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检查准生证
这天晚上，我有一些闷闷不乐的，老公和大姑娘正在看《还珠格格》看得不亦乐乎，我早早地躲下了，就是他们放电视，我也嫌吵了，不得已，老公调小了音量。我还是烦得不得了，脑袋总是在闪着鸡婆的话，总是害怕那根妇产科的长针打在了我的肚子上了。 “mama，mama，起来看燕子了，多好看呀。”姑娘过来喊着我。 “快点回来，不要吵mama，你没有看到mama要睡了嘛。”老公悄悄地对姑娘说道。 “噢”姑娘有一些不明白地说道“mama不是也喜欢看的嘛？” “mama累了，mama今天不想看就算了。”老公又在小声哄着姑娘。 一直到电视说完了，老公和姑娘都已经睡着了，我还在床上翻着，老公枕着我的手臂也在受着罪，我的身子笨了，翻动一下有一点难了，可是，脑袋不笨呀，翻不动身子我就不停地转动着脑袋，这脑袋不听使唤地左右转动，终于还是把老公吵醒了。 “你今天是怎么啦？”老公小声地问道，他边说边打开了灯。 我不做声了，赶紧地闭上了眼睛，就像是脖子痒痒一样的，他打了一个呵欠，揉着膀子，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准备睡了，因为在他的眼里，我肯定是早就睡着了。 从怀上了这个孩子，我一直贪睡，好像怎么也睡不够，而且还怕吵，电视的声音大一点了，我就烦，又还想睡，我一直瞌睡就有一些大，好像是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的人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很少。只是我一直很心疼老公，他每天都要半夜地起来做豆腐，白天只能补睡几个小时，也不会有晚上睡得好，所以，我不想他担心我。 就在这时，我竟然尿急了，不由地起身坐了起来，趿着拖鞋就往厕所里跑，老公在后面担心地说道“你慢点嘛，跑什么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你怀一个孩子给我看看，我愿意跑嘛？” 回来的时候，老公还在揉着眼睛，他看到我又趴到了床上，不由地也躺了下来，怕是有一些担心吧，他并没有马上关灯，而是揪起来望着我。 “怎么啦。”老公睁大了眼睛问我。 “上个厕所嘛。”我不耐烦地说道。 “真的没有什么事呀？”老公又问道。 “有事了。”我脱口而出。 “怎么啦”老公又问。 “我怕打针了，是这么长的针了。”我不禁对老公说道。 “好好的，打什么针了。”老公不禁说道。 “是真的了，是这么长的针，”我害怕地望着老公。 “做梦了？”老公不禁拍着我的后背问道。 “不是，他们说了，做引产手术的话，要打的针就是那种了，不晓得几吓人了。” “是这么回事呀？”老公点了点头，沉思着，一会儿，他才又说道“什么意思嘛？你说，真的是怪了，我们亲的，堂兄弟那么多，偏偏都是生姑娘了，只要是有一个生了儿子的，我也不说了，你说，要说我不想儿子，真的是假的，真的了，不晓得有好多的人在看我们兄弟的笑话了。” “你小声点嘛。”我不禁指了指睡在一边的姑娘。 “你的那些哥哥们，人家生的姑娘不是过得多好嘛。” “好什么好，人家都我们是刘门好将了。” “放屁，是杨门女将好不好。” “肯定是要受点罪的了。” “你倒是说得轻松，不是你在受罪了。” “你得为我作想了，我们在村子里抬不抬得起来头，就看你的肚子了。” “你不要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了，我跟你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做什么手术的，除非你找别人跟你生儿子，我就生这个孩子了，以后也不生了。” “你看，跟你一说了，你就是这个样子，你就不想一样的一个孩子呀。”老公有一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只养我自己的孩子，儿子也好，姑娘也好，反正这个生了，我不会再生了。”我又强调着。 “睡吧，半夜了，还说什么了。”老公晓得说不通我了，他又搂住了我，我把话说出来了，心里反倒放轻松了，这时瞌睡又来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过了几天，娘家的大嫂跟我打电话了，还说非要我接，这让我有一些惊讶，我本来就有一些好奇，不由地朝小卖部走了过去，刚一拿起电话，大嫂就亲热喊了我一声“meimei来好嘛。” “大嫂，我还好了。”我高兴地答应着。“屋里都还好吧？” “好了，都好了，你有了身孕了？”大嫂又问道。 “你怎么晓得了”我不禁一笑。 “是他的姑爸说我们大家听的了。呵呵”大嫂有一些不自然地笑了。 “哎呀，才拖出来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又害得恼火呀。”大嫂关心地问道。 “不是什么了。”我点了点头。 “他姑爸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做一下工作了，现在么，有了这个条件了，反正你们还年轻嘛。”大嫂说这话的里吞吞吐吐的，十分地难为情。 “这个神精病了。”我不禁轻轻在骂了一声。 “你呀，还是考虑一下他的想法了，怎么说，都是两个人过日子了。”大嫂又说。 “我才不听他的了，我想生了算了。”我自负地说道。 “做手术肯定是伤身体了，要不，我让珊珊招呼你去了。” “叫她来玩吧，反正你没有上高中了，喊她来玩了。”我高兴地说道。 “要得了，要得了，做什么事了，你自己要考虑好呀，毕竟，这不是一个小事了。”大嫂又说。 “这个鬼家伙，他晓得我听你的话了，你先叫珊珊来了再说吧。”我又跟大嫂说道。 “好了，好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大嫂又交待着。 过了几天，侄女真的来了，老公暗暗地高兴，他在想着，我即然是同意侄女来了，肯定就是同意做手术了吧，他觉得自己的这一招模走得真好，侄女来了已经两天，我还是一如即往地做着生意，老公又急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做手术了？”老公问我“现在珊珊来了，做月子也有了人招呼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做了。” “我是哪下答应你要做手术了？”我反问着老公。 “你不答应，大嫂会让珊珊来嘛？”老公问我。 “我是让她来玩的。”我调皮地说道“你不是让她来招呼我的嘛，她就来了呀？” “你呀，你怎么这么犟了。”老公抱住了脑袋，一屁股瘫在了板凳上。 “噢，我这么重的身子了，就不让人招呼一下嘛。”我得意地说道。 “算了，算了”老公不禁念叨着。“你怎么油盐不进了。” “噢，这是什么事了，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了，你还说我油盐不进，别的事可以让步，这种事呀，谈都不谈。” “你就不想儿子呀？”老公故意地戳我的软肋。“不是你说想要一个儿子嘛。” “我是想一个儿子呀，因为我已经有了姑娘了嘛。”我平静地说道。 “是呀，把这个孩子做了，我们再生一个儿子不就行了。”儿子又绕了回来。 的确，我是跟老公说过，我想要一个儿子，因为老公和姑娘的饭量都不行不说，还特别地挑嘴，我在别人的家里见过那些孩子们，不管菜好不好，都可以吃几碗的饭了，可是，我那么好的厨艺，炒出来的菜要颜色有颜色，要味道有味道，人家两父女总是挑挑捡捡的，弄得我也没有一点儿食欲了，我气得不行，就跟老公说道“我一定要生一个儿子，一会不会叼嘴的儿子，他要比你们父女两个都会吃，要不然，可惜了我这么好的厨艺了。” “你不是想要一个儿子嘛，想要一个会吃饭的儿子嘛，姑娘怎么会吃，也赶不上小伙子的饭量了。”老公又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生了姑娘以后，把她当儿子养，不就得了。”我一点不后悔地说道。 “邪了门了，怎么人家屋里的女人进医院，像是进菜园子门一样了，你呀？真的不晓得你是在哪门想的。”老公一个劲儿的摇头。 我正在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的时候，这天，菜场里来了几个带肩章的人，说是要检查准生证，还有妇检证，鸡婆悄悄地绕了过来，说是镇上计生办的人，要是哪个计划外怀孕的话，都要送到妇产科医院做手术的。 婆婆看到那些人来了，朝我招了招手，看我没有动，又过来拉我“还不到我的屋里躲一下了，他们看到你的肚子大了，还不把你赶走了，你还能做什么生意了。” “是的呀，我躲一躲吧，这些要是没有看到你，不就算了，他们是兴欢喜，说来了，就来了，不来的时候，一年都看不到人了。”鸡婆也对我说道。 “我怕什么了，我有准生证了。”我没有动，又说道。 “你会有准生证了，莫说笑了？”鸡婆不以为然地笑了“快点，趁着那些人还没有走到这儿了，到婆婆那儿躲一下吧。” “我不躲了，我们是可以生的了，我的大的孩子是姑娘了，政策上就允许我生二胎了。”我又说道。 “那些人不讲理的，你还是躲一下了，要不然的话。”婆婆正在说着，那些人就走到了跟前。 “你是怀孕了吧？”有一个女的工作人员说道。 “怀孕了，有五个多月了。”我大方地说道。 “现在不是提倡一家只生一个孩子嘛，你怎么又要生二胎了。”那个人继续问着。 “我是农村户口，我可以生二胎的。” “噢，是这样呀，”工作人员又说“本来了，政策上是可以生二胎，不过，还是要先办了准生证，才能怀孕的，你要是没有办准生证的话，这个孩子也不能生下来。” “我早就办了准生证了。”