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劝说
这天在菜场卖豆腐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妇产科医生走了过来，我的面前刚好有人买东西，我只顾着做自己的生意了，她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鸡婆的摊位前，两个小声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声音大了起来。 “你们在医院忙不忙嘛？”鸡婆问道。 “还是差不多了，今天上午做了两台手术”妇产科医生说道。 “都是什么手术嘛？”鸡婆又问道。 “刮了一个，引了一个了。”妇产科医生说得轻飘飘的。 我因为身体的原因，现在有一些怕这些人了，生怕别人在我的面前叽叽喳喳的，不管别人做什么，至少，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做什么，她们说话的时候，不由地要往我这边瞟一眼两眼的，我只当是没有听到，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一会儿，妇产科医生走了，鸡婆又绕了过来，她一脸都是笑“你说一下，这做女人真的是划不来了，生儿生女，又不是一个女人能够决定的，可是，遭孽的都是女人了。这女人呀，做一回手术，就要脱一层皮了，男人了，哪里晓得女人的辛苦呀。” “做手术疼嘛”我傻傻地问道。 “怎么不疼了？”鸡婆做了一个手势“这么长的一根针，照着肚脐打下去，你说疼啵？” “那么，她们怎么还要做什么手术了，这么疼，我是不会做的了。”我不由地说道。只觉得浑身一抖，好像那个长针已经举在我的面前，我害怕地直往后躲。 “还不是没有办法呀？”鸡婆又说“屋里没有一个男孩子，男人只会怪女人了，女人怎么办了，只有把自己的身体不当数了，你是没有伤那个心了，哎呀，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我也不晓得我将来的日子，可是，将来过得好不好，我不会拿我肚子里孩子的命来换，我叮嘱自己，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不能动摇，如果你动摇了，孩子就没了。 这时，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他竟然踢了我一脚，我本来是佝腰坐着，这时不得不挺直了身子，我把手放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孩子已经和我连在一起了，我怎么会舍得抛弃他了。 “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嘛？”鸡婆竟然有一些不耐烦了，她又说道“你莫要看你老公现在对你好了，他是希望你跟他生一个儿子了，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了，这男人呀，都是一样的了。” “你还不要不相信，为什么好多的男人在外头找小三了，有了钱了，担心自己的钱好事了别人了，一脚就把大老婆踢开了，找一个小三跟自己生个儿子，这样的事，社会上还少呀？” 正说着，从街口子来了一对夫妻，女的貌美如花，男人一脸的酒刺，做女人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鸡婆特意地拐了拐我，翻了一下白眼睛又小声地说”这些女人呀，还不是被男人的几个钱打翻了呀，真的是不要脸了，找一个能当爸爸的人做丈夫，还不是图了男人的几个钱呀。” “呵呵，呵呵，找这种男人还有什么意思嘛？恨不得尿都屙不出来了，还想生儿子了。”馒头婆婆凑过来小声说道。 面对别人的质疑，这对夫妻一脸的无所谓，女人打扮地很好，她的嘴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与别人的不屑不同，烂眼睛很是地欢喜他们的到来，因为他的菜漂亮，价格高，只有这对夫妻，从来不问价，拿到什么菜了，只往代子里装，并且，是哪样贵，买哪样。 “是这个村子的人了。”鸡婆又说“那天，我不是指给你们看了的嘛，就是他的大老婆了，人家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跟这个小三省下了，讨了一个什么好了，还不是因为屋里没有儿子呀，男人一有了钱，叫的口号就是找一个年轻女人，不生儿子不罢休。” 对于天天在菜场里碰面的一些人，我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不过，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遥远，再说了，在我们的老家，也没有哪个人为了生儿子，不停地做手术呀？在我的心里，荆门的份量又重了一些。 “他大老婆的那个时代，没有B超了，要是有B超的话，我想，她肯定是拚了命，也要生一个儿子的呀？” “依你这么说，儿子就是一切了。”我不禁反问着。“这好多离婚的人，还不是生的就是儿子呀。” “你呀，你还是有一点亘古了，”鸡婆又说“刚才妇产科的医生又说了，你这几天做手术了，人还轻松一点，要是拖一些时候的话，就要引产了，大人该要吃多大的亏呀。” “我的大媳妇引了产的”婆婆说道“天哪，就和生个孩子一样的遭孽了，怕是不得止了。” “肯定了嘛，生的肯定是要快点嘛。”鸡婆老道地说道“生孩子的时候，大人在用力，孩子也在用力，肯定是要快点，引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完全单靠大人一个人用力，肯定是慢得多了。” 这时，孩子又踢了我一脚，而且，他还不停地在肚子里转动着，我就这么坐着，看到肚子一会儿这儿高一点，一会儿那儿高一点，高一点的地方就是他的小脚，我吃惊地望着，有一些惊喜连连，婆婆也看到了，她高兴地说道“你看，你看，孩子会动了，这是一个调皮佬了。” “是的呀，孩子都会动了呀。”鸡婆也在笑着。“怪不得你舍不得了。” “都是做娘的人了，哪里会舍得了。”婆婆点了点头。 “可惜呀，要是一个儿子就好了。”鸡婆又说。 “这年代了，管他是儿子还是姑娘了，只要身体好，不就行了。”婆婆大度地说道。 “说是这样说了，”鸡婆也说“男人们呀，还是想一个儿子了，就是你老了，还不是指望儿子来跟你养老送终呀，姑娘呀，毕竟是人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