇。 “算了，mama，他们还是没有说什么了，算了嘛，”二儿媳妇下了桌子，她也搞不懂了，这个小事，值得闹得那么大么，再说了，她又能说什么了。 “歇一下去了，歇一下去了，要不，睡一下午觉，你也忙了一个中午了，歇一下。”二叔心疼地说道。 “这叫个什么世道嘛，说不得，挨不得了。”二婶还在啰嗦着，她的话有一些让人心烦，二儿子两口子开了门，他们下楼了，说是到下面转一下。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老人了，二叔端着碗呀盘呀，进了厨房，一会儿，就听到开了水管的声音，老太关上了房门，屋里的气氛她还是看得到了。二婶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二婶的亲家也是我们一个村子里的，有一天，二婶和亲家在路上碰到了，两个人不由地闲聊了几句。 “你咖婆，你在忙呀？”二婶笑眯眯地说道。 “噢，是他奶奶呀，你怎么过来走一下了？”亲家笑了，她正端着菜到水沆边洗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小媳妇想吃一点泡洋姜嘛，我来看他大妈的屋里有不有了？” “哎呀，这东西呀，怕也只有他大妈的屋里有了，这么说，小媳妇害喜了，哈哈。。。。。。” “是呀，这才开始了。”二婶乐了，话不由得多了起来“你咖婆，我说你听了，这个小媳妇好呀，一张小嘴不晓得多甜了，人又还能干，人家还又是大学生了，哈哈。。。。。。” “该你家讨了一个能干媳妇了。”亲家酸溜溜地说道，“这还缓一下学生孩子们回来了，我来淘菜去了，你有空的话，到我们的家里吃中饭？” “你忙，你忙，我还不是记着回去做饭了，你有空了到我家玩去了。哈哈。。。。。”二婶只顾着自己高兴，哪里还顾得了亲家的脸色都变了了。 过了几日，姑娘回来了，当mama的肯定把婆婆的所作所为都说给自己的姑娘听了嘛，要是别人，这几句话就是这么个意思，可是，在亲家的心里，就变成这样的了。 “你的小妈蛮能干呀？”咖婆话里有话地问着小外孙，孩子懂什么，姑娘在一旁不以为然说道。 “什么能干，还不是又不上班，成天地吃老人，喝老人的呀？” “他的奶奶说人家是大学生呀？”咖婆又说。 “大学生多的狠了，还不是要吃饭呀。” “他的奶奶说人家的小嘴不晓得多甜了。你也是的，不晓得嘴巴甜一点呀？”咖婆故意地拖腔拖调的。 “还不是想两个老家伙的几个钱呀，”姑娘的火气被挑了起来，不由地气愤地说道“他的幺叔复员了没有工作，她自己怀个孩子半身不动的，哼。吃老人的，喝老人的，她不应该嘴甜一点呀。” “你怀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奶奶弄了什么你吃的了”咖婆埋怨着“人家的姑娘福气好一些了，想吃洋姜还是你婆婆来你的大妈屋里抓的，人家才是人了，你是什么了，你享了人家一天的福了嘛？挺起那么大的一个肚子，还是自己做烧火吃了” “真的是他的奶奶说的呀。”姑娘气呼呼地又说道。“我们那个时候，是一结婚就分了家，哪个侍候我了的，他们都要到街上过他们的安逸日子去了，有哪个管了我的吧，噢，这下接了小媳妇了，当是一个宝贝了，小媳妇这也好，那也好了，我要是像她每天这样过日子的话，我的嘴巴也甜了。” “他的奶奶什么都没有说，是我瞎说的。”咖婆突然地反了口，却又说道“我看了的，她这是新开的茅房，香三天了。” “人家好着了，你想一下，当着你都这样说我，要是当着别人，又该是哪样说我了，我晓得呀，他们是要巴着小儿子小媳妇的，人家就是做我看得嘛。”姑娘不乐意地说道。 “你不要回去跟他们吵架去了，什么事，心里晓得就行了。”咖婆紧着姑娘的嘴，二婶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姑娘有一些不值，明着是说小媳妇的好话，不就是说大媳妇不是了嘛。 “我吵个鬼呀，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我的孩子这么大了，我才不吵了，说是吵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嘛。”姑娘的嘴里虽然是这么说，毕竟，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心里有一个疙瘩，真的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了，这会儿看到妯娌和婆婆一唱一合的，她的心里就烦了，又想一想自己当初过的日子，真的不是滋味，这不，她也不和谁吵，沉着一个脸，一家子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