我胸有成竹的说道“要不，你们等一下的话，我可以回家取来给你们看的。” “我们是一定要看到准生证的了。”一个男工作人员说道“我们是一事同人，只看准生证，不看别的，只要你拿来了准生证，我们保证二话不说，我们做的这个事了，本来就是国家的政策了。” “那么，我就回家拿去了。”我起身准备走的时候，那个女的笑着拦住了我“你还是请一个人跟你拿去吧，你在这儿了，要不，你走了，我们这些人又上哪儿找你了，呵呵” “我老公这会儿还在睡觉了，又有哪个人帮我拿了，要不，你们安排一个人跟着我去吧。”我又说道。 “是的了，她老公要赶早起来做豆腐了，这会儿正在睡觉了，”鸡婆也是帮我说道。 “那怎么办了。呵呵”女的又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了，这种事太多了。” “就是，就是，叫哪个帮忙拿一下嘛，要不，大妈，你帮忙拿一下嘛。”男工作人员对婆婆说道。 “那个我就去了，你们帮我的摊子招呼一下了，我还要喊门去了。”婆婆说着，就走了。 那几个人看到婆婆去了，都缩到一边闲聊去了，其实，也就是逮着我了，成心要躲着生孩子的人，是不会让他们抓住的，我了，仗着自己手上有那个东西，也没有往心里去了。 只一会儿，老公就跟在婆婆的后面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那个小红本本，就是我们在二年前办的那个东西，没有想到，这儿还起了作用了。 老公扬着小本子，那些人围了上来，那个男的性子急一些，他一把就拿在了手里看着，上面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他正在核对我们照片，看了一会儿，有一些失望地又把本子给了旁边的一个人，旁边的人还在看着，那个女的工作人员又把本子拿在了手里，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着，然后才把本子还给了老公。 “放心了，我们的本子都办了二年了，这才想要生一个了，呵呵”老公给他们发着烟说道。 “不要做什么胎儿性别鉴定了，那样是违法的了。”这些人临走的时候说道。 “哎呀，睡都没有睡好了。”老公点上了烟说道。 “哪个晓得他们非要什么准生证的了，要不然，我不会让婆婆喊你去了。”我有一些不耐烦，又不是我要吵你了。 “你回去歇着吧，我还守一下了，就可以收摊了。”老公又对我说道。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才一惊，刚才要是老公不把准生证拿来的话，我不是就被这些人送到医院做了手术嘛，其实，他完全可以这样做的，如果做了的话，我也是无话可说的，这个办了两年的准生证，一直丢在我们的包里，记得有一次，我在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把这个东西翻了出来，我不禁笑了“应该不办的，还花了我五十块钱了。” “你又不是缺这五十块钱了，”老公说道“一下哪会儿，你想生孩子了，不就是起了作用了嘛。” “要是想生的话，早就生了，我还不是看到妇女主任亲自登门拜访的份上，给她一个面子办一个呀。”我又笑了“我们那边的人怎么那么好了，都不愿意生二胎了，还不像别的地方的人，躲到外面生什么二胎了。” “一个孩子多好呀，负担又小，不晓得要少cao好多的心了。”老公点了点头。“你看一下，我们一个村子里，就是我们办了一个准生证了，还有老红生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人有十来个吧，人家都是铁了心的，只要一个孩子了。” “你忘记妇女主任说什么了”我问着老公。 “说什么？” “说是把准生证送到人家的屋里，人家都不要了，怎么电视上还有《超生游击队》了” “我们那里的人，肯定还是素质要高一些了。” “哪里有说自己好的人了。” “好好，不说自己的素质高，说我们都是晓得享受的人呀，那样不好听嘛，是不是，一天到晚的，只想着吃好的，穿好的，打打麻将？” “你呀”我不由地打了一下老公，他笑着躲开了。 想到这儿，我的眼睛模糊了，却又情不自禁笑了，这个苕男人，他这次完全可以借别人的手，达到自己的愿望的，而且我一向丢三落四的搞惯了，老是找不到放时间长一点的东西了，他也可以就说找不到了，不就行了嘛，干嘛要急慌慌的拿什么准生证来了，怎么这么苕了。 今天晚上睡得有一点早，还不是因为这件事呀，老公还在吃着饭，就可以打呵欠了，所以孩子打开电视的时候，我就跟孩子说着好话“爸爸今天有事，没有睡好觉了，让爸爸早点睡吧，乖，好不好了。” “我只看一会儿嘛，mama，只看一会儿了。”姑娘不答应了。 “让她看，让她看，我先睡了，瞌睡来了呀，打雷也睡得着了。”老公娇惯着孩子。 “就是，我爸爸也让我看了。”姑娘得意地冲我做了一个鬼脸。